“所以离可儿上次到来已经过了五年？”芮可儿黛眉微蹙，眼神中带有一丝不解：“那为何可儿会在梦中到来这边呢？”
“还不是那小子干的好事，”砂戒没好气道：“卡我bug，跳越十亿多次，差点耗死我不说，还让第八世界吸收诸多高维存在的力量，现在这方天地已经向着小千世界发展了。”
“那你也不阻止夫君？任由他胡闹，若是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芮可儿倒打一耙，率先发难。
“你......你们两个，真是蛇鼠一窝！”砂戒气急，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芮可儿听到后则是浅浅一笑，轻声道：“我们既为夫妻，本就是一窝的。”
“......”
“你继续说，可儿不打断你了。”芮可儿见砂戒沉默，识趣地闭嘴。
“说到哪了，说到小千世界了是吧，”砂戒没好气道：“到现在一共重构了九个小世界，单单你这第八世界要化身小千世界，其他八个怎么办？”
“现在内在平衡已经破坏，原本只要静待第八世界崩溃重新构成即可，谁知道，那小子卡bug自己也出了bug，在我这空间里存了无数个多余的你的尸身。”
“你是说，在落凰谷那条世界线的可儿？”芮可儿忽然想起，似乎甘范自语过这条时间线不必再收集一类的话。
“就是那里，”砂戒道：“就算到了这一步，我也有办法把这纠正过来，可是在我还在沉睡的时候，这九个小世界开始分食空间内的灵气，到最后竟然把那无尽的残身也给炼化了。”
芮可儿回忆起自己最为古怪的那个梦，那个自己在阴阳交接线上反复崩碎化为灵气的梦。
“原来是这般，”芮可儿疑惑道：“但可儿本身即是小世界之人，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究竟有何意义？”
“你之前是，但你现在是大千世界的存在，”砂戒解释道：“上次那小子回归之后，你融合诸多世界线的肉身与记忆，这些残身也与你共鸣，一样成为大千世界之身。”
“也就是说，在本戒内空间中，有数不尽的立圣境修士的躯体供这几方小世界吸食，你说本戒能做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自己会在梦中来到这边，因为你的肉身和精神在逐步与这方天地同步。”
芮可儿哑然，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照你这么说，这方天地与可儿血肉多番融合，那为何还会压制可儿修为？”
“因为这方天地也想把你融合了啊，”砂戒无语道：“你不是知道这里天道凋敝么，就因为天道逐渐诞生了灵智，所以它才要压制你。”
芮可儿沉默片刻，旋即开口道：“想那么多也没用，先说这次可儿需要帮你做什么吧，可儿还是想尽快回家看到夫君的。”
“你这小妮子是不是傻了，我刚说了，这方天地的天道想融合你，你明白吗？”砂戒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它记得在设定里这妮子挺聪明的啊？
“夫君说过，太远的太复杂的事不要去想，过于远虑，全是近忧。”芮可儿吐出一口浊气笑道：“天道什么的，等它真的觉醒了再说吧。”
“行吧，那这次的任务是需要你自甘家内斗中解救甘凌云，而后夺得道天大典头魁，”砂戒说道：“这道天大典头魁会得到半柄天阙龙环残剑，你不是一对它滴血认主就会晕过去吗，等你这次拿到手就能知道原因了。”
芮可儿点了点头，问道：“那可儿去哪里寻那甘凌云呢？”
砂戒沉默了下，开口道：“好像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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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凌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父亲对自己甚是严苛，打小自己便以男装示人，幸好在修炼一途上颇有天赋，在平辈之中声名鹊起，自家虽未分支，却在族中逐渐有了些许话语权。
前几年父亲于秘境之中身死，但自己也于十八岁之时破入明通境，在天道凋敝灵气不显的时代，自己就是那天之骄子，真正的惊才艳艳之辈。
怎奈父亲身死后母亲精神日渐脆弱，竟逐渐将自己视为父亲的替身，自己穿衣打扮一再向父亲靠拢，连修行之事也尽学父亲，最终在母亲的逼迫下，她竟选择了成就明通境大圆满的同时冲击悟道境。
方才明通境大圆满的她根基尚且浅薄，又如何能强行拔升至悟道境？
更何况甘家正准备五年之后的道天大典，金蟾宫明言只可由不足二百岁的明通境修士参加，最终遭到天道反噬的甘凌云修为跌落至礼成境中期，又为族中处罚，族人不容。
百般打击下，其母亦因此离世。
而今，不知白家因何缘由，竟有三人追杀自己至此，自己虽准备诸多后手，但终究经验不够老道，遭了毒手。
现在，就当她眼睁睁地看着白峰大放厥词之时，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她眼中。
那人身材高挑，墨发朱眸，左眼角下有一点泪痣点缀，身着一袭以黑金束腰护封的纯白法袍，莲步轻移之下走至白峰身后，不知说了些什么话，下一瞬，那明通境初期的白峰竟被这女子一刀削掉了脑袋。
那刀看起来怎么有些像剑啊。
诶？不是说杀气石催动之下，方圆十里之内悟道境之下皆为凡人吗，看这女子的样貌，倒也不似通神境老怪啊......
甘凌云的意识逐渐模糊，带着这般疑问，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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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凌云感觉自己做了好久的梦，梦中那白衣女子给自己包扎，喂自己灵丹，却不知为何那丹化开后有股淡淡地铁锈味道，粘稠异常又难以下咽。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怎么知道自己的血能救她的命？”砂戒问道。
芮可儿淡淡道：“你不是说这片天地正与可儿纠葛融合吗？”
“可儿虽被天道压制，但这血液总是实打实的立圣境真血，虽说能撑爆这礼成境的小丫头，但可儿被天道觊觎，应当也会一并压制真血之力。”
“所以可儿大胆猜测，可儿的血液只会救她，甚至可以给她一些本界气运？”
“如果你猜错了呢？”砂戒问道。
芮可儿看着甘凌云那愈发红润的脸庞说道：“原本就是个死人，无非晚死一阵罢了。”
“她原本是会被带回白家的，”过了半晌，砂戒开口道：“可惜这惊才艳艳的姑娘，此生便沦为白家的生育机器，最终心神枯竭而死。”
“可儿是本界人，是断不会听你说世界原本运行轨迹的。”芮可儿表情风轻云淡，毫无波澜。
“本戒发现了，你俩都很记仇。”
“夫妻相吧？”
“行了，你怎么想的我管不着，只要你能完成交待的任务就好，”砂戒似是叹了口气道：“你生生造出一个气运之子，准备如何收场？”
“可儿为何要收场？”芮可儿浅浅一笑：“不过是给这丫头一个能够报复的机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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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九月末的夜晚，空气有些许凉意，天上那高高大大的月亮似乎并非一个满圆，而是缺了那小小的一角。
除了那不停歇的滴滴滴声有些闹人。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也没几天了啊。”甘范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那轮亮如玉盘的满月喃喃道。
中秋节的晚上，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赏月，倒是颇有古意。
如果这妮子那之前能醒的话。
甘范转眼看向躺在床上的芮可儿，眼底闪过一丝忧色，离她穿越过去已经过了许久了，久到中秋节都到了，也不知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甘范在窗边坐下，轻轻按了下一旁的电铃。
“甘先生，我们在，芮小姐是出什么状况了吗？”三两个小护士赶忙跑来，领头那人焦急地问道，开玩笑呢，专门安排在这出外勤轮班，如果出了点问题，所有人都没好果子吃。
“没什么急事，不要那么紧张，”甘范笑了笑说道：“今天是中秋，跟值班的大伙说声散了吧，各自回家过节吧。”
“可......可这好像不大合规矩。”为首的小护士大着胆子说道。
“这里是我家，又不是医院，”甘范叹了口气，他说道：“你们看这监护仪，指数不都挺好的嘛，就当让我单独陪我爱人一晚，去吧。”
“行吧，那您有事情一定叫我们，不然院长怪罪下来，呃，还是我们护士长更吓人些。”小护士见甘范坚持，也只得答应道。
“辛苦你们了，明天就是中秋了，玄关那有些月饼，不嫌弃的话带份回去给家里吧。”甘范微微一笑，便不再看向她们。
为首的小护士倒也是看出这是下了逐客令，只得道了声谢和其他二人一齐退了出来。
三人在玄关拿了沉甸甸的礼盒，心中都有惊疑，究竟是什么月饼能这么沉？出门后，三个人立刻八卦起来。
“听说了没，甘先生好像家里特别有钱？”
“还用听说，那天晚上他三点多来医院的时候是护士长带着我接待的，人家自己开着帕拉梅拉来的。”
“帕美也不算特别贵啊，我认识的几个闺蜜家处的对象家都有差不多的。”
“那你买得起吗？”
“买不起。”
“那不就得了，安心干好工作，指不定运气好，也能像芮小姐一样碰到这种人。”
“你俩差不多了啊，人家对咱也不错，不要在背后嚼舌根......”
甘范没有去送这些人，虽然不愿承认，很多时候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这妮子穿越的那天晚上他慌了神，直接联系了与甘霖相熟的私人医院院长。
原本想在那让芮可儿直接住进单独病房，但想来又过于扎眼，且这妮子也不知是不是会和自己一样，两天之后平安回来，便要了个护士组和一堆监测仪器，花了半天把家里的客房改成了一个简单的病区。
事实证明，甘范并没有担心过度，芮可儿在四十八小时后并未回来，而且身体各项指标也是有所波动。
于是葡萄糖一类的东西就又加了上来，好歹要维持这副身体正常运转。
一眨眼这么多天过去了，每天这些小护士都帮忙给芮可儿擦身，按摩和拍打后背，甘范也一直在一旁看着。
好在这些小护士也算机灵，不该问的一概没问，倒也让甘范宽心不少。
他看着芮可儿那尚且红润的脸庞，又看看窗外的明月。
“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