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府。
楼有知领着窦天渊往后院而去。
“这可是你第一次邀请我来你府上。”
窦天渊好奇的四下张望,“怎么,现在不怕我暗杀你了?”
“伱暗杀不了我。”
楼有知推开书房的门,“我真正的住所,没有任何人知道在哪。”
“……你还真一直在防着我?”
窦天渊有些无语。
“不是防你,是防任何人。”
楼有知当先迈入书房,将一处方几上的花瓶往左右各转动了几下。
一阵细微的机拓转动声之后,左侧光洁的墙面开始下坠,露出来一张桌面大小的残图。
“跟我来。”
楼有知扫了一眼窦天渊,走过去以掌触碰残图。
而后瞬间,消失在了书房之内。
窦天渊愣了愣,也跟着照做。
再出现时,二人已经出现在了一条地底甬道之中。
“刚刚那个……”
窦天渊死死盯着一旁的楼有知,“是五方图?”
“没想到你还记得。”
楼有知扯了扯嘴角。
“废话!一开始这件道器就借鉴了我我的只手破天,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窦天渊有些气急败坏,“你不是说缺少洞天残片,根本造不出来吗?”
早在文昌年间,楼有知就找他探讨过能否制造出跟只手破天有类似能力的道器。
两人还一起设计了很久,最后发现,理念是够的,但物质上不够。
想要达到同样穿梭空间的效果,必须要找到足够多的,拥有与只手破天沟通的规则所类似的洞天残片。
在当时,二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窦天渊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见一个成品摆在自己面前。
“你错了,虽然我同样叫它五方图,可它却跟你的只手破天没什么关系。”
楼有知摇了摇头。
“那我们是怎么从你书房来到这儿的?”
窦天渊不信。
“当年我们的方向错了,其实根本没必要寻找与只手破天有类似规则的洞天残片。”
楼有知当先迈步,边走边说:“毕竟,须弥芥子,是所有洞天都蕴含的规则……只要有足够多的洞天残片,一样能制造出类似穿梭空间的效果。”
“可问题是,须弥芥子不像洞天规则那样凝聚而浓郁,那得要多少残片才能……直娘贼!”
窦天渊说到一半儿猛地一惊,连忙跟上脚步,“你收集了多少残片?!”
“几百吧,各种不同的都有。”
楼有知没有明确回答。
“……”
窦天渊被这个数字给整无语了。
不愧是楼黑子。
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出来这么大动作,却让自己丝毫都没有察觉。
“可惜,炼制成道器后,残片原本沾染的洞天规则都消散掉了。”
楼有知叹了口气,“原本我还觉得,这么做是值得的,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
窦天渊皱起眉头。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楼有知继续前进,带着窦天渊七扭八拐。
半炷香后,二人终于来到地宫的中厅。
“!!!”
窦天渊看着巨大的厅堂,以及连接着厅堂的数不清通道,被彻底震撼了。
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居然谨慎到了这种程度……当年,文昌帝就那么让你畏惧?”
“实际上的布置比你看到的更多,而且,我那不叫畏惧。”
楼有知摇了摇头,走到中间坐下,“如果连活下去都没办法保障,就不用提想做什么了。”
“好吧……”
窦天渊有些无奈,坐到了楼有知对面,“你明知道只手破天的特殊,怎么还敢带我来这里?”
“为了试探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楼有知说着,表情有些疑惑。
“你什么意思?”
窦天渊蹙起眉头。
“在几天前,那里多了一封信笺。”
楼有知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桌,“有我不知道的人进来过。”
“你怀疑我?”
窦天渊的脸色冷了下来。
“说实话,我并不怎么怀疑你。”
楼有知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了你而已。”
“所以你带我来试探,然后觉得我不像是装模作样的?”
窦天渊依旧有些不悦,不过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
“是啊,你如果是伪装的话,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看的出来。”
楼有知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凝重:“但,这反而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说说你那些布置。”
窦天渊也认真起来。
“太多,就不细说了。”
楼有知回答,“总之,想要完全瞒过我的布置,除非是没有任何重量,且肉眼完全看不见的存在。”
“阳神?”
窦天渊本能的想到这个。
“再除开阳神。”
楼有知摇头,“这座地宫的材料混入了紫雷玉,单纯的阳神离体进不来。”
“那就奇怪了……”
窦天渊沉吟片刻,问:“你有怀疑的人么?”
“没有。”
楼有知再摇头,“我已经调查过了,至少明面上的朝廷官员,都可以排除嫌疑。”
“得,也就是根本找不到呗。”
窦天渊脸色一垮,转而道:“信笺里写的什么?”
“这是我带你来的另外一个目的。”
楼有知神色一正,深深的看着窦天渊:“你的寿元还有多少?”
“寿元?”
窦天渊挑了挑眉,道:“你应该知道,种道走到顶点后,是无法察知所剩寿元的。”
“在你登顶之前呢?”
楼有知又问。
“不好意思。”
窦天渊勾起嘴角,得意道:“在登顶之前,我的修炼从未有过停滞。”
“……算了,问也是白问。”
楼有知有些无语,“纵是玉池种道的寿元比较长,那也长不到哪儿去,四十五年怕是希望不大……”
窦天渊眸光一闪,沉声道:“为什么是四十五年?”
“那封信笺里只有一句话……”
楼有知平静的将信笺内容,还有他跟顾成仁的计算结果说了一遍。
窦天渊从震动到沉默,过了半晌才幽幽叹息:“看来,老江暂时是没办法瞑目了。”
“呵呵。”
楼有知突然笑了笑,“到时候地下相见,你我都少不了被他骂几句奸臣。”
“切,到时候我可不会再让着他,一准揍到他叫爷爷。”
窦天渊不屑道。
这句话说完,二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又过半晌。
窦天渊当先道:“既然如此,一辈人干一辈事吧,我相信许崇。”
楼有知一抬眉,“说实话,我并不想选他。”
“嗯?”
窦天渊讶然,“他的所作所为你都知道,无论是天赋、心性、手段,都是上上之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因为太祖遗脉的身份?”
“跟这些都没关系。”
楼有知摇了摇头,“你总说他很像我,但我认为,比起我来,他更像你……如果不是江之鸿的死,恐怕这些事情你连理会都懒的理会吧?”
啊这……
窦天渊顿时说不出话来。
“许崇只是在城府这块儿像我罢了。”
楼有知叹了口气,“他给我的感觉,从头到尾都并没有什么忠君爱民的念头。”
“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
“如果那些事不是发生在沧泷,不是发生在雍州,不是发生在他比较亲近的人身上,他只怕跟你一样,根本懒的理会。”
“甚至,如果没有户籍制度的限制,从一开始他就根本不会踏入官场。”
“当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许崇的态度也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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