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我能再要一盘饺子吗?”
“来了来了。”许氏笑道。
“婶婶我也要。”
“好,好,还有,别急。”
许氏忙前忙后,把莠儿看得好心疼,不过再不吃可就没得吃了!
如果单是三两个菜,莠儿肯定抢着帮许氏,问题是菜太多了,每一样都好看,看着也好吃,她当然想每样都尝一遍,万一以后尝不到咋办?
榆哥是能做,可猪多贵啊!
荇菜没她这么多花心思,就使劲夹着白肉蘸着蒜泥吃。
小丫头偏爱甜口,每次吃饼都刷上许多甜酱。
虽然红烧的菜也有甜味,但莫杵榆调配的蒜泥,甜味重,咸味轻,与红烧菜是相反的,荇菜试过一块后,又继续吃白肉。
整整一盘,三十几片,被她一人吃了大半。
没人跟她抢,红烧和爆炒明显符合更多人口味。
至于炖汤,这个还用说嘛?每人一碗基本就没了。
“哎呀这凉拌肉片,一吃就想喝酒。”说话的是宋教头。
莫杵榆上孙庄请人时,碰巧遇到自然就叫上了。
宋教头也不客气,跟着就来了,结果却忘了最重要的事,酒!
他不说还好,一说大老爷们都难受了。
不是莫杵榆没考虑,而是囊中羞涩。
杀猪饭都请了,舍不得酒是不是过了?
这可没有,他要的这头猪也才两贯,而要让他们喝好,没有五贯钱下不来。
这钱,够他盖半层楼了!
可不能胡乱惯着这群家伙。
“今天高兴,俺家里有坛老酒,今天就拿来跟大家共享了。”
“我那也有,诸位稍等。”
“你们一个个的,觉得我拿不出来是不是。”宋教头放下筷子,起身就往孙庄走去。
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八坛酒就摆到了桌上。
贾亥鄙夷的看着杨仝酒坛道:“你喝我的。”
杨仝更鄙夷道:“不行,你先试试俺的,俺这酒可是县里老涂家的高酿!”
贾亥没好气道:“老涂家那掺水酒是人喝的吗,来试我的。”
这边争论,另一边也不休。
宋教头和孙庄家丁们也在比拼谁的酒更胜一筹。
争论再起,这次莫杵榆没理会他们了,自顾自进厨房打扫战场。
莠儿终于撑不下,休息一阵才能帮榆哥干活,助消化。
而荇菜和许氏早早就来收拾了。
一顿杀猪饭,吃得宾主尽欢,妇孺吃饱就回去了,喝酒的汉子们则喧闹到了亥时九点,才摇曳着醉醺醺的身子,或相互搀扶,或独行,各回各家。
第二天,莫杵榆一早就在村口灶前,将煮好的筒骨水交给杨仝。
这筒骨水不用熬煮,煮开了就行,而且能反复煮,直至水面没有油脂。
杨仝将备好的木材全都淋了一遍,才招呼大伙开工。
……
大泽,洙水口。
“别靠岸边太近,绕就绕点,最迟天黑前也能到五丈渡口,再绕点再绕点,我咋感觉离岸越来越近呢?”
晌午,一艘运煤船自洙水口驶入大泽,船上邬启泰正在提醒众人小心再小心!
他是宁可多绕两个时辰水路,也不想再搁浅了!
却在这时,突听头顶船工道:“不好,有黑船!”
“什么!”
邬启泰脸色一变,仰头就看到帆柱上的船工指向北面,他忙跑到北面甲板,一看不远处的小画舫时,还愣了愣。
画舫怎么可能是黑船?
该有的旗幡一并俱全,看旗幡配色他还见过,这应该是济州府城的画舫,里面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黑船不是这艘,而是后面紧紧跟着的另一艘大家伙!
虽然距离更远,但船头情况邬启泰看得真切。
大泽是诸多水路的中转站,有船很正常,没船才有问题,但既然能一眼辨认出黑船的,不是看船体构造,而是船上无旗幡。
烨国政令,所有商船都必须有旗幡,看幡可明确所属,也可方便调查源头,如果用假幡被军船拦截,这船上的人可都要人头滚滚咯!
这也是告诫所有船工,不可上无名之船或来历不明的船。
邬启泰若无华章海的介绍,巨野的船工也不会来帮他。
因此这船工只能是本地招,大家知根知底,外地很难招到,招到也不会跟你去太远,且价格往往是五倍乃至十倍。
黑船就是没有旗幡的船,这种船只有一种人会用,草莽!
他们不是不想假冒,只是这旗幡都是登记在册的,且有绘图,只能在规定的水路行使,冒然去了别的地方同样以黑船论处。
想远行也不是不可,先到本地衙门备案,付了一年的水路费,本地衙门才会帮你去打通渠道,一来一回两三个月才可远行。
“前段时间朝廷不是才派人来巡视吗,他们怎么就敢……”
邬启泰刚抱怨到半,就回归神来,这可不是抱怨的时候啊,忙招呼:“快快快,快回济州府码头。”
掌舵的老师傅皱眉道:“不对劲,黑船见不得光,怎敢白日行?”
“别管这个了,穷疯了吧。”邬启泰继续催促。
老师傅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开始调转船头。
“不好,画舫朝我们来了。”
邬启泰一听,更恐。
掌舵师傅道:“不妙啊,眼下小北风,他们如果也要去济州府码头,那就糟了!”
画舫无帆,全靠船桨和撑船推动,眼下就有不少身影,用着木板啊,盆啊,拼命在两旁划水。
这很滑稽,可看到后面的大帆黑船后,邬启泰都快哭了!
“这船,最起码能运载五千石,如果上面没货物,没多久就能追上我们啊!”
邬启泰这等商贩用船,不能超过两千石,运载能力五千石的大帆船,只有归属朝廷的军船,或是行海商船。
海船构造不同,船底吃水太深,不可能到这里,因为太容易搁浅。
那么只可能是朝廷军船。
朝廷军船如今也多用来跑商,主要运载粮食,但绝对不会没有旗幡,相反他们的旗幡更多,更大,更清晰可见。
等他们调转完船头,那画舫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三十丈。
也就百米距离,画舫上的呐喊声隐约传入了邬启泰耳中。
“前面的贵人,还请拉我们一程!”
“开什么玩笑。”邬启泰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可是他不敢啊!
后面的大黑船距离他们不过就是两三百丈,再带这累赘,不是自断双翅吗?
“还是拖吧!”掌舵师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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