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跑,还是跑?这是一个问题。
少年紧紧盯着眼前的黑雾,他不敢转身,因为根据根据对猛兽狩猎的理解,在近距离背对着对方是一个不要命的决定。
四只狗头人的哀嚎声已经彻底消失了,被消化,溶解,彻底消失。
黑雾开始移动,缓慢的移动,就像是捕猎者垫着脚,不紧不慢地围绕着猎物转。
会扑过来吗?要往哪边躲?
突然,少年抓到了心中那丝异样感,为什么他会将这团黑雾认定成某种猛兽生物?
黑雾挪动了半圈,停下,然后猛地蹿起,跳向了空中。
少年诧异地看着黑雾离开,留下他独自在这破碎的营地里,四散零落的乐器,仿佛在无声诉说刚刚的闹剧。
总之,还活着。
虽然有够莫名奇妙的。
两次袭击,都没有造成伤害,倒是见到的生物都被干掉了。
为不幸的汪仔马头们哀悼两秒钟,然后得继续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行动。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了一小片草地上,少年感觉到疲惫,他走过去,沐浴着阳光躺在地上,重担像是突然被卸去,内心深处某种本能一般的渴望得到满足。
先不管后面怎么样了啦,别想啦,啊,阳光真舒服。
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奇妙的幸福感。
那些狗子也太可笑了,嗨,本来狗这种生物就很蠢,只会绕着主人汪啊汪,打架只会用嘴咬。
晚上吃啥呀。
有鱼喵?
少年发现自己正舔着手臂,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挣扎着坐起来。
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巨大的阴影,看上去都有小山一般高,阴影有着两条柱子一般的双足,展开宽长的双臂,越来越多的黑影出现,他们身影交错,向着不同的方向杂乱无章的行径。
远处的景色也在变幻,原先的丛林部分变成了风格奇异的巨大建筑,那些建筑半透明像是虚影,噪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是掺杂了太多事物混在一起难以分辨的声音。
少年睁着眼睛出神,他在思考。
思考是件神奇的行为,从物质角度上说,思考是大脑神经细胞突触的电流传导和化学物质传递,而在主体的意识层面,这些实际的东西会以声音、图像——被称为思维的表象形式所呈现,最终又收束在概念的所指,成为符号去输出。
许多时候,思维是线性的,从a到b、从b到c,偶尔能够从a到c——中间的思考过程已经被直觉这个系统快速梳理。
少年就擅长这样的思考方式,换而言之,他颇具有直觉性。
大量的信息在脑海中闪现。
“我家那只猫啊……”,“能够直接明白他表达的意思”,“远处的光线像是被扭曲了一半看上去模模糊糊”,“就像戴上了一层青色滤镜”,“周围的树木花草都比原本尺寸大上数十倍”,“公园”,“为什么他会将这团黑雾认定成某种猛兽生物”,“有鱼喵?”,“黑雾直冲而下……身形完全吞没”。
“能够理解是件奢侈的事。”
然后得到了答案。
少年首先会习惯性的去质疑这个答案,分析其合理性。
然后他得出新的答案:虽然还有其他可能性,但以他目前的能力,只能完成上一个答案指向的可能性。所以,他只能将其视为正确答案去执行,并希望如此能够生存。
他望向哈士奇狗头人指出的怪兽老巢的小山,那座小山没有消失。
于是他大步向其走去。
路途如设想般,并没有阻碍。
只是风景在不断变化。
只是想吃鱼,想睡觉,想晒太阳,想打滚的欲求在不断膨胀。
少年估摸着,一直待在这个空间,自己迟早思维会被异化——可能到时候会变成猫?他可以理解某些:我想做xxx的狗,这般发言。
但重点是xxx,而不是狗吧。
嗯?重点是家养还是野生?
毕竟只要尝过不劳而获的甜,谁还会想吃咸鱼啊。
呸,不要想鱼。
少年不知道保持思维活跃对这空间加诸于身的思维异化会不会有抵御作用,姑且还是先做着了。
真想躺下下来晒着太阳睡觉啊。
少年走到了山脚下,一条石板路弯弯曲曲通向山上。踏着石板路向上走,空气中出现漂浮像是在水里自由游动的鱼。
海鱼、淡水鱼,较为明显的共同联系是,做成菜都是味道不错的鱼。
内心瘙痒,蠢蠢欲动,想要扑上去。
克制住了,毕竟还没有练习过如何帅气优雅地捕鱼。
然后很突然的,石板路在山间中断——整座山体就像是被锋利的刀瞬间横切成两块,上面的山体突兀的浮在半空中,和下面的山体相隔近十米。
你永远都不知道一只猫在想什么。
飞不上,也跳不过。
除非真的成了一只大猫。
一阵咳嗽声吸引了少年的注意,不远处一条约两米长的鱼骨架猛烈地咳嗽着——反正它就发出了类似的声音,它苍白的骨骼看起来是如此的丝滑,以至于少年想要扑上去舔两口。
“是肺炎,老毛病了,咳咳。”
“不是你根本就没有肺吧喵。”
“年轻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一只咸鱼的生活有多么辛苦,尤其是在我失去了梦想之后。”
“这样子啊,你会飞喵?能拉我上去喵?”
“部长一拍脑袋想了个概念说干,我就得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编排概念细则,加班加点给部门干活,完成品连个创作者署名都没有。”
“噢噢真惨,但你跟我这么一个准备上大学的学生讲这些是不是不大合适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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