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之后,周兴直接对袁谭说道:“孔文举守诺离开,让州于将军,刘将军也守诺退后二十里,可是将军曾许诺给我们一万石粮食,如今却是诺而不行,颇寒人心呀!”
袁谭辩解道:“并非是我不守诺言,给,粮食一定会给,只是州库无粮,等夏粮收来之后,我立即让人给刘将军送到东莱。”
“将军,据我所知,州库之中,原有粮食五万石,孔文举带走一万石,还剩下四万石,而我们只要一万石,何言无粮?”
袁谭面上微窘,又辩解道:“文盛,你也知道,我有两万兵马,如今青州又乱,百姓缺粮,我要养兵,还要救济百姓,这四万石粮乃是杯水车薪,实在拿不出一万石粮给你们。不如这样,我给你们一千石粮,你们立刻回去,如何?”
一万石粮,袁谭竟然打了一折,只想给一千石把刘备打发走。
周兴可不是来要饭的,当然不答应。
“将军,为君者,必先立信而能布德,失信于人者,必失信于士,将无信则士无忠。我们想要这一万石粮食,除了要赈济东莱百姓之外,同时也是为了将军着想,不想让将军身负失信之名。”
“将军应该知道,我们之所以力劝孔文举让州离开,是希望由将军来执掌青州,以将军之威可以除贼,以将军之德可以抚民,而以将军之信,则可得全州吏士百姓之心。假如将军失信之名传扬于外,除了州人不肯应命,不信将军之外,只怕在邺城……”
周兴顿了一下,袁谭则是看着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只怕在邺城,”周兴接着说道,“袁冀州府中之人,也会不信将军。若真如此,则将军虽得粮万石,所失却是人心与众望,甚至是袁冀州之望!而将军之弟身在邺城……”
周兴说到这里停住了,不再往下说。
后面的话,不说袁谭也能明白。
本来三弟袁尙已颇得父亲之心,他又留在邺城,常与父亲还有父亲帐下之众相见。
自己现在虽然得了青州,可要是失信之名传了回去,那些辅佐父亲之人,或许真的要心向袁尚而轻待自己了。
周兴和孙乾安安静静的等着,让袁谭自己想,想得越多他就越能明白,相比起来,这一万石粮根本不算什么。
想了许久,袁谭心里暗暗决定,给粮,一定要给粮,决不能当一个失信之人。
“足下所言不错,先立信而能布德,虽然粮食紧缺,但无论如何,已许给刘将军的粮食一定要给,三日后,我让人把一万石粮食送到你们营中。”
袁谭本来也不想赖账,是在将领严敬劝说之下才这么做,现在周兴跟他说了这些话,让他明白,成大事者不应该贪小利,为将者和为君者所想的东西不一样。
为将者所见只有眼前之利,为君者,却要看得更加长远才行。
有时候名声可比粮食重要多了。
“谢将军,那我们就再等三日,希望将军不要食言!”
周兴向袁谭拱手道谢。
“哈哈,我从未食言。”袁谭决定给粮之后心情似乎更好,看向站在周兴旁边的孙乾问道,“是你去了邺城吗?”
“是。”孙乾答道,“我在邺城颇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将军果然威武又有仁德。”
“哈哈哈,我哪有什么威名……”
如果是以前,袁谭或许不觉得自己有威名,但是现在,他不费兵而得青州,自然觉得自己威名远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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