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绛州
刺史官邸
闻天使至,张益忙摆下香案,沐浴更衣,准备接诏。
“非圣旨矣,乃陛下口谕!”
“陛下口谕?”张益问道“陛下有何口谕?”
“天下纷乱,社稷弥艰,正是忠勇之士报效国家之际,朕闻绛州刺史张益忠孝体国,撮升为神策军左军指挥使,望张刺史顾念国家艰难,速来赴任,朕望卿如久旱望甘露矣。”
张益皱眉道:“陛下欲招安我等呼!”
张承业哈哈大笑,道:“既未反叛,何来招安,陛下求贤若渴,听闻刺史使君治军有方,特来相请耳!”
张益脸色一变:“我等既食州禄,当保境一方,陛下深恩,下官心领了。”
张承业面不改色,笑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使君何故念小家而舍国呼,况且咱家为保使君身家性命而来,刺史使君难道不知,祸将至矣!”
“哼,吾有何祸!”张益喝道。
张承业喝了一口茶,吊足了胃口,这才说道:“昔日王太尉遇害之日,使君未有相助,护国军节度使王重盈为弟报仇,使君亦未相助,王重盈领河中,将军可曾拜谒?”
张益未语,脸色越加难看。
张承业继续道:“主辱臣死,如此显耳之道理,使君岂能不识,况且河东兴兵,不日将至耶,以使君之力,能抗衡否?”
张益脸色愈发冰冷,河东兴兵,他已有耳闻,恐不是空穴来风,让他的数千兵马抵抗河东铁骑,如蚍蜉撼树,沉默半晌,这才摇了摇头,道:“不能!”
张益自思自己才三十余岁,正是大丈夫进取之时,眼下不容于王重盈,日久必有大祸,若能到神策军中任职,数年后外放,不失为节度使。
思虑再三,张益道:“吾亦欲效命于陛下,恐王重盈不相容,派兵相阻耳。”
张承业笑道:“咱家当为使君说之,陛下已准备好田亩官舍,只待使君矣。”
…………
张承业辗转数州,带的一万贯钱全然一空,一月之后,才到河中府面见王重盈。
王重盈脸色冷峻,见到张承业入室,抽出配剑,一剑斩断桌角。喝道:“张承业,汝要试吾宝剑不利乎。”
张承业面不改色,这让王重盈暗自赞叹,只见张承业直接走到主案右首,拿起被斩落的桌角,放在桌面上,双目直视王重盈道:“吾救将军与水火之中,将军不识,请就戮,只恐天下笑将军不识好人耳!”
王重盈手握配剑,道:“且试说,若无道理,必将汝五马分尸,以泄吾心头之恨。”
张承业起身与中堂之中,转身直面王重盈,道:“将军所患者,河东耳,现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整军备战,欲取将军之地,将军何以抗之。”
王重荣冷笑道:“谣言耳,不可信,汝间我河中将士之心,是何用意。”
张承业心下一滞,差点被王重盈晃住,看来这王重盈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当即收敛心思,继续分辨道:“李克用欲取河中之心,天下皆知,唯独将军不信,且先不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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