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双眼微眯,目光游离不定。
在第一时间,他已下定主意。咬牙切齿的令道:
“速将投石车后撤百步……再……发射!”
左前卫将军忙劝道:“节帅,不可,敌我混杂一起,若投石,则我军也不能幸免。”
刚说完,那小将就听到抽刀声音,接着刀光晃了一下眼睛,就感到腹中剧痛。
“节帅,你……”
李茂贞面无表情的说道:“违令者斩!”
见此,左右皆是惊惧,谁也不敢怠慢,忙调集牛马车架,将投石车往后拖动。
待投石车重新固定到位,上巨石和火料。
“放!”
一道道耀眼的火焰,尾随着滚滚浓烟,向阵前砸落。
轰……刺啦……
双方的士卒,一时间皆葬于火海之中,惨叫声伴随着刺鼻的肉烤焦的味道,疯狂的刺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就刚才,杜重威的衣服也烧了一半,手下拼死扑灭才捡了一条命,烧伤的地方火辣辣的,如有千万条蝎子在啃噬自己,脑子一阵阵晕眩,恨不得现在就有人给他一刀,给他来个痛快。
杜重威强打起精神,观察战场态势,身边每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恐惧,双方士卒甚至忘记了彼此拼杀,都看着凤翔军的投石车。
哪些冲阵的凤翔士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帅旗方向。
“为何,这是为何,我等为节帅死战,节帅为何如此待我等。”
一名被砸了双腿,瘫在地上的将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眼神涣散,嘴里冉冉道:“节帅,我黑六为你卖了六年的命,我不甘啊,不甘啊……”说着缓缓咽了气,走时眼神瞪着滚远。
……
杜重威深感体力不支,看着身边还剩下不到五十人马,心下甚痛。
没想到贼兵两次投射,己方一半人马就没了,这可都是我杜重威的袍泽。
“李茂贞!”
杜重威召来副指挥使方让。
“我大唐军法,我若死或不能,你且统帅大军。”
“杜指挥……”,方让眼睛通红。
杜重威用力摆摆手,道:“大丈夫别拘泥小儿女形态,你且听吾说,吾观敌投石车进退多为不易,发射后,再次上绞盘巨石,也颇费时。
现在立刻将剩余士卒撤至县衙口一下,脱离投石机射程。
若投石机再向前,务必在投石之前,赶到投石机位置。”
说完杜重威紧拉方让双手:“敌进我近,敌退我退,万不可将众袍泽再置于炮火之下……”
杜重威说完,用了最后一点力气,猛拍了方让一下,牵动伤口,一阵剧痛袭来,杜重威眼前一黑,还好两侧兵卒撑起,方不至于摔倒在地。
“杜指挥!”
“杜将军……”
“快将杜指挥扶入县衙,众将士,听我军令,撤!”
“撤!”
“诺!”
就在方让传令各道后撤县衙据守,李晔的大军磕磕绊绊的,已经到了万年县东三里。
下马扎营,中军帐外,李晔指着不远处万年县城,谓众将士道:“万年县尚未陷落,众袍泽仍在坚守,谁愿往救之。”
四天了,万年县竟然以千余兵力坚守县城四日。
李晔倍感振奋。
上千名斥候游弋三十里之内,玢宁、华州方向更远,放出百余里哨探,时刻跟踪王行瑜,韩建军情。
李茂贞所部,骑兵大概八千余,集中在万年西,渭水河畔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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