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词主择仙子
作者:梦醴生花   上辈子当团宠,这辈子救苍生!最新章节     
    萧东兮见莫孤鸿这小小贼已然被套路,正在他的团长小丫头面前卖力表现自己,她便莞尔一笑,不再管他。

    她也不去理会那群饱受折腾,终死里逃生的新月楼白袍众,任他们围着他们的明珠白采莲在欢喜、庆祝……

    她转头对上了那看完大戏,似乎还意犹未尽的帝国少主杨从嘉,杀意凛然,传音道:“两个选择——降,或者死。”

    杨从嘉瞳孔一张,他对于接下来如何走,在看戏之时便已深思熟虑,心中已然有谱;但他还是低估了这出大戏真正的主角——萧东兮。

    杨从嘉以金纸折扇轻轻敲自己的头,略加思索,然后,展颜一笑,同样传音:“仙子可否接受……我押上身家——不降,也不死。”

    萧东兮眼眸一亮,对这个比自己还要俊美的南隋少主,不禁又高看几分:“那要看看……你能不能打动我。”

    “我读稗官野史,曾闻仙子当年结识燕国主时,是以十三太保入其军旅相助,名为‘投资’。”杨从嘉直视萧东兮。

    “有。”萧东兮并不否认,“彼其时为唐节度使,正率军北御镔铁、高句丽联军。”

    “仙子投资与他,是为私,还是公?”杨从嘉一字一句,特别认真。

    “你以为?”萧东兮不答,反问。

    杨从嘉笑了,他抱扇拱手:“我愿效仿仙子——投资!”

    “仙子若在江湖,我便辞庙堂入江湖,以身作价,生死相随演佳话。”

    “仙子若要天下争雄,我便承祖业居庙堂,与仙子盟,歌万世太平。”

    杨从嘉的话,萧东兮并不全信,但她被其惊艳了。

    眼前这词曲惊艳、姿容绝美,且神似九州历史那亡国词主的杨从嘉,竟以他超脱格局,刷新了她对那些“文二代”国主的认知。

    “废人也投?”萧东兮敛去杀意。

    “投。”杨从嘉不假思索。

    “若我身死道消?”萧东兮“刷”地打开折扇,轻摇。

    “扶那丫头,或承仙子遗志。”杨从嘉同样“刷”开折扇,轻摇。

    “好!”萧东兮抚扇大笑,“不管真假——你的投资,我要了。”

    杨从嘉抱扇为礼,只微笑,不再传音。

    萧东兮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丫头,见她犹在训导莫孤鸿,不禁莞尔,特意走近杨从嘉,传音道:“我尚且未下决心,你是如何看出我有扶那丫头的心思?”

    “燕国主。”杨从嘉先是看了看小丫头与莫孤鸿,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历从原,传音道,“十三太保。”

    萧东兮的眼睛亮了又亮,旋即一声长叹:“南隋少主神人也,惜呼晚生数年。”

    杨从嘉忙摆手:“不可惜……不可惜!就是再早生几十年,我也断不是仙子所待之人。”

    萧东兮收起笑容:“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国主,他文才武略风花雪月皆是极品,所做词曲尽是传世佳作。”

    杨从嘉的眼睛亮了:“仙子可否赐赠一曲?”

    萧东兮早有准备,她起身舞折扇,现唱一曲。

    唱的,是那蓝星亡国词主所作,名动九州的《春花秋月何时了》。

    杨从嘉听得是如痴如醉,曲未半,他已以手中金纸折扇击节,倚歌而和之。

    当萧东兮唱到“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之时,杨从嘉已是“金纸折扇击节碎”,算是为“问君能有几多愁”作了答。

    杨从嘉舍了金纸折扇,他长身而起,一揖到地:“谢仙子赐曲。”

    萧东兮伸手虚扶杨从嘉:“好说——跟着我,好词好曲管够。”

    “不过,你不问问——那国主后来如何?”

    杨从嘉站定,他那绝美姿容挂上凄然:“失国之人,方得此叹。”

    “作词之人必绝类我——方才,仙子是在点我。”

    萧东兮点头:“世人论及选择,总爱强调‘人各有志’——试问,又有几人能坦然面对,选择所得之果。”

    “以后叫我村长即可。”

    “本村长想卫苍生,但能力所限,护卫一村,已觉难为。”

    “南隋少主关忧百姓,心喜春花秋月,这都极好——若有朝一日因己之过,致‘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你可能坦然面对今日之择?”

    杨从嘉略作沉吟:“未来之事,从嘉不敢断言。”

    “从嘉之能,我心自知之——牧土一方已觉疲累,想来无能造福九州。”

    “我还是那句话——若村长欲争雄天下,从嘉必承宗庙,举国资之。”

    “战时与村长并肩冲阵,醉卧沙场;天下已定,则退而作词曲,与苍生歌万世太平。”

    萧东兮听了,笑指历从原:“我若争雄天下,我的太保们可就难做了——你何不去资那燕国主李天下?”

    杨从嘉也笑:“从嘉此番来燕国,幸得遇村长,看了场大戏——已然有了答案。”

    “燕国主或可为开国元勋,当不得治世明君。”

    萧东兮不语,静待杨从嘉下文。

    “破南燕、谋镔铁乃国之大事。”杨从嘉正色道,“他却欲借国事,意图抹去村长在此世间的痕迹。”

    “此无异于明言——燕国百姓能有今日,实赖村长与太保之功。”

    “他贪天之功,铸己心魔——此其一不可取。”

    “月渊也好,新月楼也罢,原是燕国同盟,其志一也。”

    “甚至那南燕百姓,也几乎都是些大唐遗民——那燕国主本是承继残唐,他此前不护大唐遗民已是失德,现在怎可兴兵伐之?”

    “何况那南燕国主,实为大唐节度——多年来,只护唐民安稳,从未妄兴甲兵,实乃仁君德国也。”

    “那燕国主此番清洗神将,算计同盟,兴兵伐仁,实乃亡国之君所为。”

    “燕国正兴,他亦不是昏聩之人!”

    “从嘉以为,他之所以为此者,实是其心中有鬼,方会视人为鬼——此其二不可取也。”

    言毕,杨从嘉直视萧东兮。

    这些话,他都未曾对他的父亲(南隋国主)提及过。

    他就是怕,若这番话,被他那与其一样,沉溺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的父亲听了,会迫他早承庙堂,去与燕国争雄天下。

    现在,他做了选择,极好。

    “其实,你可以是个好国主。”萧东兮喟然叹曰。

    “从嘉有自知之明。”杨从嘉坦然一笑。

    “故事里的那个国主,后来降了。”萧东兮想到蓝星九州那位,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句嘴,“天下一统,牵机药上路——世间徒留绝命词。”

    “所以我资仙子,而非燕国主。”杨从嘉早已从那曲子里,推出了故事结局。

    还是那句话,他杨从嘉牧土一方绝无问题,但要一统天下,抗击异域入侵者,他没那本事。

    他姿容绝美,性喜诗词风月,身体里却是铮铮铁骨——村长当年为救苍生,杀入侵者,血洒唐宫。

    巾帼做得,他须眉做不得?

    能力不足?

    看了今天这场大戏,那还有啥说的——跟着村长,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