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荣表情惊惧，脸上的肉直颤，双腿在发抖。
他不敢想，这个黑板擦要是砸到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动静太大。
主任和正在上课的老师全部跑过来这边。
“怎么回事？！”主任气都没喘匀，连忙问道。
崔荣终于回过神，恐惧之后是冲天的愤怒。
抄了戒尺，大步朝司云雾冲过去，咬牙：“司云雾！你这个疯子！”
司云雾抬眼，手指在佛珠上点了下。
眼底沉黑冷煞，杀意浮动。
主任看见崔荣手里的戒尺，连忙上前挡在司云雾面前。
“高三这么重要的时候，你们不好好上课，吵什么呢？”主任头疼的说。
司云雾声音平淡清冷：“我的书包，书，琵琶曲谱被弄脏了，我在询问崔老师是谁做的，请他赔偿。”
教室里的学生看着语气过分礼貌的司云雾：“……”
主任这才注意到被扔在走廊上的桌子。
课本卷子乱糟糟的堆在一起，白色书包扔在地上，脏的不像样。
主任十分了解崔荣的为人处事，知道他不喜欢司云雾，一直在明里暗里刁难她。
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过分。
上午才把调班申请交到办公室，下午就丢垃圾似的把司云雾的所有东西扔出一班。
主任皱眉看向崔荣：“崔老师，是谁把司同学的东西弄成这样的，让他赔偿，别耽误大家上课时间。”
教室里，一个男生脸色不太好看。
崔荣表情阴沉，怒道：“弄脏你点东西，你就敢拿黑板擦砸老师！你有没有教养！”
司云雾眸光淡淡，反问：“我在傅家长大，崔老师是在说傅家家教不好么？”
“你！”崔荣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嗓子里。
他恶狠狠的瞪着司云雾，却一个字都不敢置喙傅家。
主任看一眼教室里满地的碎玻璃，不敢相信的问：“那窗户玻璃是司云雾用黑板擦砸碎的？”
帝城一中窗户的质量不用说，都是双层玻璃，结实坚固。
怎么可能用黑板擦就能砸碎了？
想起刚才自己被吓得腿抖，崔荣怒火又冲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主任，这种不学无术，不懂尊师重道的学生别想继续待在我的一班！”
“可以。”司云雾面容淡漠：“请先赔偿你们损坏的东西。”
这时候，一个男生沉着脸大步从班里走出来。
走到司云雾面前，他拿出钱包，取了一沓现金，抬眼看司云雾几秒。
他眼神沉冷，扯唇笑了一下，啪的把钱扔地上：“赔你的，可以从我们一班滚出去了么。”
司云雾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不起波澜，淡声道：“赔偿损坏的东西，书包、书、琵琶曲谱。”
男生皱眉：“你什么意思？”
司云雾缓缓出声，淡道：“把钱捡起来，去买要赔给我的东西。”
男生瞬间大怒，攥紧拳头：“司云雾，你别给脸不要脸！”
司云雾面色始终平淡无澜，一双冰冷的黑眼睛盯着他：“你也想和我动手么？”
主任吓了一跳，立刻上前一步。
然而，他还没靠近，就被司云雾一推肩膀，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他愣了一下，慌忙抬眼。
司云雾個子高，气场很强。
像是睥睨众生的上位者，习惯于被人仰望。
她推开主任，目光丝毫未偏动，平静淡漠的看男生：“要么，把钱捡起来去买，要么，你想看伱的骨头和玻璃一样碎掉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变的惊恐。
男生不可一世的嚣张表情一瞬僵住，瞳孔浮现一丝恐惧。
主任不知道司云雾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但是她抬手就用黑板擦把双层玻璃砸碎的巨力……
主任大喊：“程齐！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赔偿同学的东西是你应该做的，马上把钱捡起来，去给司同学买新的书包，课本和手册！”
程齐不笨，显然也终于意识到这点，霎时没了神气。
他用力抿紧唇，咬了咬牙。
好半晌，才满脸不甘的半蹲下，把他用来羞辱司云雾扔在地上的钱捡起来。
抬头就对上司云雾居高临下的睥睨眼神，很淡，像轻蔑。
他死死攥紧手里的现金，盯着司云雾看了几秒，转身出去买东西。
主任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一班教室里的混乱惨状。
崔荣讲桌上的黑板擦，怎么会到司云雾手里，不用想，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再多事细问，吩咐一班的学生：“把教室都打扫干净，学校会尽快联系人来给你们把玻璃安装好。”
崔荣脸色阴沉：“要成绩没成绩，要前程没前程，有什么资格耍横。”
扔下这一句，他直接转身回了教室，用力甩上门。
楼道里砰的一声巨大震响。
主任转过身，看着其他各班的老师：“你们哪个班愿意收下司同学。”
其他班老师瞬间后悔自己出教室过来看。
“主任，司云雾这个成绩，在我们班恐怕跟不上。”
“我们班的人数是理科所有班级里最多的，真的加不了学生了。”
“我们班也不行……”
老师们拒绝的理由五花八门，只有一个意思，没人愿意收司云雾。
主任又开始头疼：“司同学是学习不太好，但是把一个学习不好的学生成绩带上去，才更有成就感，你们都没信心吗？”
一群老师干巴巴的笑。
“我们哪有那个自信，主任还是问问其他班级吧。”
“主任，我觉得七班更适合司同学，她应该能跟上。”一个老师突然说：“七班犯浑的多，但是孔老师都把他们管的服服帖帖的，孔老师一定能带好司同学。”
主任思考着，整个年级，恐怕只有七班愿意收司云雾。
他问：“孔老师人呢？”
“孔老师家里有人住院了，今天休假。”
“主任，高三时间紧，还是不要耽误了，让司同学尽快去七班上课吧。”老师催促。
主任叹了口气，对司云雾说：“司同学，走吧，我带你去七班。”
司云雾点头，礼貌道：“谢谢主任。”
她说话的时候鼻音挺重。
主任看她一眼，女生面色苍冷又白，带着病态，人瞧着挺乖的。
……
高三七班。
这节是体育课，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请假的学生。
几个女生正在聊天，就看到主任带着司云雾从后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