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李鱼一甩长刀，森白令人战栗的刀锋割破空气，发出凄厉的颤音，好似一只嗜血魔头要从刀中活过来一般。
他望向了牧少白，一股若隐若无的凌厉气机已经锁定了对方。
“好刀术！阁下好俊的刀术！”
然而牧少白却是抚掌大笑，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
“不过今天我已经过足了瘾，继续动手，古松那老头只怕还会找我的麻烦！”
“下次见面，你我再切磋一场，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让我失望！”
“理当如此！”
李鱼神色淡然，立身于原地，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到了牧少白的耳中：
“另外，我希望牧兄能够牢记一点，今日这一箭我记下了，下次见面我不会留手！也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全力以赴！”
身为武者，李鱼没有傲气，却有傲骨。
牧少白刚刚无故向他出手，若非他及时反应，领会了刀术中的另一重的变化与道理，这一箭完全可以将他击杀当场！
所以，李鱼不可能将此事忽略掉，不然便是对自己性命，乃至自己所求的武道的看轻！
牧少白听了，却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好！”
“不曾想，今日我居然遇到了一位甚合我脾性的道友！”
深深地看了李鱼一眼，牧少白转身离开，很是干脆。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摆手道：
“道友这话，我记住了！”
李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起了雪狱刀，瞥了眼远处一些正朝着这边观望、指指点点的人群，也同样转身离去。
刚才他与牧少白交手虽然短暂，但在生死关头却也激发出了他的潜力，令他刀术得到了重大的突破，此时心中陆续滋生出了许多感悟。
继续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趁热打铁，赶快回去消化这次感悟！
眼看李鱼、牧少白相继离开了坊市，远处红叶谷的几名弟子神色复杂。
他们皆是名门大派出身，享受着许多资源，身份崇高，可以说无论去了任何地方都要沦为座上宾，受到他人的恭维和敬仰。
可就在方才，却被一个元突人逼迫的手段尽出，就连内门大师兄郑灿也受了伤。
这令他们脸面受挫，只觉得很是丢人！
倒是李鱼，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居然挡住了那牧少白一箭，而且还并未受伤，这让他们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有些难以接受。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刚才这件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此事估计很快便会传开。
到时候李鱼这个名字，恐怕不出多久便会传遍整个封州，其名头仅在秦川、袁清风、沈碧君，乃至他们红叶谷的郑暝等人之下。
而这，本是他们这些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却被一个来自乡下的少年人得到了。
“我们也走吧。”
郑灿脸色依旧平静，纵然受了伤，败在牧少白手里，他也并未有半点失落和颓靡。
......
嘎吱——
白云楼，某间紧闭数天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一名眉目俊秀，唇红齿白的少年从中走了出来。
少年人目光明亮清澈，周身气息清新自然，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此人正是李鱼！
在房间内待了几天后，李鱼便将这次的领悟所得完全消化掉，或许是刀道更上一层楼的缘故，就连他本身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人固然还是那個人，看起来俊秀而干净，但之前的李鱼目光锐利，眉宇间多少有股凌厉之意，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刚强锐气。
稍有见识之人便能轻易猜测到他身怀不俗武功，甚至能够通过他的手掌、虎口，以及平时的抬手、抓握等习惯细节都能推测出他精通刀术。
而现在的李鱼，身上再无丝毫锐气，看起来自然而然，似乎只是一个模样还算俊俏的少年人。
可实际上是因为李鱼参悟出了至刚转为至柔、刚柔并济的道理，能够将刚猛霸道的刀术施展出阴柔无骨的变化。
阴柔而锋锐的刀光收发随心，运转如意，绕身而不损肌肤分毫，将任何一丝一毫的劲力牢牢地掌控。
这般造诣，已经称得上是一代刀术大家！
过刚易折，太过刚强并不一定是好事。
由于李鱼参悟了刚柔并济的道理，所以他才气质大变，有了几分返璞归真的样子。
似乎听到了动静，这时，隔壁的房门被打开，甄道人从房间内走出。
见到李鱼，顿时打起了招呼：
“道友这是出关了？”
甄道人好歹也是先天胎息修士，说话间他便察觉到李鱼身上的异常。
如果说之前的李鱼气质凌厉，时常给他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那么现在这种感觉已经消失不见，看起来平平淡淡，好似普通人一般。
但源自他自身的灵觉告诉他，眼前的李鱼比之以往更危险也更可怕了！
甄道人目露异色，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羡慕道：“看来道友这几日闭关大有收获啊。”
想他修行三十余载，踏入先天胎息之后，修为便停滞在先天胎息小成阶段，无论他如何努力，也只是修为浑厚了些，却无丝毫突破的迹象。
反而是李鱼，年纪轻轻便成为先天武师，修为实力还能突飞猛进，这种天赋、际遇、修行速度实在是令他羡慕非常！
李鱼摇头：“不过是略有所得罢了。”
话刚说完，却见甄道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怪怪的。不由得疑惑道：
“怎么了？甄道友为何以这般眼神看我。”
“抱歉，贫道失礼了。”
甄道人连忙摇头，望向李鱼的目光中既有惊叹，也有不可思议，他苦笑道：
“我只是比较惊讶罢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不过弱冠之龄便成为先天武师，已经是世间少有的青年俊杰，但没想到我还是小觑了道友你。”
“就连红叶谷的内门大师兄郑灿都败在了那牧少白的箭下，你却反而将那牧少白的箭接了下来，且毫发未损，由此可见，道友的实力恐怕在先天之中都当属顶尖！”
李鱼闻言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怎么，之前在坊市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