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4月10日那天。

    陈述和方焓玥来到了机场出口，等待张晓雅。

    张晓雅，是方焓玥邻居。

    从知事起，方焓玥就和张晓雅认识了，小学初中常常结伴上下学。

    小时候，张晓雅称呼体弱多病的方焓玥为「师父」，和方焓玥去学校，是护送三藏去西天取经。

    高中毕业后，张晓雅去东京大学留学，许久没联系。

    三月下旬到四月中旬，是东京大学春假，张晓雅回到国内，顺道来找方焓玥聚一聚。

    当天上午十一点，风吹着树影摇晃。

    张晓雅站在街头，一头粉色的齐肩短发，正神情酷酷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边。

    方焓玥和陈述来见张晓雅，被张晓雅的粉头吓了一跳，没想到闺蜜变得好潮。

    看到张晓雅熟悉的脸，方焓玥又破颜为笑：

    “久等了吧。”

    一见到方焓玥身边的陈述，张晓雅露出「了然于心」的笑：

    “没，你们来的刚好。”

    方焓玥迫不及待地给张晓雅介绍陈述，张晓雅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声「久仰大名」。

    介绍完彼此，方焓玥问张晓雅：

    “你吃饭了没？”

    “没有，刚下飞机。”

    “那找个地方先吃饭，我知道一家，环境好也好吃。”

    “行，那走吧。”

    张晓雅说着，一直盯着陈述促狭的笑，让陈述怪不自在的。

    走在路上，张晓雅拉着方焓玥的手，看着陈述，偷偷摸摸地调侃：“陈述就是你不和我一起去东京留学的原因吧？”

    方焓玥一下红了脸，吭哧不能回答。

    在高中，她面临抉择，要么参加高考上国内大学，要么出国留学。

    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她一个人没把握适应，就选择留在国内高考。

    当然，这是她和父母说的借口，没有提及陈述。

    中午，三人在牛肉火锅店吃饭，中间摆了电磁炉，方焓玥和陈述在一侧，张晓雅在一侧。

    在中学时代，张晓雅也是名人。

    陈述虽然和张晓雅有几面之缘，不过碰面也不会打招呼，只是陌生的同学。

    在陌生人面前，陈述显得有些拘谨，又担心女孩不够吃，没有怎么动筷子。

    方焓玥就一直给陈述夹肉倒饮料呀……因为看陈述吃东西，比她自己吃要开心一万倍。

    陈述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乐开了花。

    “陈述，你多吃点。”方焓玥语气温婉。

    “你也吃。”

    “我看你吃。”

    陈述和方焓玥聊着。

    张晓雅盯着两人看，从两人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那份喜欢。

    坦白说，毫无人性撒狗粮，莫名有点好磕。

    张晓雅满眼的笑，嘴角都要咧到耳朵。

    直到看到牛肉快没了，张晓雅才发现不对：“靠，你们肉给我留点呀。”

    方焓玥说：“你要吃再点。”

    张晓雅说：“玥儿，你男朋友很帅，只是……可惜啊。”

    方焓玥被勾起好奇：“可惜什么？”

    张晓雅说：“可惜没有手。”

    方焓玥扑哧笑出声：“你管我男朋友有没有手。”

    张晓雅说：“是了是了，没手没关系，有你就行了是吧？”

    方焓玥霎时脸红耳赤。

    陈述被方焓玥小姐妹的语气说得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来就好。”

    方焓玥笑盈盈地说：“嗯。”

    方焓玥又和张晓雅聊起天，说起过去的事，历历如在眼前，最后一起约定旅游，聊天还挺开心。

    过了会，方焓玥吃鱿鱼的时候，没拿稳，酱汁糊了一脸。

    陈述立刻拿了张纸巾，认真谨慎地擦掉她脸角的酱汁。

    方焓玥就仰头乖乖地看着陈述。

    那样子挺像家长照顾小朋友。

    张晓雅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哎呀，你们两个人，不把我当人是吧。”

    方焓玥哼哼唧唧地笑。

    吃完饭，走到街上，行人不多。方焓玥问张晓雅：

    “雅雅，你什么时候回东京？”

    “明天早上的航班。”

    “那你今晚有地方住吗”

    “定了个酒店，对了，有时间来东京找我玩，我带你去玩。”

    “好，假期再说，你就准备好吧。”

    “那你一定要来，别异国就不和我玩了。”

    方焓玥捂着嘴，咯咯笑着说：“别说异国，就算你在东京吃海鲜变异了，我也和你玩。”

    张晓雅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呢。”

    ……

    这天晚上，张晓雅又拉着方焓玥去ktv唱歌消遣。

    东京的ktv的设备老旧，和国内相差甚远，她比较喜欢国内的ktv。

    陈述和方焓玥在歌房里，看着张晓雅在鬼哭狼嚎，两人就坐在角落，相视一笑。

    讲真的，陈述挺羡慕张晓雅旺盛的精力。

    散场后，到了告别的时候，张晓雅笑着说：

    “玥玥，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写的文字。”

    “我也喜欢你画的画。”

    “如果你来东京，随时联系我。”

    “好，时间有点晚了，我们得走了。”

    “那拜拜。”

    ……

    ……

    回到学校，已是夜深人静。

    那天晚上，明月皎洁，路灯黄橙橙的光线落满一地。

    陈述送方焓玥回宿舍楼，并没像往常那样早，发现宿舍楼大门已关。

    方焓玥打了个电话给于晓燕，不过于晓燕没有接，大概是睡着了，毕竟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陈述问：“你舍友睡着了吗？”

    方焓玥点头，随即红着脸说：“不然我们去附近宾馆开个房吧？”

    陈述听到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开个房，这种事情虽然早就听说，但青涩的他从来没想过。

    方焓玥看着陈述愣住，耳根红到透明了：“就……就睡觉嘛。”

    “好。”陈述略带晕眩地点头。

    到了宾馆，宾馆前台直接开了一间房，然后将饭卡递给陈述：“二楼，2008室。”

    陈述赶紧解释：“我们要开两间。”

    “就一间。”方焓玥拉着陈述的手，凑到陈述耳边，小声说，“不要浪费钱。”

    陈述很犹豫，拉着方焓玥到旁边小声讨论，觉得必须开两间房。

    这是保护女孩子。

    方焓玥说不要，开两间房间完全不值得。

    在女孩恳求下，陈述妥协了，不过退一步来说，即便一间房，也得两张床。

    “为什么要两张床？”方焓玥说，“两张床比较贵。”

    陈述说：“可是……”

    “可是什么？”方焓玥可爱地说：“没关系的，我相信你。”

    走进房间后，两人齐齐沉默，刚才方焓玥还主动大胆，这会突然害羞得不行。

    方焓玥说：“我先洗个澡。”

    陈述脑袋有点懵，手足无措，等待方焓玥，不过即便一间房，也不敢碰她。

    凉爽的夜晚，陈述在方焓玥之后，快速洗漱了下，就上床睡觉了。

    洗完澡，陈述走到床前，看到方焓玥雪白的脸上满是红晕。

    方焓玥躺在床上，看到陈述躺了上来，她不懂说什么，一直别过发烫的脸，并用手捂着。

    互道完晚安，两人躺在床上，保持一定距离，生怕产生旖旎心思。

    明天有课，可是陈述没有睡意。

    路灯透过窗户落进来。

    过了会，黑暗里，突然传来方焓玥的笑声：“陈述，你睡了吗？”

    “没有，有点睡不着。”

    “好奇怪，我也睡不着。”方焓玥笑了下说，“要不我们聊聊天？”

    就这样，方焓玥靠近了点，聊了一会夜话，心情渐渐放松。

    陈述也没那么紧张了。

    距离比较近，陈述闻到了女孩身上的香味，手放在了女孩的腰上。

    他这样，是想抱着女孩睡觉，可这种亲密的动作，却让他脸更热了。

    方焓玥没有说什么，黑暗里，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述。

    “睡吧，明天还有课。”陈述故作镇定地说。

    方焓玥嗯了声，闭上眼睛，脑袋又往陈述靠近了点，很依赖的样子。

    陈述看着她这样，那一刻心里好幸福，手从女孩腰上移动到肩膀，就这样轻轻抱着她，美美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