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了朱厚照也不在意,仍是一脸兴奋的眼睛都在放光,“师傅,咱们什么开始那个.商业大计?”
“这得一步一步的慢慢来,先到城郊买一片地,然后盖房子建工坊.”
“还得买地盖房子?那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夏源挑眉道:“你有现成的?”
“就是要一片地,然后几座房子?”
“.差不多。”
“那我有,京城东郊就有东宫的好些个皇庄。”
听到皇庄,夏源就知道不用找地盖房了,这大明朝的皇庄,可谓是有明一朝土地兼并的先驱者,领头羊,不往多了说,全加在一起几十万亩.
正想着,谁料朱厚照又补充道:“但是那些皇庄都被父皇管着,里头一年的税收也全进了他的内帑。”
“.所以这些皇庄只是在名义上是你的,但实际上不是你的对吧?”
“嗯。”
“那伱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本宫一会儿就去找父皇要。”
夏源对此不抱任何希望,“行啊,等你要下来之后,就给你多加一成分红。”
“多加一成?”
“昂。”
“那我本来有几成分红?”
“本来.”
想了想,夏源伸出一根手指,随即又往下一弯,“你本来有半成。”
朱厚照登时就惊了,“怎么才半成?!”
“嫌少?来来来,你蹲下来,咱们分析一下。”
夏源冲着他招几下手,等朱厚照蹲下来之后,他才道:“首先这个商业计划是我规划的,这是我的商业创意,所以先占半成分红。
其次,这个白砂糖的秘方是我的,没有这个秘方就等于什么都没有,占个五成不过分吧?”
“最后,你穷的叮当响,一个子儿不出,这里头不管是买地,盖房子,雇工,包括后续的购买原材料,还有买铺面都要花我的银子,我再占个四成很合理吧?”
“而你在这里头几乎什么事都不用干,也不出银子,你还想要多少?”
“.”
经过这么一通分析,朱厚照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发现自己这半成分红似乎是白捡的,甚至是施舍给自己的。
嘴唇蠕动了好一阵子,他才理不直气不壮的道:“可可半成也太少了些。”
“行吧,看在咱俩情谊深厚的份上,我再多让你半成。”
朱厚照先是一喜,又反应过来,再加半成,那不也才一成么?
“那如果本宫也掏银子,我占的分红是不是能多些?”
“那是自然。”
“那若是对半分,我是不是就得掏全部银子?”
“你要是掏所有银子,那就你六我四。”
面对这种诱人的提议,朱厚照却直接摇头,“不,对半分就好。”
而后他又一本正经道:“对半分才显得咱们之间情谊深厚。”
“说得挺好,但殿下你有银子吗?”
这一句话无疑是戳到了朱厚照的痛处,不过人穷志不穷,他咬牙道:“你就说个数,需要多少银子本宫想法子去凑就行了。”
“最开始生意的规模不用太大,但也不能太小,咱们首要目标是占据京城市场,之后再慢慢扩大规模,嗯.启动资金怎么着也得个一万两银子,所以我劝你还是”
“好!一万两就一万两,师傅等着,明日我就把银子给你带过来。”
没等夏源把话说完,朱厚照当即便应承下来,眼中更是有凶芒一闪而过,随即他长身而起,叫上刘瑾和谷大用便走了。
夏源瞅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怔,怎么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既视感,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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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站在一个偏僻没人的拐角,指着不远处的乾清宫,朱厚照给自己的两个伴伴耳提面命,又再次重申制定好的作战计划,
“父皇此时肯定在里头看奏本,待会儿本宫找个地方藏起来,你们俩进去,就说本宫身体抱恙,请父皇前去东宫探望,总之,不管用什么法子,你们一定得把父皇从乾清宫引出去,听见没有?”
刘瑾和谷大用早就吓得脸色煞白,到此时整个身子更是抖得像筛糠一般,“殿下,奴婢求您了,求您再想点别的法子吧,这可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奴婢的小命肯定就没了.”
朱厚照其实也有些打退堂鼓,但又实在想不出其他搞钱的法子,东宫里头也没甚么值钱的物事,就是些破瓶子破罐子,那能值几个银子?
只得色厉内荏的骂道:“瞧你们那点出息,干大事者怎可惜身?”
“.”
“到时候本宫多拿上一些,等卖了银子,不仅可以把欠你们的钱还上,还给你们每个人一大笔的赏银。”
面对这张大饼,两人撑得直掉眼泪,“殿下,奴婢不要您还银子,也不要”
“放屁,本宫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
见两人还是一副哭天抹泪,要死要活的样子,朱厚照直接把怀里那个布口袋掏出来,“那要不本宫去引开父皇,你们两个去偷?”
“快点,选一个,不然本宫回头就把你们两个吊树上,吊上三天三夜!”
“而你们要是去的话,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本宫第一个顶着,也绝对保你们,最多..最多让你们挨一顿板子。”
先是威胁再是承诺,两人只能哆哆嗦嗦的屈服,哭丧着道:“殿下,奴婢还是去引开皇爷,到时候您可一定要保奴婢,奴婢还想多伺候您几年”
“嗯嗯,放心,本宫到时绝对保你们,快去罢”
朱厚照使劲点头,又在两人肩膀上拍了拍,随后便找了个大瓮往后头一猫。
乾清宫的暖阁里,朱佑樘正伏在御案上用朱笔批阅奏疏,瞧见两个哭丧着脸,哆哆嗦嗦的太监被带进来,略微打量一番,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朕记得你二人乃是东宫的内官,不在太子身边伺候着,到此作甚?”
两人直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颤着声道:“皇皇爷,太子殿下他身子抱恙,请,请皇爷您前去探望.”
听到这话,再结合两人此时哆哆嗦嗦的样子,朱佑樘呼吸都仿佛滞住了,大脑更是嗡嗡的一片空白,而后凭着本能站起身吼道:“去,宣太医,宣太医,给朕去宣太医!”
说罢,弘治皇帝强撑着身子快步往殿外走去,走着走着,又踉跄着跑了起来。
殿内的所有内宦都争相恐后的追上去搀扶,就这么前呼后拥的出了乾清宫。
看到几十号人乌泱泱的从殿内涌出来,躲在大瓮后头的朱厚照都有些懵然,那两个奴才用了什么法子,这怕是把整个乾清宫的人都骗了出去。
很快,他又变得振奋起来,没人了好,没人了才更方便本宫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