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只是个俗人,自认也不是什么君子,更不是圣贤,当然不是能例外的那一个。
有那么一刹那之间,他确实色心萌动,不过转瞬之间就被压下。
离开大殿后,他转身扫过大殿,也扫过四周的一切,心情有些复杂。
“秦王政,你在做什么?”
暗自叹了口气,姜阳收回视线,转身往宫门外走去。
拐过宫殿拐角,来到一处过道,他便见到了前来时的马车。
“国师要回府邸?”
车前等候的赵高小碎步上前。
“出宫,回家!”
姜阳淡淡回应,而后上了马车,倚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目养神。
他在心中仔细回忆着和秦王政的见面,推敲着每一句谈话,最终暗道一声:秦王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在姜阳心中,三皇五帝是华夏的血脉源头,秦始皇则是文明奠基之人。
秦始皇摧毁了旧的秩序,建立了一个新的帝国,一个大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
他定下了大统一的势!
其影响极其深远,经过汉朝四百年演变,使大统一的理念深入人心。
后世诸如汉武帝、隋文帝、唐太宗、明太祖等等,也曾建立丰功伟绩,但在姜阳心中的地位,都比不了秦始皇这位开路之人。
姜阳在秦始皇身上寄托了某种情感,而这个世界的秦王政无疑完美契合了他的想象,他不想破坏自己心中秦始皇的形象。
“赵姬,你果然是秦始皇抹不去的污点!看来得提前寻到嫪毐,将之弄死!”姜阳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话分两头,且说姜阳离开后,没过多久,秦王政从宫殿一处侧门走出,再度来到赵姬身前。
“凡事可一,可再,不可再而三!母亲,以后我不会再管了!”
秦王眸光幽深,语气冷淡,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意。
“我知道了!”
赵姬略一沉默后回复!
“母后,好自为之!”
秦王政甩动衣袖,不客气地留下一句,便转身大步离去。
对于秦王政的冷淡,赵姬不以为意,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孩子,自己只要不背弃于他,他就会容忍自己!
时间转瞬即逝,来到了十日之后,秦王政行加冠之礼。
仪式浩大,参与之人甚多。
姜阳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注视着仪式,视线落在秦王政身上。
他在心中暗自感慨:秦王政今日亲政,掌握大秦的权利,也会渐渐褪去青涩,朝着始皇帝嬴政蜕变。
仪式平稳进行,等结束之后,姜阳并没有离开,而是寻到了秦王政,商议上次未完之事。
议事大殿后的偏殿,姜阳和秦王政相对而坐,屏退了所有外人。
“国师找孤有何事?”
“上次王上走得匆忙,我其实还有话没说完?”
“哦?难道国师还有礼物?”
“嗯,可是好东西!”
姜阳笑着挥手,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出现一枚红薯和一根玉米、一颗土豆。
“这是红薯、玉米和土豆,可以充作粮食,对土地需求不大,大概三月即可一熟,亩产千斤以上!”
“亩产千斤以上?”
秦王双目微睁,凝视着桌上的两枚果实,眼神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千斤只是保守估计,实际产量或许更高,只是需得规划种植,最好不要占用良田,也不要损毁山林……”
姜阳详细叙述着注意事项,还有具体的食物做法,秦王政听得连连点头,眸光也越来越亮。
等姜阳说完,秦王政叠手身前,微微一拜:“多谢国师给予孤的所有礼物,孤不胜感激!”
姜阳伸手虚扶:“王上客气了,对我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国师而言是小事,对我大秦则不同,有了国师的赠与,孤有信心,在十年以内横扫山东六国,一统天下,结束这数百年乱世!”
秦王政昂然道,话语间充满了自信,身上气势随之高涨,似乎散发着某种王霸之气。
姜阳不为所动,淡淡一笑:“那就提前预祝王上一统天下,建立不世之功业!”
“哈哈!承国师吉言!”
“对了!我有很多番薯和玉米种子,不知需要放在哪里?”
“有多少?”
“当能放满这间宫殿!”
“这么多?”
秦王惊异,略一思索后,对着殿门高喝一声:“来人!”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高弯着腰肢、小碎步跑来,拜倒于地:“赵高拜见王上,国师!”
“传大司农前来!”
“诺!”
等赵高离去后,两人闲聊了起来,大概一刻钟后,一位年轻男子前来。
“大司农典桑!”
秦王政笑着介绍,姜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秦王叙说着红薯和玉米之事,典桑听完强自压制着心中的激动,道:“请国师移步,将种子放于粮仓之内!”
“好的!”
姜阳笑着回应,同秦王政告别后,便随着典桑一起离开偏殿。
殿门处,迎面撞上了赵姬。
赵姬眸光微亮,道:“我正要找国师为我讲道,可真是巧了!”
“在下学艺不深,道法浅薄,怕是不能给太后讲道了!”
姜阳淡淡一句,懒得搭理这個女人,走出了宫殿大门。
“国师留步!”
赵姬在身后呼喊。
听到身后这女人的话,姜阳暗感不耐,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几个幻动,便已是下了殿前的阶梯,来到的广场之上,而后转身等候。
留在殿门前的赵姬面色微沉,怒哼一声,让一旁的典桑身子微微一抖。
“太后,下臣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典桑对赵姬施礼告罪,而后小碎步迈下阶梯,快步来到姜阳身前。
两人并肩往宫外而去!
“国师大人虽然地位超然,但也需得给太后留些颜面才是!”
典桑小声劝说。
“我心中有数!”姜阳随口敷衍。
见状,典桑也不再多言,转而道:“在下服用了国师的蟠桃,才得以恢复青春,还未当面感谢国师,是在下的不是!”
姜阳淡淡地道:“你该感谢王上,蟠桃是王上给你了!”
“若是没有国师,也就没有蟠桃,追本溯源,还是要感谢国师!”
“随你!”
两人一路交谈,姜阳语气淡淡,典桑则很是客气,姿态摆得很低。
服用了一枚蟠桃,得以延寿一甲子,确定了真实效果,他自然还想要更多,自己吃也好,给家人也好。
这是人之常情,少有人能够免俗,姜阳能够理解,并不算反感,但也谈不上多么喜欢。
来到粮食仓库,姜阳将种子放下后,乘坐自己的马车回到家中。
在外面应付这些套近乎的官员,哪有在家陪伴娇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