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当然有生死的区别了。”似乎是到了格斯特擅长的地方,这位来自新伦敦的教授的语气显得严肃起来。
遭了……他不会要和那些教会神父一样长篇大论吧!
看着格斯特的状态,卡洛儿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过去在新伦敦,父亲总是会给她找一些信仰月神的神父来讲这些东西。
虽然卡洛儿对神明报以崇高的敬意,但这份敬意很明显不会转移给祂的仆人,尤其是在卡洛儿肚子饿了的时候。
果不其然,格斯特开始了自己的理论。
他说了很久,希克曼倒是听的饶有兴致,他有种回到了上一辈子听生物课的感觉,虽然格斯特的有些想法在未来听上去还有点幼稚,但是毕竟现在是过去嘛……
我们应该对古人报以尊重。
“所以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格斯特看着希克曼缓缓问道。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卡洛儿看着他终于结束了,不由得在心底赞美了一下上帝,然后下意识的从口袋里翻出了怀表。
“已经快九点了……”她挑了挑眉,居然说了这么久吗……
等等!
已经九点了?!
卡洛儿立刻扭头看向希克曼,这位警探此时正饶有兴致的和格斯特交流着看法,当然了,他更多的是表达疑问。
“格斯特教授……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血疫不只是单纯的病毒?”希克曼皱着眉头问道。
“你认为它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生物?”
“不不不不!”格斯特摆摆手说道:“我过去这么认为。”
“但是现在不是了……”他下意识的侧过头看了卡洛儿一眼,在教堂里的一切已经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执念……他很好奇,那说话的声音是什么……
而自己看到的那些又是什么……
如果自己想的没错的话……格斯特咳嗽几声,微微缓解因为胡思乱想带来的痛苦。
然后继续说道:“不论如何……我都要先回新伦敦大学一趟,我要仔细研究一下……”
“啧……”希克曼咂咂嘴,他感觉自己以前似乎看过这样的桥段,痴迷于某种未知病毒的科学家最后把自己变成怪物?
这样的故事未免有点滑稽了吧?
希克曼思索着,目光扫到了卡洛儿身上,自然而然的,他发现这个女孩似乎有点焦急。
看到希克曼望向自己,卡洛儿连忙开口说道:“亚伯拉罕探长……您是不是忘了件事情!”
希克曼挑挑眉,思索了几秒后说道:“我离开教堂的时候似乎忘了关门了。”
“不是这个!”卡洛儿没好气的说道:“已经快要十点了啊!”
“十点?”格斯特有点奇怪的看着卡洛儿,他并不知道十点意味着什么。
十点意味着该吃早饭了吗?这是不是太晚了?
希克曼听着卡洛儿的话后顿了顿,然后勾起嘴角:“不要担心,伦勃朗小姐。”
“离开水淹区的方法有很多种。”
“我会选择最快的一种。”
“而且我们已经到了。”说着,希克曼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座钟楼,这座钟楼于地面倾斜,看上去摇摇欲坠的,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倒塌。
但就是这样的钟楼,却有一根长长的铁索连接向远方,也就是埃诗洛瓦之墙。
“这是什么?”卡洛儿奇怪的看着那长长的铁索问道。
“蒸汽火车。”
希克曼的答案让卡洛儿吓了一跳。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希克曼勾起嘴角回忆般的说道:“反正那些猎人们是这么称呼的……只有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火车。”
“?”卡洛儿一看到希克曼笑就有点ptsd了,她觉得事情肯定不是希克曼说的那么简单。
很快,三人就迈着步子走到了钟楼底部,这里居然还有着一扇锁住的铁门,透过铁门缝隙,卡洛儿可以看到钟楼里那破破烂烂的楼梯。
“看来他们有一阵子不用这条路了。”希克曼说着抬起左手,伴随着他微微用力,铁门就已经飞到了街道的另一边。
巨大的动静让格斯特下意识的抖了抖,他很想问希克曼不怕引来那些血疫野兽吗?
但是看着希克曼那黑红色的律动金属手,他也就没有开口了。
钟楼里和卡洛儿看到的一样,这里确实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丢弃的废品,一些弹壳,一把叉子,甚至卡洛儿还看到了一把银色小刀。
“上一批猎人也许在这里休息了一晚。”希克曼的皮靴踩在早已暗淡的木炭上随口说道。
然后,他就迈着步子踩上了阶梯,这阶梯旋转着直通钟楼顶部。
看到他走上去,卡洛儿也轻轻点头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钟楼顶部,因为倾斜的缘故,卡洛儿不得不抓紧了生锈的护栏。
这里不算太高,但是也能让她看到周围的环境,透过阴沉沉的雾气,她甚至能看到远方一望无际的海洋。
“咚咚咚~”突然,一阵让她头疼的钟声传来,她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看向声音来源,而一旁的格斯特也是如此。
声音的来源是钟楼上的挂钟,希克曼刚刚用金属手敲了敲它,那让人头晕目眩的声音很明显就是他的杰作。
“很动听不是吗?”希克曼随口说道,他带着笑意看着卡洛儿和格斯特。
“对于有的人来说,这是离家的哀愁,对于有的人来说,这是回家的春风。”
随着希克曼的话,卡洛儿突然发现铁索颤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铁索正在抖动。
“这是……”她看着铁索尽头,在雾气里,她看到了一个滑行下来的金属板,金属板的一端由一根金属管连接在铁索上,一路滑行着还带着火花。
“蒸汽火车。”希克曼耸耸肩说道:“咔哒咔哒……”
他说着还模拟了一下那金属板滑行的声音。
这让格斯特不由得挑挑眉:“似乎是和蒸汽火车挺像的。”
“哪像了……”卡洛儿摇摇头,看着那铁板飞速滑下来,并且最终被希克曼一把抓住。
“火车到站了。”希克曼说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位乘客,我们该坐上前往埃诗洛瓦之墙的火车了。”
“这……”卡洛儿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迈步上去,格斯特也是一样,他也没见过这么……这么简陋的东西。
他很好奇那铁板能不能撑住三个人的重量。
“如果走回去的话,我可能要多挖两个坟墓。”希克曼说着迈步踩在上面。
也是……卡洛儿咬了咬牙,小心的迈步踩在了铁板上,她的两只手都抓紧了那唯一的铁管,那和铁索连接的东西是这“火车”唯一的扶手。
格斯特看着卡洛儿都走了上去,他抿抿嘴也踩了上去,他小心的站在希克曼旁边,然后伸出手抓着希克曼的风衣。
而希克曼则拿着根不知道哪来的绳子把罗兰的尸体绑在了铁板边上。
“等等……。”抓着铁管的卡洛儿似乎发现了什么,她连忙开口问道:“那绳子是不是固定我们的安全绳?”
“什么?”格斯特惊讶的大喊出声,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听见希克曼左手一甩的声音。
“啪嗒。”阿梅利亚之手变成了一把长刀。
“砰!”
长刀挥动,铁索应声而断。
伴随着铁索和钟楼的连接断开,连接在尽头的铁板立刻带着希克曼,卡洛儿和格斯特三人朝高墙方向甩去。
原来,这个铁索的工作原理是一个钟摆。
这是卡洛儿最后清醒的念头。
因为伴随着冷风迎面灌来,卡洛儿和格斯特能干的事情就只有尖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