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七爷爷王天郸脸色却是一板,毫不客气的打断王仁誉道:
“十三,两个月过去了,你别说揪出真凶了,就连丁点线索也没能找到,你以为你今晚就能破案?”
温柔乡待久了。
这十三人也变得愚钝了。
当初三里村事件,义安便处理得快很准。
王天郸转而对王义安道:
“义安,你且随我去一趟千里山闫阳木林,阔里山春猎便由义食主持。义宝也留下,等千里山事件处理完后再回来。”
众人应诺。
王义安见卓玥玥要跟上来,连忙道:
“你跟着十六哥狩猎。”
修士的直觉向来敏锐。
本能的他觉得千里山事件必然和三里村的人脸狐妖那么简单,玥玥修为太低了,帮不上忙不说,还会将她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
在离开南阳县时。
王义安特地把县令王自政叫了过来:
“你查一查礼毅家里怎么回事,若是有外姓人仗着舅舅的身份欺辱我们王家孤儿寡母的,你按照族规办事。”
“是,少爷。”
王自政身子一震。
王礼毅家里的事,他之前大体听说了一耳朵,以为只是以讹传讹,过于夸大了。
不曾想今日见了王礼毅瘦的皮包骨一样,顿时明白传闻半点不假。主家赏赐下来的灵石,这便宜大舅周春民竟然也敢众目睽睽之下张嘴讨要,足以可见平日里王礼毅只怕是早就被搜刮得一干二净了。
想及此。
县令王自政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义安少爷没有怪罪下来。
他可得抓住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好好表现。
“来人啊,随我去一趟梧桐巷。”
王自政风风火火的带着县衙的五十名侍卫齐齐出动。
梧桐巷看到县衙办差。
一个个惊得躲进了自家院子,房门紧闭。
王自政一行人抵达王礼毅家时。
大舅周春民正添油加醋的和王礼毅母亲说着,王礼毅升仙大会上如何如何不把他这个舅舅放在眼里。
县令王自政冷冷一笑,先是让人把王礼毅母亲带回县衙安顿。
随后当场让人把大舅周春民关押起来。
经过一番走访审问。
这才得知大舅周春民不仅将王礼毅家里的田产以看护为由,悉数夺了过去,更是连每月族里的救济银子也一并贪墨,家中但凡有点值钱的物件都被顺手牵羊了。
这还不算。
贪墨了王礼毅家产的大舅周春民却是没有半点良知,就让这个唯一的外甥一天天饿着肚子也是熟视无睹,也是王礼毅命大自强才活到现在。
得知实情的县令王自政又气又怕。
王礼毅乃是出身王家大宗六房一脉,可就在他眼皮底下被外姓人夺了祖产家财,受尽凌辱,这...这若是被主家盘查到,他这乌纱帽只怕不保!
当下一拍惊堂木。
当众宣布把周家五兄弟共二十多口人男女老少一同赶出了南阳县,大舅周春民则直接流放到安阳县的闫罡石矿区当苦力。
宣判一出。
大舅周春民却不以为然,反而是趾高气扬,冷冷道:
“王县令,你可别忘了,我的亲外甥马上便要踏入仙途,我们周家是他嫡亲的母族,你动我们,那就是在我那外甥脸上抹黑,待他学有所成,你觉得你这县令之位还能保得住?你一家老小还能安稳度日?”
“识相的,便立马把我们给放了,赔上白银千两,老子心情好了,或许还能在我那外甥面前美言几句。”
县令王自政也是出身王家大宗,根基深厚,直接把周春民的话当做了耳边风,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把人拖了下去。
周春民看着县令头也不回的进了后衙,身体一震,难道他真的要被流放到矿区?
凭什么?
说到底那都是他大姐的财物,作为弟弟的借用一二不是天经地义。
这还犯法了!
周春民还停留在自己升官发财的美梦中,下一刻便铁链加身,他慌了,连连对上前的侍卫怒吼道:
“放开我,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碰我,我外甥王礼毅乃是仙人,听到没有,立马把我给放了......”
侍卫充耳不闻。
周春民直到被扔到矿区,干了一旬的苦力后才相信他真的被流放了!
霎时。
他的眼中露出滔天的怒火与恨意:
“王家,你们给我等着!!”
.........
王家一行人在太阳落山时,来到了闫阳木林。
王义安看着眼前的血色迷雾。
不禁想起一事。
两年前,他们前来收回产业时,看守林区的柳家柳田明一时想不开,也是一头闯入此地便消失不见。
蓦然。
王义安想到一种可能。
十三叔夫妇可能翻遍了整个林区,可入口处这片血色迷雾肯定没找过。也就是说,消失的矿工很可能和两年前的柳田明一样消失在这片血色迷雾。
王义安眼睛一亮,开口道:
“十三叔,你们可养有崁山兽?”
崁山兽乃是不入品妖兽,比一般山中野兽力气要小,但是它嗅觉灵敏,且奔跑速度极快。
王仁誉以为王义安要用崁山兽巡山。
他摇头道:
“早在两个月前,我便让崁山兽叼着王武的衣物在山中转了好几圈,可却没有任何线索。”
“十三叔,我另有他用,可否把崁山兽唤来。”
“自然没有问题。”
王仁誉见王义安似乎找到了破案的方向,心中一动。
从袖子拿起一个哨子放在嘴边。
下一瞬哨声在林中响起。
半刻钟后。
两只崁山兽一阵风似的从东南方向奔跑而来。
“嗷呜”
崁山兽发出似狼似虎的声音。
王义安则是对柳婉贞道:
“十三婶,麻烦你施展【青叶藤】法术,将一只崁山兽束缚住,然后再驱使它进入血色迷雾。”
此言一出。
众人眼中一亮。
柳婉贞二话不说,双手掐诀,心中默念咒语,霎时在她脚下点点绿光萦绕,随后一根青藤快若闪电的激射而出,将崁山兽的身体缠绕住。
“去!”
柳婉贞脚下轻轻一跺地面。
霎时青藤向上飘起,带着崁山兽抛进前方的血色迷雾。
法力源源不断的灌输进入脚下藤蔓。
藤蔓不断延伸。
进入林中的崁山兽正慌乱的四处奔跑,想要重回林中,然则它便像是失去了方向般,在林中直打转。
蓦然。
整个林中的温度一下子上升。
随后。
只见地面融化开来。
瞬时将奔跑中的崁山兽包裹住。
另一边。
柳婉贞只感觉到脚下一沉。
藤蔓似乎绑上了千斤重的东西一般。
“果然!”
七爷爷王天郸早就等候多时的他,立马催动手中的极品法器开元鼎,鼎中法力汇聚,霎时一股迅猛的狂风向藤蔓的方向席卷而去。
四周的迷雾短暂散开。
正好看见裂开的地面血水正滋滋滋的往上冒着。
眼快崁山兽便被瞬间拖曳进入地底。
柳婉贞连忙掐诀,拖曳着崁山兽的青藤快速收缩,逃过一劫的崁山兽瑟瑟发抖。
“这是.......”
众人看了眼地下。
悚然一惊。
却见那裂开的口子蔓延而下,一片血色,转瞬那裂开的口子便又重新愈合。
.....
血色迷雾的转角处便是月石矿脉所在的水寒洞。
显然。
这不知名怪物的藏身之地正是这片血色迷雾。
王义安猜测的没错。
王仁誉由衷称赞道:“义安,还是你机敏,若不是你,我们一时半会还真发现不了这妖物的藏身之处。”
王义安摇了摇头。
找到妖物的藏身之外并无用处。
关键是如何除掉此物。
七爷爷王天郸手中的开元鼎不断缩小,重新被他收入腰间的储物袋。
他沉吟了一会,看向王义安:
“义安,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
“七爷爷,我觉得首要任务便是把矿区的矿工先行撤离出去,若是继续放任它吞噬人食,只怕一旦成了气候,我们便回天乏术。”
王义安隐隐觉得。
这不是他们王家能够对付的。
故而。
沉吟了一会。
还是开口道:
“我觉得此事还是尽早上报宗门为好,由他们出面代为处理。”
作为宗门附庸家族。
每年上贡的灵石与玉髓米自然还是有一定效用。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务上报宗门后,宗门也会应诺出面处理,不过筑基修士出手却又得另外给一笔出山费用,至少也得一百灵石。
一百灵石。
这对于王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七爷爷王天郸沉吟了一会道:
“族里战力最强的的狩猎队目前还在十万大山未归,若是单靠我们这些老的老,小的小只怕应付不过来。”
此话一出。
王仁誉却是脸色一红。
这些年。
他痴迷于丹青,于修炼一途便放缓了下来,如今也才练气六层,柳婉贞比他还高出一层。
“我认同七爷爷,此事还是尽早请宗门下山为好。”
王义安虽然肉疼一百灵石。
可有时候该花的还是得花。
且这条月石矿脉如今已经采集七七八八,也卖了一千二百灵石,能够支付得起。
四人商量了一阵。
连夜便所有矿工撤出了闫阳木林。
同时。
王义安放心不下,也把十三叔夫妇一同劝说下了山。
........
夜幕时分。
矿区所在的临时住所。
地面温度一阵翻滚。
一个红骷髅手臂从地底探了出来,随后一具红骷髅从地面一跃而上,只见它空洞洞的双眼中闪耀着绿光。
绿光快速扫描整个木屋。
一无所获后。
红骷髅又换了一间房屋。
整个营地都搜寻了一圈,却一无所获后,红骷髅似乎郁闷的拍打了一下胸膛,随后没入地底,不断下沉,在一片血色汪洋中,却见一排排排列整齐的红骷髅悬浮在血池之上,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在红色傀儡前面还有上百只紫骷髅。
它们身上的灵压显然强盛不少。
从矿区归来的红骷髅快走几步越过众骷髅,单膝跪地,对着端坐在大红椅上的紫骷髅咕噜咕噜的说了一通。
紫骷髅闻言眼中紫光一闪。
紫骷髅凑到一起进行了激烈的争辩。
随后统一来到一个不断吞吐鲜血的旋涡,单膝跪地,竟然口出人言:
“老祖,血食发现我们的栖息之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