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函是江华人,平时不住在学校,他其实是今天才知道电话卡销售出了问题。
对外化缘不容易,外联部是个很考验学生能力的部门,相对来说也比较自由。
陈函能坐上外联部部长的位置,一是他能力出色,二是手上有足够的资源。
他本想在担任学生会干部的最后一个学期,做好交接过度,安安稳稳地把部长的位置传给吴青峰。
这样大四一年,虽然他人不在学生会,却依然能在学校过得潇洒。
谁知一个月不到,自己潇洒的根基眼看就要被人毁了。
“函哥,他怎么说?”吴青峰很着急,因为自己把事办砸了。
陈函合上手机,耸耸肩:“他挺牛的,要我们先道歉再谈。”
“艹!”吴青峰气得一拍桌子:“我找几个校外的人去教训教训他。”
陈函叹口气:“青峰,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本来是我们占理的事,硬生生被你搞成不占理了,你还要错上加错?”
吴青峰满脸通红,想解释,又知道他最不喜欢听别人解释,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认为是李成他们没把事做好,先动手打了人。
但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低估了对手,才造成现在的被动局面?”
陈函开始一一列举吴青峰没办对的事。
“第一,你听说高淼是个穷学生,以为让李成带人去吓唬吓唬他,就能解决好事情。
没想到李成蠢得连正主都没见到,就仗着自己是学生会的人,动手欺负同学,留下把柄。”
“第二,你想着凭自己是学生会干事的身份,亲自上门威胁两句,就能把事情揭过。
没想到高淼是個硬骨头,非但不怕,反而绕开学生会,找团委搞了一个贫困生兼职计划。”
“第三,你被这个方案弄得灰头土脸,才想到要来找我。
也怪我,单晶莹联系我,我没当回事,直接让你和她沟通。
我对你这么信任,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既然你要来找我,为什么还让土木学院的人在卫生检查上为难他们?”
“函哥,找土木的人帮忙是上周就说好了,所以...”
陈函挥手打断吴青峰的解释:“所以伱就不能让他们收手?非要浪费个人情?”
“我是想给高淼个教训。”
“你教训到他了吗?你不知道他们通过兼职计划,已经和团高官连上线了吗?你现在还搞这种小动作,能有什么用?”
陈函一句紧过一句的问话让吴青峰闭嘴撇头。
“你看看,你到现在还不清楚,你根本就不是高淼的对手。你都被他玩死了,还没意识到他的厉害。这,才是你最大的问题!”
见吴青峰的脸色终于颓唐,陈函叹口气。
“他只用了一个星期,就把我们一年多的心血全毁了,你说说,这是个多厉害的对手啊。”
“函哥,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怎么办?难道真让李成去道歉?那我们里子面子全丢了啊!”
陈函闭上眼睛,慢慢转着手里的手机。
他从大二上学期开始,在东江大学操盘电话卡生意,转眼已是第3个学期了。
赚得不算特别多,毕竟他手下人不少,要打点的地方也多。
但这钱来得稳当,他的电话卡是从本家叔叔那里拿的,进价才75,还不用自己掏钱铺货。
一张电话卡的利润到他手里虽然只有3块钱,可一个月的毛收也能有大几千。
对陈函来说,这门生意既是稳定的现金流,也是拉拢手下的利器。
就这么丢了,还是挺心疼的。
“高淼...土木...大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呢?”
陈函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高淼,正在寝室里给室友们分析着他。
“外联部部长陈函,经济管理系大三,据说已经确定保研,能说会道,家里做生意,有女朋友...”
高淼在纸上把这些点写上,然后开始点评。
“诸君请看,只是有女朋友一点,就秒杀咱们寝室所有人了,很牛啊。”
朱江龙反驳:“三水你这周都和音乐系大美女一起上了两节课了,还不算谈朋友了吗?”
“老朱,他现在顶多算暧昧,都没表白呢,怎么叫谈朋友?部长大人那边床都摇烂了,咱们四个处男谁能比?”
高淼赶紧打断沙震的扯淡,继续说:“家里做生意,说明有钱,这点也比我们厉害。”
“还能比三水你有钱?你一首歌就卖了2万块,多写几首,不比他有钱?”
高淼恨铁不成钢:“陈函做电话卡生意最少大半年,你想想咱们才干1个月不到,就赚了2千,人家呢?”
朱江龙指着纸反驳:“那他肯定没你能说会道,三水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感觉像开窍了一样,死的都能说活。”
他再指着保研这条对孙建业说:“老孙,你看吧,要想稳当上研究生,还得是进学生会。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天天苦逼哈哈去图书馆,可怜哪。”
孙建业懒得理朱江龙,问高淼:“分析陈函有什么用?
今天卫生检查已经扣了我们的分,说不定明天又来搜查我们寝室是不是有违禁品。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长期这样搞,我们太被动了。”
“怎么说呢,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分析对手是必须要做的功课。”
高淼看着三位爱卿,开始进行调教:“我们通过分析,能知道陈函条件比咱们都好,属于第一批穿上鞋的人,对咱们这些泥腿子,肯定是又看不上又怕。”
孙建业若有所思:“他看不上我们,是知道我们不如他。他怕我们,是担心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跟他死磕玩横的?”
沙震一拍大手:“我早就说了吧,对付这种富家公子哥,根本不用耍什么心眼。
直接找到他当面锣对面鼓地和他对质,他要是不听话,就抄家伙跟他说道理。”
高淼叹口气,继续分析:“大四会自动离开学生会,也就是说陈函只有最后3个月的任期。
虽然他保研的名额基本确定,但毕竟还没公布,现在是关键时期,他肯定不希望节外生枝。”
朱江龙跳起来狂笑:“当初我怎么说的?咱们直接找校长,他个逼养的还想保研?只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高淼拍拍脑门,看看似有所得的孙建业,总算得了些安慰。
看来,朕要想不当昏君,必须保住孙爱卿这根独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