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大学香晖院外的马路边，卢小虎倚在车头，一边张望一边奇怪：“玛德，怎么还没来？”
“你打个电话问问。”面包车里的卢小龙建议。
卢小虎掏出小灵通，喂喂草了一下，合上小灵通骂道：“狗曰的，这里信号不好。”
“我去前面看看。”他戴上口罩，拎着藏了钢管的麻布袋要往商业街方向走。
卢小龙喊住他：“算了，都快10点了，今天就到这吧。”
“别啊，好不容易等到他出学校，这机会多难得。”
“算了吧，上车。”卢小龙不容拒绝地命令。
等弟弟在副驾驶坐好，他才说：“我仔细想了想，韩斌嘴巴不牢，这事不靠谱。”
卢小虎急道：“他就是个怂货，不敢说的。”
“就是因为他怂，才扛不住大事。”卢小龙转动方向盘：“你托他找活的事，他怎么说？”
“他说他爸公司现在生意一般，暂时不缺人。”
卢小龙点点头：“你看，老韩家的人都这样，就不靠谱。以前做邻居的时候，咱爸说的话还记得吗？”
“嗯。”卢小虎撇撇嘴，把手搁在车窗上，观察路边偶尔出现的行人，想看看有没有一男一女。
“别看了，韩斌的消息不准，要准人早回来了。”
“也许是走了别的门，学校这么大呢。”
“哼，我不信韩家人，走吧，明天买票去越州，咱兄弟有手有脚，还怕赚不到钱？”
卢小虎苦笑：“咱妈的病还能拖吗？”
铃铃铃，小灵通响起，他接通电话埋怨道：“你踏马能不能靠点谱...喂喂艹！”
开车找了个信号好的地方，他把电话打了过去，一会后告诉哥哥：“人后来回商业街，改坐出租车走了。”
卢小龙摆摆手：“耗了一周，累了，别浪费时间了。”
卢小虎颓丧叹口气：“行吧，明天买票。”
一辆警车从面包车后超过，别停在面包车前，车里下来三个警察。
卢小虎下意识去开手套箱，卢小龙一把按住弟弟，沉声喝止：“别慌。”
......
高淼走进寝室，看着沙震问：“老沙今天又去送水了？科大的分红还不够你的生活费？”
朱江龙笑道：“他不送不行啊，商业街的老板娘们天天等着他送水，一天不送她们就空虚。”
“滚！”沙震踹了脚床头。
铁床摇晃得厉害，把朱江龙手里的漫画书都吓掉了。
“老沙，你和别人打过架吗？”高淼问。
“废话，他从小一打五长大的好吧。”
“滚！”沙震抬腿装着要踢，朱江龙赶紧讨饶。
“打过，上初中的时候有几个混混来学校欺负人，我带着同学把他们打跑了。”
“带着同学？你还需要同学帮忙？”高淼心想这战斗力也不生猛啊。
沙震嗯了一声：“主要是几個同学在后面拉住我，怕我把混混打废了。”
“这才对嘛...”高淼想了想又问：“混混手上有没有家伙，砍刀、钢管之类的。”
“那没有，空手入白刃是电影拍的，你是没见过那种军刺。”
沙震比划了一下长度，再做了个捅的动作。
“那刀扎进你腰子里，再绞一下，你瞬间就没劲了，根本不可能反抗，电影里都假的。”
朱江龙打个寒颤：“老沙，你见过别人捅人啊？”
“杀猪你见过没有？两三百斤重的猪，四五个人才按得住，一刀捅进去血哗一下飚出来，猪立马废了。”
“卧槽！”朱江龙被沙震的话吓了一跳：“老沙伱特么故意的，是不是。”
大家都笑，高淼却笑不出来。
今天面包车上歹徒的凶狠他是见识过的，用钢管敲人一点也不含糊。
林婕妤用手阻止面包车关门，当时挨了那一棍，手肯定骨折了。
自己头上挨了3下还没晕，对方应该是留了力，怕把他直接敲死。
这么凶的人，要是手上真有刀，警察不会掉以轻心吧？
......
“你们的车怎么回事？遮挡车牌不知道吗？”
“是吗？没注意啊。”卢小龙一脸迷茫：“我们才从麓江过来，那边路不好走，全是泥巴。”
“你下来自己看看。”警察挥手示意他下车。
卢小龙看了眼紧张的卢小虎，微微摇头，然后推门下车。
“哎哟，真的呢。”卢小龙走到车头，用脚连着踹了几下，把泥巴踢掉。
“后面车牌也有。”
“哦哦。”卢小龙走到车后，刚要踢掉车牌上的泥，便被警察按在面包车的后门上。
“叫里面的人下来。”警察低声命令。
卢小龙没反抗，但也没说话。
“快点！”警察的语气更严厉。
“小虎，下车。”卢小龙张嘴喊。
面包车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卢小虎跳了下来：“哥，怎么了？”
“哎，你们！”他走到车后，立刻也被控制住。
“姓名！”警察喝问。
“卢小龙。”“卢小虎。”
警察一愣：“哪里人？家住哪里？”
“江华玻璃厂家属区。”两个大个子老实回答。
“你爸叫什么名字？”
“啊？”卢小龙和被按在后门上的弟弟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怔。
“是不是卢山？”
“嗯，我爸是卢山。”
“呼~”按住卢小龙的警察手上稍微收力，骂道：“你们俩大晚上跑东大女生宿舍干什么？”
这个问题两人早勾兑过，卢小龙镇定回答：“从麓江回来车有点问题，停在边上修车。”
“修车？”警察呵呵笑了，借着灯光看清卢小龙的衣服，确实有油污的颜色。
“驾驶证和行驶证呢？”“在车里。”
验过驾驶证和行驶证，警察看着卢小龙笑：“真不认识我了？”
“啊？您是...张叔？”
警察拍拍卢小龙肩膀：“你小子都这么大了，和你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说完他朝车后喊：“放了吧，朋友家的孩子。”
本来紧张的气氛瞬间瓦解，大家都笑呵呵说误会。
“张叔怎么回事啊？”卢小龙装着很懵的样子问。
“东大的学生报警，说看见你们的车停在女生宿舍外面，两个人鬼鬼祟祟，还说带了刀。”
卢小龙摸摸后脑勺：“这怎么搞的？”
“没事，上周市里不是出了大案嘛，大家都有些紧张，早点回去吧，给你爸问声好。”
卢家兄弟开着东河面包离开大学城，卢小虎骂道：“玛德，今天真背。”
卢小龙摇摇头：“小虎啊，咱们今天的运气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