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聪想了半天，一拍脑袋，终于记起来了。

    几年前他还在城外的路边开着个小卖部，不过后来那边随着景区人气逐渐上涨，准备修旅游商业街，卖些服务游客的东西。他那小店光是门面就显得有点“影响景区容貌”了，加上江聪也找到了其他事业，于是就在两年前关掉了小卖部。

    这部手机是当时还开着店的时候一个环卫工给他的，说是在他店下面的缝隙里扫出来的，放他那里，如果手机主人回来找就还给对方。

    江聪那时候给手机充了下电，发现屏幕坏掉已经打不开了，而且看手机的状态，估计掉缝里很长一段时间了，失主回来找的概率微乎其微。

    不过他还是把手机放在了店里。

    但后来小卖部关门，他就把这事忘了，可能手机混在其他杂物里面带回家然后被妻子当作是他的收进了床头柜。

    没想到现在被自己儿子翻出来了。

    这时收旧手机的刚好开着车过来了，江聪没多想，把两部旧手机都卖给了对方。

    反正手机的主人应该不需要它了吧。

    他自己那台卖了个一百多，而捡的那个直板手机，因为型号老旧，又开不了机，牌子还是个叫什么“星云智能”的杂牌子，完全没听过，最后江聪拿它换了个脸盆。

    “也算物有所值吧。”江聪心想。

    ......

    另一边，卓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转弯广角镜，挑了挑眉。

    在他身前的这条大路是南北走向，分出了一条岔道往东，在这个岔道处就立着这个广角镜，方便看清拐角的车辆。

    东西走向的这条岔道比较窄，两辆车并行都要贴得比较紧。沿着这条路过去大约二十多米有一所小学，不过来时卓闰检查过了，在南北向的主道上并没有“学校路段减速慢行”的提示牌。

    他朝岔道方向走去，现在应该算是午饭时间，路上可以见到不少下了课的学生，正在光顾着各种小吃店、超市。

    卓闰在路边一个做糯米团的小摊旁停下，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制作过程，偶尔看看四周的情况。

    走这条路的车辆比较少，要是不想走走停停，还是不要在放学时间来到这条路来。

    看上去有两条车道，但是不少学生在马路上骑自行车，真正能同时通过的也就一辆车。

    结果他刚这么想，就听到了身后车子的声音，卓闰转头看了眼。

    嗯，就是辆车。

    他回头观察糯米团，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嗯？司机在干嘛？

    他再次转过头一看，发现那辆车里的司机竟然双手正在玩手机？

    而且车子的速度还不慢，他是怎么开的车？

    卓闰朝车子走去，并试图挥手让对方停下，可是那个司机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到卓闰的喊话，仍然低着头。

    卓闰提高了呼喊的声音，包括周围的人也见到了，可是这时却异变突生。听到呼喊后，那车子非但没有停下，竟然直接提高了速度，也幸好卓闰提前喊了，不少学生都避开了马路。

    可是活人能避开，死的东西却不能，车子撞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自行车——那车子的主人可能是到旁边的商店里面去了。

    自行车被撞飞出去，眼看就要砸到附近一个正在零食小摊面前背对着街道的学生，幸好卓闰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人抱走了。

    可惜因为自行车前轮被撞烂，辐条岔开，最后还是刮到了学生的脚，并且顿时划出一道十几公分长的口子，流了不少血。

    周围的人被吓蒙了，也很快有几个大人前来帮忙，卓闰把学生交给他们：“麻烦打个电话，或者带他去附近的医院看看。”

    然后自己走向了那辆已经慢慢停下来的车子。

    当卓闰到达车旁边时，车上也刚好下来一个男人，急匆匆的想要跑去看那个学生的情况。

    卓闰上前拉住他：“你怎么敢在这条路开这么快？”

    男人缩着头：“我...我没注意，这条路我从来没来过，不知道这边有学校。”

    “没注意？看看四周，到处都是学生。而且你刚刚在车上玩手机我看到了，我还喊了你，但是你没有一点反应。”

    男人闻言连忙摆手：“不，不是，我确实在看手机，但是这事不能怪我啊！”

    旁边的路人也听不下去了：“你在看手机还不怪你？”

    “我这辆车是有自动驾驶的，刚刚我就是切到了那个模式，我根本不知道它会那样开，撞到东西。”

    “自动驾驶？”卓闰放开他，走到车旁边透过窗户往里面看，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也能确定仪表台和普通车子没太多区别。

    “是啊，这车还是本市的品牌呢，灵骏。对了，这事得怪他们，我现在给他们客服打电话！都是他们车子的问题！”

    男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马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二话不说就破口大骂，好像这样才能让周围的人理解不是他的责任。

    “你们这个车子有问题啊！自动驾驶系统给我乱导航到一条小路上，还是学校门口的路。然后又不减速，又乱开，现在弄伤人了，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之后那边的客服似乎是说了句什么，让男人顿时气得跳脚：“什么？是我操作失误？你们这车不是号称最智能，永远不会犯错吗？现在怎么怪我了？”

    他这边还在和客服吵，卓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把车门打开。”

    “你要做什么？”

    “你先开门。”

    男人对这个看到自己开车玩手机，并且第一个朝自己冲过来的年轻人还是有些害怕的，对着手机骂了一句哪怕打官司也要让厂商负责之后才挂掉，然后把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

    卓闰钻进去上下检查了下仪表台，发现和普通车辆相比多了一块小屏幕，但也完全感受不到什么高级科技感。

    他敲了敲屏幕周围，若有所思。

    “你在找什么？”车主在一旁问道。

    卓闰从车里出来，问了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它有多智能？”

    “什么？”

    “这辆车。它有多智能？”

    男人被他极快的语气震慑住，小声回答道：“广告里说是划时代的，最智能的无人驾驶ai，完全不用人操心，而且永远不会犯任何错误。”

    卓闰看着车内部：“我刚刚敲了敲它的脑袋，那声音就像木头匣子一样空洞，它不可能有这么聪明。”

    “啊？”男人神情疑惑。

    “我是说...我要走了。”

    卓闰已经看到了远处驶来的警车，这里的事情会有人处理，便转身向围观的人群外走。

    他需要去调查一下，这辆车的生产厂商，看看他们是怎么做出这个“划时代”的无人驾驶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