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潘二赔礼道:“妹妹别生气,我只是个厨子,又不是写文章的,肚子里哪有那些顺溜词儿!”
小姒大声说:“真没劲!现在就背我回去,我本准备一肚子感人的话,连眼泪都酝酿出来了,让你这左一根大葱右一棵白菜的,整得没心情说了!”
厨子潘二还要往前走,小姒执意要从他背上下来。
厨子潘二无奈,只得背着小姒返回。
走出芦苇荡,小姒从他背上下来,冷着脸说:“我也不拐弯抹角地说那些光溜话了,我就直说了吧!我嫌你年老貌丑,粗俗软弱,以后不要追我了!”说罢,转身走了。
厨子潘二追上来,强挤出一脸媚笑,说:“小姒妹妹,再考虑考虑吧!我这人虽年近四十,但面相不老,长得是没有上官爰剑英俊,但看得时间长了,我这张脸还是挺耐看的!我承认肚子里没几滴墨水,但我人粗心不粗,是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
小姒回头看他一眼,说:“滚!”
上官爰剑派人来找小姒,说:“烽燧上没人瞭望,让她去燧顶望风。”
厨子潘二问来人:“没说让我一起去吗?”
来人摇摇头。
厨子潘二跟在小姒身后,小声嘀咕:“这个做妻舅哥哥的,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
小姒回身举起铁锏,怒道:“你再胡说,我就用它从你的嘴捅进去,把你的舌头绞烂!”
厨子潘二忙用手捂着嘴,不再说话!
小姒不再理他,继续走。厨子潘二仍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烽燧入口。小姒回头,见他还在身后,面沉似水:“你走吧!我不喜欢做白菜心儿,更不喜欢穿一身老白菜帮子!”
厨子潘二无奈地收住脚步,看着小姒头也不回地上楼,大声说:“妹妹再考虑考虑,其实我这人除了肚子里没有墨水,别的方面还是挺优秀的!”
小姒爬到一半又退了下来,摘下一只锏鞘,向他奔来。厨子一见,扭头跑了。
李少卿一把拉住他,诡秘地笑说:“成了?”
厨子挤出一脸笑容,说:“成了!”
“我不信!”
“她都让我背着钻芦苇荡子了,你没看见?”
“看见了,可我还看见她举着铁锏追着要削你!”
厨子潘二脸上掠过一丝悲凉,嘴上却说:“哪里追了,就是比画一下,那是打情骂俏!”
李少卿心里也有些醋了,脸上掠过一丝悲凉,说:“看你这么得意!好像真占着多大便宜了似的!”
厨子潘二故意挤出诡秘的笑,挣脱李少卿的手,得意忘形地走了。
李少卿看着厨子潘二的背影,不禁生出一丝艳羡。
上官爰剑带着李少卿来查看民夫开挖壕沟,见四老各负责一段,挖得都很快。
壕沟宽两丈,深有五尺,边上有百辆车,装着各种作物秸秆,正排着队等待往壕沟里扔。
李少卿忧心说:“这个真能拦住魔鬼虺吗?”
上官爰剑笑说:“打仗哪有万无一失的事,少卿应该是知道的!”
李少卿脸色凝重起来,说:“我不惧死,只是这仗不知为谁打,你我即使杀死了魔鬼虺,谁会封赏我们?帝王只关心龙椅疆域和钱粮,这个域外的吃人魔鬼,槐安王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们若被魔鬼虺吃了,就是白死。”
“哈哈!我们无儿无女,如果身死,帝王封赏还有何用?”
李少卿正色道:“世兄之言,我不认同!大丈为人立世,上者青史留名,登堂入仕,中者光大门楣,下者造福子孙,历朝历代,不为帝王身死,都是泛泛之辈!”
上官爰剑也严肃起来:“少卿谬矣,今逢乱世,上善者当安天下,济苍生!”
李少卿忧心道:“世兄慈心过重,早晚为其所累!”
“不说这个了,我只嘱咐少卿一事,即使我们都死了,不要让小姒出战,她心地纯良,正是花一样的年龄,还有很长的未来呢!”
“这个世兄放心,一打起来,我就派人把烽燧的梯子撤下来。”
上官爰剑想了想,说:“这么做也行,不过凭小姒的性格,急眼了,她能从燧顶上跳下来,那孩子有点虎!”
李少卿说:“确实虎,不过那孩子真是招人喜欢!”说罢,他看了一眼上官爰剑,接着说:“只可惜厨子潘二整天死缠烂打,世兄若真有意,怕也难说出口了!”
上官爰剑嘿嘿笑了,说:“我只视她如妹妹!”
李少卿略有惋惜地说:“小姒若是真的插在厨子潘二这摊牛粪上,我还真觉得可惜!”
上官爰剑听罢,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忽听身后声如江河决堤,又如天河倾覆!二人不禁回头去看,见西芷湖翻卷起来,巨浪拥起的水花竟有十余丈高,滔天之水越过芦苇荡,将好多人的衣服都打湿了!
民夫们一见,扔下锹镐就跑!四位族长高呼:“不要跑,我们点火!”
众人不听,最后四位族长跑了仨,只有南宫没有跑,将壕沟里的柴草点燃。未待火起,一个巨浪铺天盖地地打过来,将火沏灭了!
南宫全身的衣服都湿了,气喘吁吁地跑到上官爰剑面前,说:“上官将军,我尽力了,看来这法子不行,我们快跑吧!”
上官爰剑拱手道:“前辈可速去,晚辈是军人,不可临阵脱逃!”说罢,提刀上马,向着西芷湖奔去!
小姒从烽燧上看的真切,是一条巨大而丑陋的四脚蛇,在西芷湖里翻江倒海。
她急急跑下来,跑到芦苇荡边,拉着上官爰剑的马就跑。
上官爰剑知他的用意,也不说话,到烽燧前跳下马,然后跟着她爬上燧顶,走到女儿墙边,见此时水面已经恢复平静。二人等了好半天,直到西子湖面飞起的鹈鹕。
“妹妹只需好生观察,有事点燃烽火,不必下去叫我!”说罢,上官爰剑转身下楼,随手将梯子撤了下来。小姒喊道:“哥哥等着我!”说罢,欲下楼,却见上官正在撤梯子,惊道:“哥哥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