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道姑月汐眉心之处时,她确是突然睁开了双眼,身形一闪,躲了开来。
【该死,该死……】
强烈的失望袭上心头,法身月汐几乎就要崩溃。
【不,我还有机会!】
她慌忙强压下内心的失落,想要殊死一搏。随即,她双手结印,整个识海空间,景象陡然一表。
朝阳西落,明月当空,一时之间,竟从白天转变成了黑夜。
苍穹之上,一轮皓月当空,周边繁星点缀,万籁俱寂。
随着她目露凶光。
那寂寞苍穹,暗风拂动之间,无数条银色光带,一泻而下,连绵不断,划破天际。
一瞬间星落如雨。
那陨星在空气中剧烈摩擦,燃起熊熊烈焰,化作一颗颗直径数丈的巨石,直直向着道姑月汐落去。
“你疯了!你想自毁道基……”
道姑见状月汐不敢有丝毫怠慢。她脚尖轻点地面,身形拔地而起,急射而出,在那陨星上来回跳跃,直直向着法身逼去。
法身月汐并未作答,待那繁星落尽,她再次结印,随后双手指尖快速指向那些陨石。
将它们飞快的调动起来,围追堵截着道姑月汐袭来的趋势。
道姑见状更加的急怯,她一边身形不断的闪动,险险的躲过那些碎石。一边抬手取出阴阳造化炉,猛一催动。
其内悄然射出灰白两道气息,正是那阴阳二气,那气息方一浮现,便极速向着法身袭去。
“呵!尽遣流星逐皓月,今流星殒尽,月何存……”
言罢,法身月汐向着天空中那一轮孤零零的圆月飞去。
【雨过天晴终见月,何种心情视将来!流星雨真美,好想陪他一起看。呵,将来!我还有将来么……】
她毅然决然的想着漆黑月色中的最后一抹光亮飞去,随着口中法决默念,就要撼动那轮孤月。
鱼死网破,只为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那黑白两道气息直直向着她射来,打断了她的施法。
她身影一闪,忙向一旁躲避。手里也为险些,忙快速射出几根红色丝线,与那阴阳二气交织缠绕。
一时之间,竟势均力敌。
“你竟不惜自毁道基,也要悖逆与我,这到底又是为何……”
此时道姑已栖身而至,她出声娇喝,虽还是目露寒光,但神情已然清澈了不少。
“你不会明白的!”
法身月汐凄然一笑。
随即两人身形在虚空中快速闪动,你追我赶,拳脚相加,又大战了数百回合。
那结果可想而知,法身败了,败的是那么彻底。
皓月西沉,朝阳东生。
日月轮转,眼前又恢复了白昼。法身月汐被道姑月汐如同拎小鸡一般,丢到了那颗树下。
她蜷缩着身子,缩成一团。阳光透过树影,投射在她的脸颊上,是那样的刺眼。
随着她被道姑月汐再次封印,她与之所有的联系都被切断,她的心仿佛死了一般。
此刻她蓬头垢面,状若疯癫,口中一边又一遍的重复说着:
“可不可以帮我写一封休书,让他觉得我是无情之人!
可不可以让我也吃一次,瑶儿妹妹说的,他做的火锅!
可不可以再搜魂前把他灌醉,让他少些痛苦,求求你……
可不可以帮我写一封休书……
……”
她整个人神志不清,萎靡不振,好像真的疯了。
道姑月汐见状,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作答,转身出了识海。
经过方才一场争斗,此刻她已彻底恢复往日神采,神情清冷,仿佛没有任何一丝情感。
她抬步缓缓走出了卧房,来到院落之中,抬眼看了那天空中的一朵黑云,没人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此时楚凡正有气无力的爬伏在那黑云之上,那黑云狭小,不过两米长宽。
他连翻个身都要小心翼翼,深怕一不下心掉下去,这里离地面足有数千米,就算他是炼葬境初期,摔下去,也歹浑身碎骨。
此时正直正午,冬日的暖阳虽然没有那么强烈,可也耐不住长时间的滞晒,他早已口干舌燥,浑身乏力,似要脱水一般。
似乎感应到下方有人注视,他强打起精神,支棱起身子,向着下方望去。
隐约见是一身白衣,顿时振奋起来,他扬起脖颈,喉结不停滚动,想要高声呐喊。
只是话说出口,还是难免有些低沉沙哑:
“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过来接我下去,我快要被晒得脱水而死了,又渴又饿……”
声音虽然很小,但他很确定,月汐想听的话,肯定听得到。
然后他喊了半晌,直耗尽最后一丝气力,也没有等来任何的回应,月汐就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啊!这小魔女,整日疯疯癫癫的,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难道真的要谋杀亲夫嘛……】
楚凡心里幽怨道,挣扎着从怀里取出一颗归元丹,默默的服了下去。
此时夏蝉准时的拎着食盒,送来午膳,小丫头似乎还想着早上的事情,心里惴惴不安。
她时不时偷眼瞅向月汐,见她神情淡然,与往日无异,便撞着胆子试探性的招呼道:
“少夫人,该用膳了!”
“嗯,好!就在院子里吃吧。”
月汐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你去叫上春红、秋菊她们一起过来吃吧,人多热闹……”
她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突然转了性子,叫我们一起用膳!莫不是还在记恨早上的事情,要那我们三个开刀……】
她心里这别般想着,脸色变得煞白,一时间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不情愿!”
就在她失神之际,月汐又转颜轻笑,直勾勾的看着她说道。
“没,奴婢只是有些受宠若惊,我这就去喊她们两个过来服侍少夫人您用膳!”
说着,便一溜烟的小跑出去。
“少夫人说让我们仨一起过去用膳,还说要在院子里吃,她该不会是想要教训我们吧……”
三人回来的路上,夏蝉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她神色黯然,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
连带着秋菊也有些害怕起来。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来,大小姐平日里真是白教导你们这些知识了。
遇到事情要镇定,要思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知道吗!”
春红这般安慰说道。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这事情,太反常了,又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