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韵海市，从名字就能看出是个海滨城市。

    顾知正向他的导师请了几天假，来到了这座因捕渔业小有名气的城市，但不是为了旅游。

    此时他正抓着一个文件袋，站在一间名为“麻雀”的茶馆门口，抬头看了眼招牌，确认名字没有错之后，顾知正推门走了进去。

    “andthevisionthatwasplantedinmybrain.”

    店里放着音乐，听起来舒缓悦耳，顾知正觉得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名字。

    没有太在意这个，顾知正扫了眼茶馆里的状况。前台有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正撑着头打瞌睡，边上有个小装饰茶壶，正往外冒着蒸汽。

    整个茶馆的大厅里没有一个客人。

    “老板。”顾知正上前敲了敲桌子，惊醒了对方。

    “哦，有客人来了啊，不好意思。喝茶吗？请坐。”老板醒来后连忙擦了擦眼睛，笑着说了一连串。

    顾知正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这位老板看起来挺壮实，留的小胡子也够有个性，但是声音却比较中性，虽然不是偏女性却也反差十足。

    “我跟人约了在这喝茶，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

    “哦，你们是一起的啊？到了到了，他们就在里面的房间。”

    老板身体前倾伸出前台，指着大厅后面的房间，告诉顾知正。

    这时候刚好那间房的门也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大约20多岁，和顾知正年龄相仿的齐肩发男人。

    估计是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出来的，见到顾知正后就问道：“你是顾知正？”

    “是的。”

    “我是蒋立杰，进来吧，我们都在里面。”

    顾知正闻言点了点头，朝里面走了过去。

    进屋后发现房间里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场的人年纪都差不多——这也正常，因为他们都是卓闰曾经的同学。

    蒋立杰进来后又把门关上，让顾知正坐下的同时也向他介绍起了众人：“我你已经知道了就不说了。”

    他先指着短发厚眼镜的男生说道：“刘开，卓闰的高中同学。”

    然后是旁边黑眼圈有些重的女生：“邱怡，卓闰的初中同学。”

    最后再向两人介绍顾知正：“顾知正，卓闰的大学同学。”

    至于他自己，就是当初发帖的人，其他人都是他联系的，自然不用再介绍。

    几个人互相点头示意，算是认识了。

    那个女生似乎性格比较急，或者说人有些焦虑，在顾知正坐下后就迫不及待道：“所有人应该都到了吧？”

    蒋立杰摇了摇头：“还有一个。”

    “还有谁？几段学生时期的同学不是都在这了吗？”刘开疑惑道。

    蒋立杰看向顾知正，后者解释道：“卓闰大学只读了一个学期，人就失踪了，不知道后来去了哪里。”

    蒋立杰点头：“他后面来的就是韵海，所以我才把见面地点定在这里。我们还要等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

    这是顾知正也不知道的消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你的意思是他死了吗？”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等最后的人到了就知道了。”

    众人没办法只能继续等，因为互相之间都不熟悉，而且这事说来也奇怪，所以四个人都没有聊天的心情，都默默坐着。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已经超过了当初定下的时间，房间的门才被推开，一个皮肤黝黑、满脸风霜，身材矮且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擦了把头上的汗，他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船上事情比较多，慢了一点。”

    “没事，也没有多久。”蒋立杰向众人介绍了这位最后到的男人：“赵友平先生，卓闰最后乘坐的渔船的船长。”

    “渔船？”众人没想到最后一人竟然会是一位捕鱼船的船长，卓闰怎么会和这扯上关系？

    蒋立杰敲了敲桌子，“在正式讨论前，我觉得还是要确认一下各位是否真的认识卓闰，毕竟碰上这么奇怪的事，大家都希望能平安解决是吧？”

    众人没有异议。

    蒋立杰随即便从自己座位后拿起了一个提包，从中抽出了一张纸：“那么就请各位把之前我要求的画像拿出来吧。”

    顾知正闻言打开他手上的文件袋，也拿出了一张纸，和其他人的一同放在桌上。

    每一张纸上都是一副人物画像，是蒋立杰提前要求的，每人各自找画像师根据他们的口头描述画出自己所认识的卓闰的样貌。

    现在五张画像摆在一起，顾知正扫了一眼，刘开和赵友平两人提供的画像和自己的几乎一样，只有些细微上的差距。

    而蒋立杰和邱怡的，只是年龄要小了不少，但通过五官神韵也能判断是同一人。

    蒋立杰此时也看完了五幅画像，点了点头：“看来大家确实都见过卓闰，也证明了，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卓闰这个人，因为现在有五个人可以证明。”

    一个人可能是记忆错乱，把一些想象的事当成了真的，但是五个人不可能同时错误的记住一个人。

    蒋立杰接着说：“这段时间我自己也想了很久，有个猜测，有没有可能当卓闰处在一个群体当中的时候，这个群体内部就只有一个人能够意识到他的存在？所以我希望你们尽量想一想，挖掘自己记忆中和他有关的事，看看是否能想起他可能所处的其他群体，比如他的家人、居住地。我自己的话，很抱歉，时间太久了，我无法想起小学时的很多东西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皱眉想了起来，但是却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卓闰家人方面的记忆，连他家住哪里，是哪个省哪个市的都不知道。

    见众人纷纷摇头，蒋立杰有些失望，随即又说道：“可能这么硬想想不出来，那就各自说说自己还记得的和他有关的事吧，看看能不能借此回忆起一些有用的情报。就按时间顺序来吧。”

    随后几人从小学到大学，轮流讲述自己还记得的有关卓闰的事，蒋立杰和邱怡能记起的事比较少，多是些什么上课突然跑出去不知所踪，早上迟到跟老师说昨天夜里在数星星，每次考试却能考一堆满分这样的事。

    到刘开这，高中时期能记得的事就多一些了，什么实验课弄出两个脑袋大的火球抛着玩，写信给校长建议把学校的种的树全部换成橘子树，还有数学考试的时候盯着窗外面的花坛看了两小时结果其余科目满分这科零分，把数学老师气得抽了自己两巴掌——注意是高考。

    等等等等，从小到大他总是会做出各种出人意料之举。

    至于顾知正，做同学的时间不久，他要说的基本就是几个月前和卫高他们说过的几件事。

    四个人说完，蒋立杰不由皱着眉，这些事情并不能让他们更加了解卓闰，知道卓闰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

    所以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最后一人，捕鱼船船长赵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