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傍晚才堪堪停歇。

    浓郁的水汽弥散开来，使得天气越发寒凉了几分。

    从天牢散值之后。

    方云带着王昊回到暖阳巷的家中。

    刚一来到门前。

    方云就看到张若虚等在前方。

    其正在小巷之中不断徘徊，显得颇为急切。

    显然，张若虚正在等待着自己。

    看到这里，方云嘴角微微扬起。

    张若虚此时过来，应该是此前自己要他办的事情有了结果。

    “老张！”

    就在方云思索之际，一旁的王昊开口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有什么事情吗？”

    被王昊这么一问，张若虚先是一愣。

    紧接着他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有点小事要和老方聊一聊！”

    说着他对着王昊笑了笑。

    十分自然的将方云拉到了一旁，低声道：“主人…”

    “你此前让我调查赵秉德的事情有结果了！”

    “哦？”

    闻言，方云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

    被方云这么一问，张若虚开口说道：“这个赵秉德性子怪癖，在东厂少有人与他来往…”

    “身边更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可以说是独来独往，极少与人交际…”

    啧！

    听到此番言语，方云忍不住啧了一声。

    娘的…

    怪说不得这孙子敢上门威胁自己。

    弄了半天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啊！

    “但是！”

    就在方云思索之际，张若虚继续说道：“此人与翠香楼一个女子走的极近…”

    “不仅时常照顾她的生意…”

    “还在攒银子为她赎身，可以说颇为深情了！”

    听到了张若虚的言语，方云一咧嘴笑了。

    果然…

    这自古性子怪癖者，总喜欢找些妓女戏子互诉衷肠。

    这赵秉德幸亏是个锦衣卫。

    如若不然。

    必然也是性子扭曲的杀人狂魔。

    念及此处方云看着眼前的张若虚，开口道：“你能把这女子约出来吗？”

    “我有点事情想要和她谈谈！”

    “现在吗？”

    闻言，张若虚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为什么？”

    方云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忙啊！”

    此时张若虚一拍大腿，开口说道：“城外出大事了！”

    “昨晚京城巨富张万宏和飞贼燕无痕在城外交易罗摩遗体，副千户齐浩昌收到消息，准备带着北司的兄弟们坐收渔利…”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东厂番子也知道了此事，想要插上一手…”

    “结果双方在城外大打出手，两败俱伤，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啊！”

    听到了这番言语，方云暗笑一声。

    自然是没有留下活口。

    若是留下了活口。

    如今出大事的就是自己了！

    念及此处，他眉头一皱，假模假式的说道：“这么惨？”

    “哎呦，岂止是惨啊，那简直就是惨！”

    此时张若虚开口说道：“昨晚不仅罗摩遗体不翼而飞，参与的兄弟们一个没活下来，人脑子都打出狗脑子了！”

    “尤其是副千户齐浩昌，他来头可不一般啊！”

    “他可是锦衣卫十三太保老四齐天觉的亲弟弟！”

    “此番齐浩昌身死他大为恼怒，将事情捅到了上面，务必要查清楚其中真相！”

    锦衣卫十三太保！

    听到了张若虚的言语，方云心头一动。

    这锦衣卫十三太保乃是锦衣卫中十三个实力最为强横的存在。

    每个人武功高强。

    且只听指挥使的安排，镇抚使都使唤不动他们！

    怪不得那齐浩昌能够身着白虎袍，主导昨晚的行动。

    弄了半天是有这层关系在！

    念及此处，方云点了点头。

    幸好自己昨晚手法足够干净，且将那字条塞回了护卫怀中。

    再加上大雨瓢泼，冲刷了痕迹。

    如若不然。

    此事还要麻烦不少。

    “对了！”

    就在方云思索之际，一旁的张若虚开口说道：“城外所有人身上银钱都被搜刮了一通…”

    “这行事风格很像主人你啊？”

    “这事情不会是你干的吧？”

    ？？？

    此言一出，方云懵了。

    娘的…

    自己的个人风格有这么明显吗？

    张若虚都能猜得到？

    念及此处，他扯了扯嘴角，开口道：“少扯淡！”

    “老子昨晚在屋里睡得好好的…”

    “你要是在他娘的瞎猜，老子非得让你爽到极点！”

    说着，方云做势就要结印。

    “别别别…”

    见状，张若虚连忙说道：“不是主人您做的最好…”

    “此番若是北司查不出来，说不定就要动用那些南司的狗东西了！”

    “那些崽子办差不行，查自己人可是一查一个准！”

    南司！

    闻言，方云心头一动。

    南司全称南镇抚司，与北镇抚司执掌刑狱缉拿不同，他们做的就是负责法纪军纪。

    副千户身死城外，的确也在其职责范围之内。

    “好了，不说了…”

    就在方云思索之际，张若虚开口说道：“我先回去了…”

    “你记住啊…”

    “赵秉德那相好的在翠香楼，叫什么若曦…”

    说着张若虚想着一旁的王昊打了个招呼。

    紧接着便跑出了小巷。

    “这老张真是怪…”

    看着张若虚的背影，王昊挠了挠头：“今天做事怎么火急火燎的？”

    “让狼给撵了？”

    言语间他看向了方云：“师傅，咱们今晚吃点什么？”

    “今儿不在家里吃…”

    此时方云微微一笑，开口道。

    “不在家吃？”

    王昊先是一怔，旋即开口道：“那咱们去哪里吃？”

    闻言，方云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紧接着开口道：“翠香楼！”

    ……

    阴暗的房间之内。

    两个身影端坐在其中。

    因为光线太过昏暗的缘故，看不清二人容貌。

    “事情办的如何了！”

    此时其中一个人影开口说道：“张肃手中的东西拿回来了吗？”

    闻言，另一个人影开口道：“回禀大人，还没有…”

    “李秉忠如今已然身死，事情也就断了线索…”

    “废物！”

    不等他把话说完，那人影开口说道：“李秉忠死了你难道就没有人可用了？”

    “那你手下养的那些个杀手全部激活！”

    “不论如何，务必要拿回那样东西！”

    “若是其落在旁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言语间，这人影的言语透出一股不容忤逆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