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借势压人,将包子的军啊。
可惜,曾海实在小看了包子,真刀真枪打一架他不行,唇枪舌剑包子从不弱于人。
“等了这一会儿了,确实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来捧场助威,盼着我我兄弟赢的,自然不能亏待。别的不说,一会儿咱们公开对战,我们再开个小赌局。凡是买我兄弟赢的,肯定得捞上一笔啊,不能白来!”
好!
包子这一句赢得众人齐声喝彩。
爱看对战的没有不喜欢偶尔赌上两把的。
反正包子也准备开个盘,也就顺水推舟说得漂漂亮亮。他知道场馆里的这帮闲人没几个是真专为这战斗而来,更费不上为此来刁难他。但如果被曾海挑起话头来,就保不准有那么几个刺头儿,他这么一安抚也就够了。
君不见这些男男女女早已有说有聊,大厅已经变成了大型社交和配对现场。
看比赛,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和添头。
“哈哈哈好,看来除了十万灵币,还能再多赚点儿。兄弟们可以都买点儿啊,包打听的信誉还是有的。大家可千万别客气啊!”
曾海见包子轻易就破了自己起的势,也不准备再多说,但也不愿意就此罢休,还得再阴一把。
“那是那是,来多少我包打听都收着。”
“豪气!不过,咱可说好,场馆一关门周子矜还没到就算输,不仅十万灵币,你这赌局也得兑现!”曾海见对方入了自己的套,一脸笑意地大声说,还故意用灵力把声音扩散了出去。
“应该的,都按规矩来。饺子,去把大家下的注都记下来。至于赔率,你找前台官方预测一下。咱们不做这个主,免得人家说闲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包子自然只能应下,心里只得盼着周子矜赶紧来,不然他可真是赔大了。
不过呢,包子还是玩儿了个心眼。
战斗场馆会根据每个人的战绩和战斗信息对任何两人的对战做一个胜率推测,一般也就是小赌局的赔率。他知道周子矜在这儿只打过一场,登记的实力也不过安全级下等,就算赢过一次长尾猴,官方的推测胜率也一定是曾泽占优。
这也是曾泽一方如此嚣张的原因。
而且……以这个赔率,就算真的周子矜输了或没来,他亏的……也会少点。
想到这里,包子拿起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突然,他的裤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包子伸直右腿,艰难地从肉缝的裤包中抽出手机,大拇指一划,查看起来。
哎,以后还是买个挂绳套在脖子上好了。
看到是周子矜的信息,包子面色一喜。肥胖的指头在屏幕上灵活地点来点去。回复之后,放下手机,整张包子脸笑成了菊花状。
“饺子,下注收下了的都给我记清楚了,咱们得讲诚信。还有啊,每一个人都要问到,做事要细致,不能让人白来!”
“好嘞!包哥!”
“学长,你们记得下注啊,多下点儿多下点儿。”
“我兄弟说他正在吃饭,一会儿就来。要下注可抓紧,不然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倒是希望他早点到。”
曾海闻言心中一紧,狠声说道。他能感觉到,有些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正在发生。
周子矜只发了两条信息,非常简短。
“已回校,一小时之后到。”
“买猴子的有多少接多少,输了算我的。”
当然不能都算你的,有钱得一起赚啊,包子如是想。
同一时间……
啊!
嘶!啊!
啊——!呜……
校医院,一间处置室里传出一阵阵惨呼,声音凄绝感人,让人忍不住流下眼泪,想要上前安慰。
可惜,动手的医生虽然挂着两朵高原红,眼睛却冰冷如高山冰雪,不为所动。
正是卓玛。
她那特有的超长蝎尾辫的末梢没了往日的灵动,垂落到小腿处,一动不动。
此时,站立在简易处置床边的卓玛将她高大的身形完全暴露出来,足有近一米八。
如果周子矜能注意到的话一定会惊叹于学姐的“伟岸”,可惜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他只能用尽全力咬住卓玛塞到他嘴里的一块破布,四肢极力挣扎却也只是把床单弄皱了一些。
周子矜已经被处置床上的几条扣带给绑住了,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躺在上面。
他的衣服?
看看地面上到处散落的,被剪成一条条一块块的碎布条就知道了。
布条上尽是汗渍、灰尘与血污,还有碎叶和针刺,实在让人好奇刚才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周子矜回到学校后直接来了校医院,他自然没有时间挂号,直接找到了卓玛。
和所有在医院有熟人的患者一样,周子矜轻车熟路地插了个队。
其实周子衿和卓玛还不算太熟,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卓玛虽然还只是实习,但周子矜自信眼光还是有的,学姐的水平已经赶得上许多主治了,他也没功夫去挑三拣四。
正在休息室小憩的卓玛见到突然回来的周子矜,先是一喜,接着看到周子衿的狼狈模样就脸罩冰霜,不发一言地把他绑了起来,用剪刀把衣服剪开后扯了下来。
周子矜连解释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嗯,绑起来衣服自然没法正常脱了,暴力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到周子矜大腿、胸口和手臂处恐怖的伤口,卓玛寒冰一般的眼睛终于稍稍动了一下。这朵高原格桑花上的露珠终于闪烁了一下。
爪痕、咬伤、骨裂、腐毒……
“你遇到鬣狗了?”
“是的,不止一只。”周子矜似乎有点儿害羞。
“咬着。”卓玛随手抓过几条周子矜的破衣服塞进他的嘴里,周子矜只觉一股齁到心底的汗臭快把他熏晕过去,嘴里还夹杂着一丝泥土的颗粒和草腥气。
话一说完,卓玛直接开始动刀,他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惨叫了几声就只能死死咬住。
这便是我们前面看到的一幕了。
半个小时候,周子矜满头大汗地坐在处置床上,绑带已经解开,身上左七右八地绑了一半,右臂上了夹板。
现在,卓玛正在帮他处理背部的伤口。
还好背部的没什么外伤,只用做轻微处理。
处置床边的活动推车上,废料盘里已经装满了腐肉死肉、带血的棉签纱布、用过的刀和剪子……
“行了。”随着最后一块纱布被绑好,全程不发一言的卓玛终于说话了。
“谢……谢谢学姐。”周子矜转过头,声音有些颤巍巍的。
卓玛的样子让他有些害怕,见卓玛不回答,周子衿只好继续问。
“额……焰呢?”
“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你不是还有场赌战吗?没死的话等结束了再治。我可懒得治两次,回头新伤旧伤一起治。”
“滚吧!”
呼——
周子矜看着一旁的焰,悬着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焰吃了山鬣狗首领糖果之后,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似乎就恢复了许多,有些伤口竟然都结疤了,灵力也很充盈。
虽然这样对赌战是好的,但他实在有些担心这种超常的恢复会有什么副作用。那个奇怪的糖果……周子矜总觉得有些问题。
现在还不是深入探究的时候,但至少确定焰已经没事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学姐,我……我没衣服穿了。”
这是今天周子矜第二次害羞了,还是在同一个人面前。
闻言,卓玛也是一怔。不知为何,冰霜面容突然稍缓,高原的太阳又开始暖和起来。
只见卓玛起身,走向休息室,从自己位子的最底下拿出一个盒子,看着出神。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递给周子矜。
“穿上吧,之前一个朋友的,放在这儿忘拿了。”
“谢谢学姐,我洗干净就还给你。”
“好……算了,不用了。他不会再来拿了。”
“你的那根木棍扔了吧。门口有根拐杖,也送你了。”
比那个男人强。至少,他没有食言,不是吗?
周子矜走后,卓玛看着空荡荡的处置室,说着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得到的话。
她突然想抽支烟。
好累,好累。
一个人默默地把处置室清理干净,披上一件长外套,双手插在兜里,卓玛把门带上,一个人走了出去。
长长的蝎尾辫在她的脑后晃来晃去,像是……风中摇曳的格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