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冯弗林斯推开极乐馆的大门,空气中各种各样的声音合于一处扑在他的耳中。
小钢珠从柏青哥机中哗哗倾泻而出,转动的轮盘机,在蛊里跳动着的骰子,以及在荷官们手中哗哗推砌着的牌九。
听起来每种声音都像是会拽人下地狱的那种,而且永世不得超生。但芬格尔不在此列,这些诱惑对他来说就像是轻微的絮语,还不如下课铃能更使人快活一些。
哦,现在他已经不在卡塞尔学院了,也听不到亲爱的下课铃。
不过没关系,作为新闻部的部长,守夜人社区的管理员,即使现在远在日本,他仍旧在卡塞尔学院中占有一席之地。
麦当劳诗人:“人呢师弟!?新盘口,凯撒和楚子航又打起来了!!”
神眷之樱花:“啊?你看着下注吧,我都出场馆了,准备回去补觉。”
麦当劳诗人:“你他妈的你是睡神吗?按照美国时间这才几点啊?”
神眷之樱花:“走了走了,和赌狗没什么好说的。”
麦当劳诗人:“并非赌狗而是赌神!你师兄现在每一局都有至少半亿的日元进账!”
神眷之樱花:“喔!牛逼。我去睡觉了。”
麦当劳诗人:“不要不信啊,我可是从柏青哥机上开始一步步赢过来的,进赌场的时候甚至连一个子儿都没有。可以说是空手套白狼!等我回去就写个连载小说,名字我都想要了,就叫《东瀛风云》。”
神眷之樱花:“吹起来了,没有欢乐豆你怎么玩的柏青哥机?”
麦当劳诗人:“当然是靠我的个人魅力!我折服了一个可爱的姑娘,她给我的启动资金!”
神眷之樱花:“…………再见废柴。”
芬格尔又聊了几句,苦口婆心的想劝师弟回去看看战况,也好准确下注,但路明非却再也没有回话。
“真是女大不中留!”芬格尔叹气。
他想了想,最终决定在楚子航一方加注,随后收起了手机。
“加油啊楚子航,日本元子哪有刀乐挣起来有成就感啊?……”赌狗低声喃喃。
这时他已经走到了极乐馆类似吧台的位置,据说貌美的老板娘偶尔会在这里坐台,不过芬格尔一次还没有见过。
他轻咳一声,看着坐台的漂亮兔女郎小姐。
“我来取我上次留在这里的筹码。”芬格尔冯弗林斯用二把刀的日语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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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格尔第一次来极乐馆的时候专门洗了个澡,还特意梳了梳万年难得打理一次的头发,服装则是穿着日本分部发放的帅气黑色风衣。可以用人模狗样来形容。
越是不干净的地方就越得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到这种正统黑社会蛇歧八家都无法掌握的涉黑赌场,首先需要具备的就是气度和气势。情报工作者最需要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那天他从白嫖的柏青哥机开始,用赢到的弹珠换了两个最小的筹码,随后在骰子区里用这么一点可怜的本金逐渐吃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在那个晚上芬格尔所向披靡,更是连续六把掷出了三个六。“六豹”,通杀一切的至尊宝。
那是有些赌徒甚至终其一生都没办法在赌场上掷出一次的神之一手,对他来说居然信手拈来。
也曾经有赌客怀疑这个外国人是不是出了老千,但这里是极乐馆,没有人会胆敢在这里耍小聪明。
那是芬格尔在极乐馆的第一次亮相,这个慵懒而忧伤的德国人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寂寞的捏起三粒骰子,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啊,世界真是无聊,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死一次试试看。
随后他松开手掌,骰子落在白玉的蛊中,在他近乎寂寞的视线中滴溜溜的转出三个六来,横扫了桌上的所有对手。
这副又无敌又优雅的模样深深的印在了众赌徒的脑海之中,有人敬畏的为这个德国人取了个绰号,叫做“灰瞳の妖手”。
然而这位灰瞳の妖手只展现了这一次的优雅,德国人临走时把分了一部分筹码给一位柏青哥女孩,随后把剩下的所有筹码都暂存在了极乐馆的柜台处,说是下次再来。极乐馆当然乐于看到这样的情景,无论无何,赌徒们都是为赌场下金蛋的鹅,把筹码留在这里就意味着客人还会再来。
而在灰瞳の妖手再次来到极乐馆的时候,他已经换下了帅气的黑色风衣,取而代之的是花衬衫和大裤衩,脚下甚至还穿着一双大码的拖鞋,走起路时啪啪作响。
忧郁慵懒的帅哥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糙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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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和子最近有些奇怪,这位柏青哥女孩因为某些原因而魂不守舍,她这几天尝试换了好几种穿衣风格,既有穿着红底高跟鞋和高开叉旗袍的冷艳妖娆风格,也有透视晚礼服的直球诱惑风格。毕竟她也不知道灰瞳の妖手到底喜欢什么风格,只能一个个试。
想到德国人离开前温柔地向她推出一大摞筹码分享时的样子,青野和子就会觉得脸红心跳。
帅气迷人,忧郁慵懒,又潇洒大方。更别说他那神乎其神一般的赌技,每次掷出“六豹”时赌众们都如同臣子恭迎皇帝一般高声欢呼,而在这个晚上,他的臣子们整整欢呼了六次。
青野和子并不知道在赌局上掷出“六豹”的几率是多大,但她明显能看出其他赌徒眼中的崇拜、嫉妒以及羡艳。
从一无所有赢到小山一样高的筹码,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位神秘的王子!
在这位王子面前,青野和子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甚至在发呆时都会想起他身穿黑色风衣的样子,忍不住脸红心跳。
但少女的怀春期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再次见面时德国人穿着花衬衫和大裤衩,脚上踢踏着一双拖鞋。
甚至还在挖鼻孔。
青野和子直接幻灭。
——少女心事还未成长就已经夭折,万念俱灰的柏青哥少女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选择了从极乐馆辞职,远离了这个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