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战神马孟起虎牢关下,小将扬名第五十一章守军离心虎牢关下,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联军大军才缓缓退去。
虽然胡轸率领部队勉强守住了关卡,但是在大半天的作战途中,联军将士曾数次搭着云梯冲上了城墙,甚至有一次还形成了上百人的建制,差点就要不断扩大战果,将整个城墙给占领下来了。
尽管联军的攻势被胡轸有惊无险的扑灭,但是经历了一天的大战之后,胡轸心头的压力陡然间变大了起来。
今天是守住了这虎牢关,但是明天呢?后天呢?结果会怎样?他还能继续守住吗?
他不知道。说句老实话,他的心里真的没底。
在此之前,不管是联军初至虎牢关时的雄心勃勃,还是吕布上一次败绩之后联军士气高涨,他们所爆发出来的实力,都没有今天这么强大。
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本比自己弱了很多的敌人,忽然间成长了起来,变成了自己不得不侧目以待的一个对手。
哪怕是凉州军麾下士卒精锐善战,哪怕是城外的联军分属不同势力,指挥调度不一,配合默契不足。他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在爆发出足够的军势之后,联军部队的战力上涨到了让他必须正视的地步。
这种感觉,自从凉州军入主洛阳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初入洛阳之时,他们对于那中央军中的三河五校、羽林卫这些军队都充满了忌惮,但实际交手之后却发现,这些中央军,要么已经许久不经战阵,空有虚名,要么已经没有了死战不退的战心和一往无前的气势。
因此,在他们看来,这些军队虽然曾经很牛逼,装备很好,但终究就如同一个未经磨练的富二代一般,名过其实。
要说唯一能够让他们正视的军队,那就是丁原旗下的并州军了。同为镇守边疆的部队,并州军自然也是经历了无数的血与火的洗礼,拥有着一股从死亡中生存下来的凶煞之气。
可惜,那丁原不管是本身的能力,还是他手下的武将,其实都和董卓半斤八两,相差不多。唯一拉开董卓和丁原差距的决定性力量,便是李儒。
丁原麾下的将士虽然骁勇善战,但却没有一个像李儒这样的绝顶智谋之士为其出谋划策,空有一身实力却发挥不到地方上。
因此,丁原就悲剧了。董卓勾结丁原的部下吕布,离间二人关系,最终杀了丁原,掌控了并州军。
自从吞并了并州军之后,凉州军实力大涨,再也没有遇见过能够让自己正眼相看的部队了。而这十八路诸侯联军,一开始也没有被董卓及其手下放在眼里,董卓甚至讥笑其为关东群鼠。
对于这个说法,几乎董卓帐下的所有将领都是认可的。因此,胡轸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见到今天这样的一幕。论士气,论军心,论暂时爆发出来的战力,联军样样上佳,不得不让胡轸慎重以待。
尽管他也知道,精兵强将不是一日之间就能够练起来的,这些联军大都没有经过大量战争的磨练,爆发出来的实力,只不过是暂时性的罢了。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确定,这种暂时性的实力能够持续多久。这种事情就跟赌博一样,你知道自己输多了必然会赢,赢多了必然会输,但究竟何时赢,何时输,输赢会持续多久,你是根本预料不到的。
万一在虎牢关失守之前,联军爆发性的实力一直没有回落下去呢?
而且从守城的角度来看,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下的兵力捉襟见肘了。
如果只是前来叩关的联军拥有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战斗力,那么胡轸就算是会慎重以待,也不会感到有压力。毕竟,西凉军打过的硬仗多了去了,从来都是一往无前的他们,难道会怕了区区只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敌人?
笑话,就算是敌人实力比自己强大很多的时候,他们也从来没有怂过。
但问题在于,有句话说得好,质量不够,数量来凑。联军本来就是一个各路部队的大集合,兵力远在虎牢关守军之上。而虎牢关的守军,有一半都是吕布麾下的并州军。
然而并州军,现在已经化成一堆堆血泥了……
兵力直接减少了一半的虎牢关瞬间空虚了起来。虽然孙子兵法里说什么五倍则攻之十倍则围之,但是人家也说了,两倍就可以战而胜之啊!
虽说攻城战永远比野战艰难得多,想要获得胜利甚至需要更高的要求。但现在的联军,虽说已经分兵出去了六路诸侯,然而剩下的兵力至少也是虎牢关的两倍多,虎牢关死了一半人,这个比例就至少飙升到五倍了,这已经完全达到了战而胜之这个层面了。
现在的他们是守城的一方,而不是攻击的一方。就算凉州军再怎么骁勇善战,死命冲锋,在这里也被限制了己方优势的发挥。
可以说,这是胡轸第一次感觉到,虎牢关真的是有可能要失守了。
想了半天,不但没有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越想越烦躁。胡轸当即愤怒地跺了跺脚,不再去纠结。
他转过身去,看向身后布满了鲜血和残肢断体的地方,此时的凉州军已经个个累得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精疲力竭,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
看到自己手下这股没劲的精神状态,不知怎的,胡轸尽管能够理解,但心里还是不由得勃然大怒。他扯着大嗓门,愤怒地喊道:
“看看你们这副熊样!今晚都给我别想着好好睡觉了,轮番守城,接下来我会将你们分为两部,每部驻守半夜时间。时间到了之后,由下一部人马前来换防!”
哗——
原本还在或躺或坐的士兵们,此刻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个出声抱怨,叫苦连天。一时之间,整个城墙上都被士兵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所弥漫。
“将军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们都作战一天了,为啥还不能好好休息一晚上呢?”
“是啊是啊,我们在这里拼死作战,干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里的活儿,结果连正常人该有的休息都得不到。这还活个什么劲儿?”
“可别跟我说什么是为了防备敌人前来夜袭。敌方的那群汉子们今天冲的那么猛,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此刻恐怕回到他们的营寨之后饭都不想吃就趴下了吧。都这样了,还能有精力出来夜袭?”
“这位兄弟说得有道理啊,这现在守夜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嘛!”
胡轸脸色铁青地看着众人议论,愤怒地咬牙切齿。不但是这些士兵,甚至连有些中底层的将校,也都叫苦连连,加入了抱怨的行列中。
如果说刚开始士兵们的抱怨胡轸还能够承受,还能够理解的话。那么,接下来他听到的一些声音,可以说是让胡轸整个人都出离愤怒了。
“守什么夜,老子要回去睡觉!死战了一天,不让人睡觉,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可不管是谁,今天要是有人拦我,就先问问我手中的这杆枪答不答应!”
“说得对!我们西凉健儿,何时怕了别人,何时要别人来管教!在我们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军纪这个说法!我倒要看看,那些平时连烧杀抢掠都不管的将领们,如何有脸来管人睡觉!”
“就算是让我前半夜睡觉,后半夜来守城,我都不愿意呢!死战了一天,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我甚至都想大睡三天三夜,一夜已经是最低极限了!”
就在无数士兵们怨言载道的时候,城墙上忽然响起了一声大吼:
“你们这是在找死!”
胡轸手起刀落,刚才一名叫嚣得最狂妄的士兵顿时被他一刀拦腰剁成两段。
那士兵的两截身体分开,上半截身体还在剧烈地抽搐着,没有完全死去,鲜血从腰间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再有妄议军令者,斩!”
胡轸面色冷漠地收刀入鞘,死死地盯着这群聒噪不已的士兵们。
在血淋淋的现实下,许多士兵都猛地惊醒了过来,虽说内心还是颇为不满,但是在死亡的威胁下,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毕竟,守夜再劳苦疲惫,直接累死在城头的概率还是不大的。但如果再出言反抗,恐怕是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
这些人里有不少人都参与了早上射杀并州军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这胡轸将军残暴起来,杀自己人根本没有半点儿犹豫。
莫说什么那是并州人,是外人,大家都是凉州人,是老乡。凉州人怎么了,在进入洛阳之前,凉州人之间还不是照样在互相残杀吗?
然而,很多时候,事情往往都有一个承受上限。一旦接近了这个上限,只要稍微有一点契机触发,那么事情立马就会突破上限,变成任何人也预料不到的样子。
如果胡轸能够活过今晚,那么他绝对会为自己今晚暴起杀人的事情而感到后悔。可惜,事情悄然之间的发展,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尤其是他接下来又一次的暴起杀人,已经让他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