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天孝,”王天孝好奇地看着女医生,她生得挺好看,虽是单眼皮,但是眼睛很明亮,鼻形弧度很好,嘴唇薄而不僵,脸是那种典型的瓜子脸,整个人猛然看去,还有几分林黛玉的味道。
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我们认识吗?”他虽然长得还可以,但却不是那种很有女人缘的人,主要是他前世年轻时性格很木讷,固执,又怯懦。
没有太多姑娘愿意靠近他。
能找到李雅丽,纯属上辈子积福,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赵欣呀,你都认不出我了嘛?”
赵欣?
王天孝确实已经记不起这个人了,再说他现在心急如焚,哪有什么心情去和人谈旧情。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病房门口,名叫赵欣的医生也就没就着话题继续说,先是进去查看孩子情况。
她翻开孩子的眼睑看了看,又号了孩子的脉搏,抬首笑道:“放心吧,这只是轻微有点黄疸,问题不是很严重,很快就会退去。”
“真的?”李雅丽紧张地追问。
“我是医生,难道还能骗你不成,”赵欣爽朗一笑,像个男生一般将短发从额头向后面一顺,“再说,王天孝可是我的老同学,我就更要小心一些了。”
“同学?”王天孝心里暗暗发憷,赵欣年龄和自己相仿,而自己只读到初中就没读书了,但小学的同学都在同个村,他基本都认识,所以赵欣若真是他同学,只能是初中同学。
可。
即使是初中,也都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大家尚处豆蔻年华,他除了村里几个人还有印象,其他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把我鼻子打破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
嗯
李雅丽听到这里,好奇地盯着自己男人。
还不知道你曾经这种风光经历呢,竟然将女同学的鼻子都打破了,藏得很深啊。
“原来是你!”
王天孝突然反应过来,往事如流水一般回来了。
他这才仔细看了眼赵欣,果然发现她眉眼间隐约还有少年时期的影子。
当年事情是这样的。
王天孝因为晚上干完活,还要照顾弟弟妹妹,所以作业做完太晚,没有休息好,第二日上课的时候睡着了。
身为同桌的赵欣看到老师来了,本是好心提醒他,就戳了他一下,没有戳醒,又使劲戳了下,没想到把他给戳毛了,反手握拳随意一挡。
好巧不巧,拳头刚好砸在赵欣鼻子上,当时就将她鼻子给砸破了,鲜血直流。
他吓坏了,急忙让赵欣头向上扬,可赵欣当时只知道哭,就是不听,鲜血将面前的衣服都流湿了。
那個事情最后以王天孝被母亲痛骂,上门给人家出了医药费并道歉结束。
按赵欣的年龄来算,这件事也就发生七八年前,所以她肯定记得清清楚楚。但按照王天孝记忆,却是四十年前了,只记得有这么个事,具体细节却已经记得不太明白。
而对于事件发生后的情感变化,就更是谈不上有半点残留。
“记起来了吧?”赵欣盯着他问。
王天孝微微有几分尴尬,少年时期发生的事情,如今再回想起来,有种特殊的情绪,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才想起来。”
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便补充句,“那时候年少无知,不慎伤了你,对不起啊。”
“哈哈,你还提这事干嘛,若不是你记不起我,我还不想提呢。”赵欣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王天孝记忆中的赵欣很模糊,忘记了她的性格,没想到原来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
他也笑笑,将两人曾经的故事讲给李雅丽听。
李雅丽听到丈夫少年时还有这种“英雄事迹”,不由捂嘴轻笑,然后又替丈夫给赵欣表达了歉意。
虽然只是少年不懂事的时候过错,但成年后依然需要表达适当的歉意。
赵欣则爽朗地笑笑,言说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三人又闲谈几句,赵欣要回办公室,王天孝出去送她。
两人又在医院的过道上继续就着刚才的话题聊起来,谈到彼此工作,王天孝才知道原来赵欣读书一直读到高中,最后还考上了一家中医学院,如今已经是名正式的实习医师。
王天孝心念一动,问她既然是中医医师,是不是对中草药颇有研究,赵欣坦言确实还算可以,中草药的培植和加工是她们重点专业之一。
王天孝趁机将自己准备在山里种植各种草药的计划告诉赵欣,邀请她有空的时候莅临指导,给他提出一些建议,提供些专业知识。
赵欣欣然接受,她也对药草培植很感兴趣。
王天孝回到病房,还是满脸兴奋,他先前还在担心药材一旦种植,缺乏专业理论指导,可能会灯下黑,产量和质量都不会达到满意水准。
这赵欣就突然出现在面前,简直是天降人才。
李雅丽看他嘴角都在笑,开玩笑说:“看你,碰到个老同学就乐成这个模样,你不怕我吃醋不高兴啊?”
王天孝笑着在床上坐下来,轻轻搂着妻子的肩膀,“当然不怕,世上好的女人千千万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这颗小心眼里位置太小,只能容下李雅丽同志一个人,其他人可是挤不进来的。”
“噗。”
“油嘴滑舌。”
王天孝还想继续开玩笑,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大红色的毛绒大衣的年轻姑娘大踏步进来,仿佛没看到王天孝,直接一下子扑到床边上,看着小王鹏,激动地说:“哎呀,这就是我外甥嘛。”
“雅琴,伱轻点,孩子不能见风。”
李雅丽笑着拍打下来人的肩膀。
李雅琴,李家二姑娘,嫁到了清泉镇西边的左家村,离李家村大概六七里,离王家村十几里路。
左家村是清泉镇最富裕的村子之一,从很早期村里就有了村办企业,一个杏仁加工厂。
李雅琴丈夫左胜利就是左家村村支书,家里又开着一个榨油的油坊,很有钱,看她一身打扮,没有个几百元可拿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