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移动！你特么向哪个方向移动！你站在那个位置，前锋能吊死你！”

    “李前进！把球停在你要去的方向！”

    “赵岩！手臂撑开！不要让对手接近你。”

    ……

    鲁城市体育中心，王东正大声吆喝着练球的少年，有一个少年挨了一脚，站在一旁，眼泪包着眼珠。

    “老王，你火气越来越大了啊。”体育局的副局长褚庆东散步经过，笑着道。

    “褚老师，距离省运会开幕只有一周了，高小冬也没给我一个电话，到底来还是不来，我不狠狠的训这帮小子，省运会上打得太差，不难看吗？毕竟上次的选拔赛打得那么好。”

    “高小冬这孩子出国后就没有消息了，这孩子……唉……没想到这孩子是这样的人。”褚庆东的脸上充满了遗憾。

    王东叹息道：“这都马上中秋节了，至少也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听队里的孩子们说，高小冬也没有和他们联系过。”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这世道人心不古啊，小小年纪就这么世故油滑了。”褚庆东摇着头，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王东道：“我觉得高小冬应该不是这种人啊，平时看，他还是很重感情的，或许有什么特殊情况吧。”

    褚庆东道：“画龙画虎难画骨，这世界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啊……”

    褚庆东正感慨着，忽然手机响了，看到手机号，褚庆东面容一变，连忙肃容接听。

    “李主任好，……什么……知道了……我明白……一定会让他认识到错误，服从组织的安排……我一定办到！你放心……再见再见。”

    挂了电话，褚庆东脸色沉了下来，对王东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王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看褚庆东面色很难看，便赶快让队长赵岩带着球队训练，自己跟着褚庆东去了他的办公室。

    “褚老师，出什么事了？”

    前脚进了办公室，王东就急急问道。

    褚庆东关上办公室的门，叹了一口气，道：“高小冬出事了。”

    王东大吃一惊，道：“老师，高小冬出什么事了？打架了还是受伤了？”

    褚庆东道：“不是，不是，不过比这还严重，据说希望之星的球员们到了葡萄牙之后，有五家俱乐部违约，不接收中国球员，其中就有选中了高小冬的波尔图，波尔图退出之后，其他俱乐部都不看好高小冬，没有俱乐部愿意要他，在这样的打击下，高小冬自暴自弃，拒绝参加希望之星的训练和比赛，足协在葡萄牙的负责人李胜和总教练斯卡洛尼打算把高小冬送回国，再换一个人，但是高小冬不听组织命令，拒绝回国，还殴打领队，试图在哪里打黑工。”

    王东又惊讶又气愤的道：“小冬再差，也不至于一家俱乐部都看不中他吧，要知道，波尔图的球探都看中了高小冬，高小冬虽然狡猾懒散，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就拒绝参加球队的训练和比赛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殴打领队，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内幕吧。”

    褚庆东道：“谁知道呢，他们远在葡萄牙，真实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王东道：“谁给你打的电话，把这件事告诉您是什么意思？”

    褚庆东道：“省体育局负责青少年足球的李主任，告诉咱们是想让咱们劝说小冬回国，如果高小冬依然不认错不回国，足协就把他开除出希望之星球队，并且禁止他参加国内的各项足球比赛。”

    王东脸色一变，道：“这是赶尽杀绝的节奏，小冬在国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足协想把他的从事职业足球的后路都给堵死，真的被封杀了，小冬不能在欧洲立足的话，都没法回国继续踢球。”

    褚庆东道：“不知道干了什么事，不过从李主任的措辞来看，问题不轻。”

    王东道：“那小冬现在在葡萄牙干什么？”

    褚局长道：“不知道，找他的电话号码，打个电话问问吧。”

    王东虽然很着急高小冬的情况，但是心里的一块疙瘩终于解开了，“褚老师，我就知道高小冬不是那样的人吧，这孩子看起来满不在乎，其实还是很爱面子的，队友都被选中了，就他一人落选，他肯定不好意思见和朋友、队友、同学们说话。”

    在官场能够混到副局长位置的，那都是人精，褚庆东接完省体育局李主任的电话就明白高小冬为什么一直没跟他们联系了，年轻人爱面子，风风光光的到了葡萄牙，其他人都被选走，他却找不到接收的俱乐部，肯定没有脸见人，这很正常。

    误解消除，褚庆东对高小冬的处境就更加的担心和关心，叹息一声道：“唉，这孩子啊！看起来在葡萄牙也受了不少委屈，估计也得罪人了，王东，你赶快找找高小冬的联系方式，尽快联系上他，我找人打听一下高小冬在葡萄牙究竟发生了什么，足协竟然要封杀他。”

    王东在鲁城市的人脉关系深厚，很快就找到了高小冬的父母，通过高小冬的父母找到了高小冬的电话号码，然后王东就把电话打到了高小冬的手机上。

    鲁城和里斯本相差了6个小时，王东打电话的时候，高小冬还没有睡醒，他迷迷糊糊的接过电话，看号码很陌生，问道：“你谁啊，半夜打什么电话？如果没有什么急事，我以后天天骚扰你。”

    “我是王东。”王东沉声道。

    “王东……教练啊，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高小冬一激灵，坐了起来。

    “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不得赶着给你打嘛，你现在是外国华侨了，我得巴结点。”王东板起面孔道。

    高小冬笑嘻嘻的道：“我当了外国总统也是您学生啊。”

    王东哼了一声，“说的好听，实话实说，不许油嘴滑舌，你在葡萄牙都干了什么事，搞得要被送回国。”

    “我的事您都知道了？”

    “知道一些。”

    “给您丢脸了。”

    “有什么丢脸的，能够被选中去葡萄牙，这就是莫大的面子，全国选40个，你踢了半年球就选上了，有什么丢人的，男人一辈子还有不遇到点挫折的。”

    “是，教练，我一定要打那些人的脸，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有眼无珠。”

    “对，这就对了，不过有一点，我要批评你，有了困难怎么不给我和褚老师说，你还是个小孩子，这么大的事情，能扛得起吗？”

    “开始是不好意思，觉得丢人，想等找到一家俱乐部再跟你们报喜，然后就等到了现在……”。

    “现在你给我说说你在葡萄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打了那个领队了吗？”

    握草尼玛，告我黑状啊，高小冬愤怒的道：“我想揍他了，不过他识相，没有继续挑衅我……”高小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道：“教练，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揍他，现在我在踢业余联赛，跟足协还有屁关系，跟希望之星队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国？而且态度那么恶劣，我没揍他就很好了。”

    王东沉吟道：“站在李胜的角度来说，也不能叫错，既然把你带过去，当然也得把你好好的带回去。”

    高小冬惊讶的道“教练，那是他的角度，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不能决定自己的去留了，我又不吃他的喝他的。”

    王东正色道：“其实在葡萄牙踢业余比赛，还不如在国内打中甲中乙呢，业余和职业怎么能比，你回国吧。”

    高小冬道：“我不回去，出国一趟，一点东西都没有学，就灰溜溜的回国了，我去旅游的吗，丢不起那人。”

    “愚蠢！这是一辈子前途的问题，不是面子问题。”王东道。

    这不是面子，这是里子，我还要在这里拿冠军升级呢，但是这话不能说，高小冬只有坚持道：“不，我觉得我能够找到赏识我的俱乐部。”

    王东看说不服高小冬，生气的道：“那你跟褚老师说吧。你小子，从来就没让人省心过。”王东把手机递给了褚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