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作战室,阎中校问:“说吧,想要多少人,配备什么武器?“
李十二摇摇头:“我一个人去,啥武器也不要。”
阎中校震惊地张大嘴巴。
他没想到李十二如此生猛。
敢一个人去,又不带任何武器,李十二的胆量也没谁了。
他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什么也不要吗?”
李十二伸出一根手指:“我要十万大洋。”
阎中校心里一惊,停下脚步。
李十二坦然地问:“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拿钱跑路?”
阎中校紧盯着他的双眼:“五个大洋能买下四合院,一个大洋就可以买个黄花大闺女。”
李十二笑了笑,看着浓烟未散的城墙:“我负责守护城墙,如果想跑,随时可以开城溜走。一個人干,最大程度可以保密。如果十万大洋能保住朔方城,绝对是划算的卖卖。”
阎中校沉默半晌,终于下决心相信李十二这一回。
“我可以给你钱,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李十二大笑。
忽然他发问:“督军和你似乎都不愿意让尤俊参与行动,不知道是为什么?“
阎中校迟疑片刻,叹口气:“尤俊原本是个响马,阴险狡诈,野心勃勃。对这个喂不熟的狗,我们不得不防。“
李十二点点头:“我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有关尤俊所有情况。”
阎中校不解地问:“你怎么那么关心尤俊?”
李十二笑了:“联军能否退兵,全要靠尤俊了。”
一个小时后。
城门打开一条缝,李十二闪身出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城外尸海骨山,看上去触目惊心。
李十二叹口气,乱世中,人命不如草芥。
他从死人堆里扒了一个中士的军装换上。
听了听东南方向隐隐约约的爆炸声,不难判断,七里营村附近正在激战。
李十二特意兜了一个大圈子,绕过战场,走到了七里营村外的树林中。
没想到,树林里还有不少被打散的联军士兵,因为怕被误伤,都躲在这里等着战斗结束。
李十二通过分发香烟,很快和士兵们关系热络起来。
看似闲聊,他已经把攻城联军的主要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
七里营村附近的战斗很激烈,一直到傍晚时分,枪炮声才终于逐渐停息。
趁此时机,李十二混入散兵队伍里走出树林。
很快,散兵游勇被统一押到村口的打谷场。
联军的一个军官向他们宣布,归建的士兵要进行甄别,确认身份后,再编入作战队伍。
因为打听过部队详细信息,李十二回答问题滴水不漏,顺利通过审查,并被任命为排长。
李十二还没有喘口气,接到了第一个命令——率队在村外巡逻。
传令兵还特意警告他,不要接近村子中央的大宅门,否则可能会被守卫误杀。
这是不打自招啊。
大宅门肯定是指挥所,也是长官们住所的地方。
李十二不动声色,率队巡逻几个来回,午夜时分带队返回驻地。
半道上,他推说闹肚子,让士兵先回驻地,他悄无声息消失在夜幕中。
村子的大宅门很好找。
全村都是矮矮的土坯墙,只有村中央的地主大院,是青石堆砌而成。
院墙高三米,院门口火把通明,六个卫兵荷枪实弹站在门两边。
门前台阶下,有两个沙袋堆积的半圆形阵地。
阵地各有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火力非常强大,想要从正门硬闯几乎不可能。
围绕着大宅门,每隔两米站着一名手持火把的侍卫,一样防守森严。
李十二躲在一条小巷的阴影里,耐心等待。
他算定,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侍卫们一旦放松,很快就会倦怠。
凌晨两点。
远离大门的侍卫们或靠在墙根,或依着树干,抱着枪都在打盹。
李十二艺高人胆大,从后墙打盹的侍卫之间悄然攀墙而上。
院墙虽然高,但都是石头堆砌而成,手和脚的支撑点不难找到。
没费多少功夫,李十二已经登上围墙。
他沿着墙头转了半圈,仔细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两进的院子静悄悄,房间大都已经熄灯,只有前院正堂的房间灯光明亮。
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守在门口。
无疑,这里就是联军作战指挥室。
从后墙轻轻落下,李十二撬开正堂的窗户一条缝,向里面张望。
屋里只有三个人。
两个参谋靠在椅子上已经睡着,
只有一位老者来回踱步,时不时在地图前驻足沉思。
从搭在椅背上的军服可知,他是个中将。
联军中只有一位中将,是旁系军阀的魏中将,莫非真的是他?
看到魏中将的表情,李十二忽然心中一动。
或许……用不着刺杀……
嗖!嗖!
两颗石子击中熟睡的参谋穴位,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就昏了过去。
李十二闪身从窗户跳进来。
“谁?”
少将感觉不妙,喝问一声,就要去抓桌子上的枪。
啪!
手枪被石子打中,平移了几厘米,让少将抓个空。
魏中将惊惧地回头看。
李十二站在窗边并没有动。
听到魏中将的叫声,四个侍卫拔枪冲了进来。
他们很机灵,一眼就看到了陌生人,四支枪同时对准了李十二。
魏中将反而镇静下来,摆摆手:“你们退下,把房门关好,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侍卫都很诧异。
为什么将军会下这样一道命令?
看没人动,魏中将威严地说:“怎么,没听到命令吗?”
侍卫们只好怏怏退出,顺手关上房门。
魏中将转身,上下打量着年轻的刺客。
这位刺客刚才展现出的飞石技法,真是功夫绝伦。
但很明显,刺客并没有真的想杀他,否则,刺客在窗外就能点杀他,没有必要进屋。
魏中将缓缓地说:“好俊的身手,是朔方城派来取老夫性命的吗?”
李十二暗赞,这位将军临危不惧,真是个硬汉。
他敬礼道:“将军勿怪,我来自朔方城,但我不是刺客,而是劝您退兵的说客。”
魏中将朗声大笑:“你们侥幸赢了一局,但优势依然在我,朔方城唾手可得,我凭什么退兵?”
他忽然又沉下脸:“老夫最恨被人胁迫,我不会下令退军。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赶快走。”
没想到魏中将如此刚烈,宁折不弯,不像军阀的将领都是色厉内荏之徒。
李十二指了指椅子:”能否给我五分钟时间,听我把话说完?“
魏中将很意外。
这个刺客真是另类。
在他眼里,刺客都是偷鸡摸狗的鼠辈,从来没有如此从容不迫的人。
“看在刚才你没有伤我的份上,坐吧。”中将坐下,对外喊了一声:“来人,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