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兴奋的坐到饭桌前,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自言自语说道。
“哈!”
我也当大爷了,真好!”
“真好啊!”
又喝了一口酒的刘海中,对厨房里的二大妈喊道。
“鸡蛋好了吗?等着吃呢!”
二大妈把炒好的鸡蛋,装进盘子里,边往外走边连忙急声说道。
“好了好了,着什么急啊,这就给你端过去了!”
二大妈把盘子放到饭桌上,问道“当家的,今儿咋这么高兴呀,不就是个管事大爷吗,你至于吗?”
刘海中喝着酒,吃着鸡蛋,说道:“我今天既然能当管事大爷,明天就有可能当轧钢厂的组长,以后还可能当车间主任,甚至是至厂长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二大妈无语的看了看吹牛的刘海中,然后说道:“你慢慢喝吧,我去睡觉了。”
说完,二大妈就进卧室睡觉去了,刘海中喝着酒,畅想以后大权在握,便要如何……如何…
最后竟干了一瓶白酒,喝多了的刘海中,爬上床,便呼呼大睡起来。
……
回过来看郑家这边,郑镇东被训斥一顿。
只能跟郑母连连表示,自己知道错了,以后会改,……。
母子二人又聊了一会,郑镇东,便回南面卧室睡觉了。
躺在床上的,郑镇东思绪万千。
一会想到院里的人和事,一会又想到今后该怎么过日子,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母子三人吃过饭,收拾好卫生,郑母王翠芬便去上班了。
郑镇东从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火柴,弹弓,短刀,几根细绳,一条麻袋和几个套兔子的铁丝套。
又从衣柜里,拿出大哥当兵发的军大衣,穿在身上。
从墙上取下棉帽子,戴在头上。
从橱柜里拿了两个窝头,用纸包了包,和火柴,弹弓,短刀,绳子,一起装在军挎包里。
把几个铁丝套,用麻袋装起来。
又用军用水壶,装了壶热水。
把挎包跟水壶,斜背到身上,然后背起麻袋。
转身交代妹妹看好家,并说对她说,如果中午不见他回来就去厂里找郑母到食堂吃饭,交代郑镇东便出门去了。
郑镇东出了大院,奔着东直门大步而去。
快到东直门时候,听到路边传来稚嫩的童音唱道。
“东直门挂着匾,界边就是俄罗斯馆;
俄罗斯馆照电影,界边就四眼井;
四眼井不打钟,界边就是雍和宫;
雍和宫有大殿,界边就是国子监;
国子监一关门,界边就是安定门;
安定门一甩手,界边就是交道口;
交道口跳三跳,界边就是土地庙;
土地庙求灵签,界边就是大兴县;
大兴县不问事,界边就是隆福寺;
隆福寺卖葫芦,界边就是四牌楼。
四牌楼南,四牌楼北,四牌楼底下喝凉水;
喝凉水怕人瞧,界边就是康熙桥;
康熙桥不白来,界边就是钓鱼台;
钓鱼台没有人,界边就是齐化门;
齐化门修铁道,南行北走不绕道。”
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民谣,郑镇东不禁感慨万千,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穿过城门北侧今年刚开的豁口就到了城外,过了护城河,继续向东前行。
大约又走了半小时左右,便到了郊外。
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一片树林前。
看着林内厚厚的积雪,郑镇东稍作休息,打开水壶喝了口水。
然后就朝林内走去,踩在厚厚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响声。
郑镇东走了一会,看到前面雪地里,有一排排梅花似的印记。
若有所思的郑镇东,顺着印记走了过去,一会的功夫,便来到一個小土坡。
郑镇东,围着土坡转了一圈,发现土坡上,有几个兔子洞。
然后打开麻袋,从里面取出铁丝套,分别设置在几个洞口。
再然后,又找来枯枝树叶和一把干草。
点燃干草放置在洞穴口,又把树叶放上,最后放的枯枝。
虽说树叶和枯枝被雪浸湿了,不好点燃,但是湿柴火的烟是真大啊。
不一会的功夫,被烟呛的兔子纷纷落进郑镇东设的套子里。
郑镇东快速的把兔子从套子上一一解下来,然后丢进麻袋里。
郑镇东又等了一会,看着没有兔子继续跑出来。
先把火熄灭了,又从树林找了根粗树枝子。
然后用短刀,把树枝削成了根,一米多长的棍子,去了去毛刺。
把短刀塞回挎包里,拿着棍子挥舞了几下,很是顺手。
看着天色不早了,郑镇东便背好挎包水壶,一手拎起麻袋,一手拄着棍子,往来的路走去。
心情不错的郑镇东,边走边想到,有了这四大四小八只兔子,今天也算是没白跑那么远。
走了没一会,眼前竟然有只狍子,在那呆愣愣看着他。
郑镇东二话没说,丢下麻袋,拎起棍子,就朝狍子冲了过去。
这只傻狍子见人冲过来也不知道躲闪,直接被郑镇东一棍子敲在脑袋,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郑镇东看狍子死了,先从挎包里取出绳子来,然后把狍子的四蹄绑住。
又把麻袋和狍子,分别绑在棍子的两头。
挑扁担似的挑在肩上,郑镇东快步向树林外走去。
出了树林过了小道,又走了一会,郑镇东停在路边休息了一下。
这时一辆拉着菜的马车,从东往西颠颠跑来。
郑镇东赶紧拦下马车,对赶马车的中年大叔问道。
“大叔,能不能捎我一段?”
中年大叔问道:“小伙子,你去哪儿?”
“大叔,我去城里,您去哪儿?”
“我也去城里,上来吧!”
郑镇东,先是谢过了中年大叔,然后把麻袋跟狍子,放到马车空当处,最后才坐在马车右辕上,
开口问道:“大叔,您贵姓啊?”
“免贵姓秦,大号秦春河!”赶着马车,继续前行的秦春河说完,又问了句。
“你呢?小伙子,多大年纪了?”
郑镇东连忙回道。
“秦大叔,我叫郑镇东,您喊我小郑就行,我今年十三了。
“十三呀!”
秦春河嘀咕句,然后说道:“可惜啊,可惜你小了点,我家有个闺女,今年16来着,长的不孬,一心想找个城里的男人。”
秦春河满脸可惜说完,又充满希冀问道。
“小郑,你要媳妇不要?你要媳妇……只要你开金口,明天我就给你送来。”
郑镇东听完这话,浑身打了个哆嗦,心想:“这不是牧马人的台词吗,您串戏了吧,大叔!”
脑海中杂念一闪而过,郑镇东随后不好意的说道。
“秦大叔!我才13啊,离结婚还早着呢,再说哪有您这样的,咱俩才刚认识,你对我都不了解,咋能在路上就把亲事给定了,再说我上面可有高堂在呢。”
“嗐!我这不是着急嘛,家里日子不好过呀,愁人啊!”
秦春河满脸无奈的说完,又不死心朝郑镇东看来。
“有啥可愁的,不是都土改了吗,日子咋还不好过啊?”郑镇东疑惑的问道。
“感谢档,是土改了,也给分了地,家里的日子是比以前好多了。可……唉!”秦春河说着说竟然又叹起气来。
郑镇东饶有兴趣的问道:“秦大叔,说说,到底咋回事呀?”
“都怪俺那不争气的大儿子,前几天,村里来了戏班子,有个女唱戏的,长得真不错,不知咋就跟他好上了,哎!”秦春河说着又叹了口气。
郑镇东连忙问道。
“后来呢?”
秦春河赶着马车拐了个弯,继续说道“嗐,别提了,说出来都丢人,这熊孩子竟然瞒着我,在村里借了不少钱给那女的买东西,这要不是老李家媳妇得病,去药房拿药急需用钱,老李找我要账,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郑镇东赶紧劝道:“秦大叔,伱想开点,娶媳妇,哪有不花钱的啊!”
秦春河挥了挥手里的鞭子,愤愤不平的说道:“可这也花的太多了吧,啥事还没定呢,这都花了小100万(元)了,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郑镇东扣扣鼻子说道:“100万对您来说还不是小意思啊,光您这架马车也值个四五百万吧,您还在乎这点?”
秦春河,满是心酸无奈的说道。“嗐,这哪是我的马车呀,我这不是进城卖菜嘛,跟村里人借的,我要是有这么一辆马车就好了!”
“您这一车,都是拉的什么菜呀?秦大叔!”郑镇东问了一句。
“最上面你看到了,都是白菜,下面麻袋里,装的是土豆萝卜,后面托娄里装的南瓜。”秦春河介绍道。
“那您准备卖多少钱一斤?”郑镇东继续问道。
“那你们城里现在菜价多少钱呀?小郑!”秦春河连忙打听道。
“听院里的,大妈聊天说,今年冬储菜价格,基本都在300元左右。”郑镇东略作思考,便开口说道。
秦春河听完后,掐着手指小声嘀咕道:“我这一车,差不多有1200斤,能卖…能卖…多少来着?”
“36万,秦大叔!”
看着算不明白账的秦春河,郑镇东接口说了一句,然后又帮他算起账来:“您看秦大叔,1000斤是30万,200斤是六万,加在一起刚刚好36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