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去世后,金汉龙感觉更加孤独了,为了平复思绪和心情,汉龙跟院系领导请假在家里休息几天。
一个早上,汉龙吃过保姆马大娘给做的早餐后,他呆呆地做爷爷的书房里,忽然间,他看着墙上的日历本,日历本还停留在2008年11月18日。
金凯勒教授是一个循规蹈矩、极其守旧的老人,在世时,每天早上起床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书房里撕掉过去的日历页。当前的这张日历页是爷爷病倒前留下,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
汉龙站起来,走到日历本面前,将已经过去的日历页全部撕掉。
他握着纸团的回到座位上,看着窗外院子里光秃秃杏子树、石榴树和枇杷树,陷入沉思。
汉龙想起了他的童年,在童年里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读小学的时候,爷爷给他看过家里的户口本,上面只写着他和爷爷的情况。
根据户口本的内容,爷爷金凯勒出生于1912年3月16日,也就是说爷爷活了94岁,爷爷一个长寿老人。金汉龙出生于1980年8月26日,汉龙父亲去世时,爷爷已经71岁了,那时爷爷已经退休很多年,唉!爷爷太不容易了。
此时,汉龙已经是28岁多成年人。往后这个户口本上只有他一个人了,想到这里汉龙黯然泪下,伤心不已!
爷爷是孟东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的著名教授和博导,因此,爷爷有不少学生留校任教,这些任教学生,有些在学校里成家和长期任教,成了爷爷的深交好友。
爷爷有两个爱徒,一个叫李先明,他孟东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担任助教,娶妻后有一个儿子叫李必达,李必达比汉龙大两岁;一个叫刘恩德,他也孟东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担任助教,娶妻后有一个女儿叫刘若馨,若馨与汉龙同龄小两个多月。
由于这两个爱徒婚后还居住在大学教职工集体宿舍里,因此,每到节假日两个爱徒都自己妻子和儿女都爷爷的别墅家里来玩。
爷爷的这套别墅是爷爷年轻时候从一个大户人家手上买下的,别墅有三四层,每层都有两三百平方米,房间很多,各种家具和电器都配备齐全,因此,爷爷的爱徒及其家属经常在爷爷家里居住。
爷爷的别墅带有前后院子,前院有车房、工具房和露天活动场等;后院是一个种着各种果树和花卉的大花园,这里有林间小道、莲花水池、奇石山、休闲凉亭等。
每次爷爷的两个爱徒来家里玩,汉龙都与李必达、刘若馨在家里后花园玩耍打闹,很多他们三人成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他们三人上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初中和高中,放学后他们三人在大学生活区的街道上嬉戏玩耍。一般他们都玩到吃饭时间才各回各家。爷爷的别墅距离大学教职工宿舍区只有两三百米,因此他们三个小朋友联系非常方便。
但是,他们三人都上了高中后,他们三人的关系变了。汉龙和若馨是高中的同班同学,他们读高一时,必达已经上高三,准备高考了。
由于他们都心知肚明,如果他们不能考上大学,以后他们只能离开大学校园,到波涛汹涌、尔虞我诈的社会上闯荡,对于过惯安逸日子的书香子弟来说,社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大黑坑!因此,他们都全心投入学习之中,这样他们在一起玩耍变得越来越少,彼此关系也因此疏远了。
上高中时,若馨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她身材窈窕匀称,她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像丝绸一样美丽和飘逸,她长着灵动瓜子脸、大眼睛、精致的高鼻梁、皮肤白皙透红,汉龙每次正眼看她,心脏都会砰砰直跳,手心冒汗!
汉龙虽然从小习惯了孤独和冷静,但是他知道自己爱上了若馨,他甚至想要娶若馨为妻。
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之后,汉龙决定把他的爱慕告诉若馨,如果若馨接受他,他就跟若馨订婚,等他们到了法定婚龄就结婚;如果若馨不同意,以后他就不再想她,专心把学习搞好,孤独过完此生。
高中时,他们三人都住校,一天傍晚,在学校食堂吃过晚饭后,汉龙向若馨的宿舍走去,他想找若馨表白。
当他走到若馨宿舍楼旁边小树林时,他看到两个朦胧的身影抱成一团,他们在不停扭动着!
汉龙定眼一看,这两人正是若馨和必达!此时,必达是一个1.8米左右,肌肉发达,身体强壮,英俊潇洒的小伙子,而汉龙的身高不到1.7米,有些瘦弱,相貌平平。
汉龙想,自己的魅力无法跟必达相比,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非常普通和丑陋的泥丸,而必达是一颗光辉璀璨的宝珠!
想到这里汉龙猛然回头,跑回自己的宿舍!
进入宿舍后,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蒙着被子放声痛哭!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室友们将晃醒,他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从此,汉龙变得沉默寡言,冷漠无情,埋头读书,同时他加入了学校的武术队,他想让自己变得强壮一点,让自己拥有一身保护自己和爷爷的功夫。
高中生活很快就这样过去了!
高中毕业后,李必达考上了京城警官大学,大学毕业后,他在孟东大学附近警察局当警官;金汉龙考上孟东大学科技学院物理系生命物理学专业,毕业后他留校任助教、讲师和副教授;刘若馨考上孟东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世界历史专业,毕业后她留校任助教、讲师和副教授。
刘若馨大学毕业后,她与李必达结婚,有了一个儿子叫李振成,现在李振成已经三四岁。
在汉龙读书和走向工作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爷爷的爱徒李必达父亲李先明,通过关系当上了京都府衙的长官,李长官为攀龙附凤,让他儿子李必达与刘若馨离婚,娶一个国府衙门高官的女儿为妻!
这件事情,让刘若馨和李振成伤心欲绝,刘若馨的父亲刘恩德教授因此气绝身亡!汉龙爷爷金凯勒也因此事气得大病一场。
在这件事情上,只有汉龙能够非常冷静地对待,虽然汉龙没有在江湖上混过,但他知道人心都是一样。那些没有修养和道德底线的人,他们为人处世总是自私自利、贪得无厌、不择手段。因此,谁都有可能遇到坏人,谁都可能遭遇人祸。
这些人生感悟,让汉龙更加坚定自己应该终身不娶,保持独立,享受孤独的想法!
现在,汉龙回忆这些往事,他是想评估一下,他是不是应该找刘若馨帮助他整理爷爷金凯勒的文稿?
因为他是搞生物物理学研究的,他对历史研究一窍不通,而刘若馨是历史研究方面的专家,而且她深得金凯勒教授的言传身教,她负责整理和继承金凯勒的研究非常适合。
想到这里,汉龙用手帕擦干眼泪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刘若馨打电话,约她在孟东大学生活区商业街的一间咖啡厅里交谈,刘若馨同意了。
于是,汉龙起身,穿上大衣,离开书房,到前院车库开车出门。
汉龙刚在到咖啡厅订好位置、咖啡和点心,刘若馨也匆忙赶到。
刘若馨刚坐下,就慌张地盯着汉龙说:“汉龙!有话你赶紧说!如果让必达看到我们在一起,他肯定要对你我不利!”
汉龙冷笑着说:“唉!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还那么怕他?!这是法制社会,他敢做什么坏事?!”
刘若馨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说:“唉!现在他父亲的官越做越大,必达也是一个大官了!他们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再说,最近必达在跟我谈复婚事情,他现任妻子快要病死了!”
汉龙喝了一口咖啡后,他平静地说:“你说得有道理!行!我们长话短说!我想让你帮我整理我爷爷金凯勒教授的文稿和研究成果!”
刘若馨惊讶地看着金汉龙,她喝了一口咖啡,调整情绪后说:“汉龙!其实你爷爷搞的那些东西我也看不懂!就算我们都看懂了,我们也不能做什么!你明白吗?!”
“不明白!”
“唉!你真是个书呆子!你爷爷研究的是事物的真相和真理!学校和衙门研究的是社会的规矩和管理,学校培养人才的目的是为社会培养懂规矩的合格劳动者,为衙门提供驯服和懂事的办事员和管理者!我现在从事教育工作,与你爷爷的研究是决然不同的两码事!明白了?!”
“明白!但是至少你比我懂更多历史知识吧?!再说金凯勒也是你爷爷吧?!以前你不是经常这样叫他吗?”刘若馨低头不语,默默流泪!
此时,从咖啡厅门外冲进一个彪形大汉,他向着汉龙和若馨的坐位冲过来,此人正是李必达大官人,他穿着一身精干的便服!
他冲到刘若馨的身边,一手抓住刘若馨胸前的衣服,像拎小鸡一样将刘若馨拎起,另一只手猛扇刘若馨的脸!
一下子,李必达将刘若馨打得哇哇大哭,血流满面!
看到着凶残的场面,金汉龙浑身充血,他猛然站起,顺势向李必达的脑袋打出一具沉重的直拳!
顿时,李必达全身痉挛,他马上放开刘若馨,“哗啦”一声,李必达应声倒地!
李必达不愧是格斗行家,他迅速起身,怒目凶光地指着金汉龙说:“蛮子!你长本事了!敢偷袭老子!行!老子马上拆碎的骨头!”
李必达话音刚落,他马上扑向金汉达!
金汉达突然闪开,李必达重重地扑在卡座靠背上,他额头磕出一个血口,鲜血从伤口喷出!
李必达一手捂着头上的伤口,一手指着金汉龙说:“蛮子!算你机灵!你记住!今天我跟你的恩恩怨怨全部了结!以后,你和刘若馨就是老子的仇人!你们好好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李必达说完话,他冲出了咖啡厅!
汉龙将惊慌失措的刘若馨扶起来,让服务员找来干净湿毛巾,帮刘若馨擦掉脸上的血迹。
刘若馨面无表情自言自语地说:“老天爷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汉龙帮刘若馨穿上大衣,自己也穿上大衣,结账后,他扶起刘若馨往外走!
刘若馨有气无力的说:“我们去哪?”
“我们下去幼儿园接振成!你们不能再住原来那套房了!你们搬去我爷爷的别墅住!我担心李必达对你们不利!”
他们走到咖啡厅外的停车场,金汉龙打开车门,将刘若馨扶到车上。
汉龙上车后,他开着车子,向大学生活区幼儿园的方向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