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郊狼与安全部被迫进行休战。此时,任何敢冒头出来攻击的阵营都会受到大量异化人与泰坦的攻击。
万幸的是,此次大雪引发的泰坦降临只是一些低智的异化人与中小型泰坦,只要不攻击它们,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会自行堕入信息态消失不见,这对安全部来说是众多坏消息中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而对于郊狼,这也意味着他们能够得到一定的喘息时间。
“还是联系不到总部吗?”
身材魁梧的十三走到几位正在调试通讯设备的通讯兵面前问道。
“报告,现在还是不能与总部取得联系......而且,由于雪带来的巨额辐射,现在跟其他小队的联络也时断时续,信号变得很不稳定,其他几位支队长官建议各支队先行进入静默状态,待每隔十分钟联络一次。”
十三点点头,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越是在污染严重的环境里,为保持信号稳定,通讯设备的耗能就越大,可他们现在暂时得不到补给,必须节约使用。
“就这么办,三点钟时准时与其他小队通讯。”
向几位通讯兵下达指令后,十三又在整座建筑内巡视一阵,确保除却站岗值班的战士之外每一位士兵都在休整自己之后,他才回坐到自己的墙角,卸下手臂上沉重的外骨骼装甲,为臂膀与大腿按摩,缓解身体的酸胀感。
他是冲锋在前手执榴弹炮与重机枪的重甲战士,时刻吸引敌方注意与他们的攻击,子弹的冲击并不好受,透过厚重的钢铁与缓冲层,在他的皮肤上形成一块块血紫色的淤青。
痛楚刺激着神经,但他却面不改色,从火堆旁寻到一枚被炙烤的温热的石块,在淤青处揉搓起来,这能帮他缓解痛楚带来的战力下降。
【又有任务了?好吧,记得早些回来。】
壮汉苦笑一声,原以为只是一项简单的任务,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么诡异的局面。......不知道蒂芙尼和凯雅现在怎么样了。
十三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熊熊燃烧的圣火拥有奇妙的神力,能保护他们不被大雪伤害,不被泰坦发现。他从未想过还能在零区内大雪纷飞的区域里过的如此安逸自在——明明二十分钟前他们还在与世界树交火打仗。
篝火上架着一张铁锅,坚守岗位的炊事员到最后也背着他们安身立命的家什。
锅里,玉米碴与红薯干炖煮在一起,里面撒了盐巴,炊事兵神祇的变出一罐牛肉罐头,丢进锅里,用大勺捣碎,牛肉的芬芳与浓郁的香料味在屋子里弥漫。
士兵们身上还有例行携带的干粮,配合这碗喷香的肉粥,当真是一顿美餐。
即便是平日里,这肉罐头都是一件奢侈品。
“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大家担待着点,凑合着吃吧。”
明明是谦逊的话语,炊事兵脸上却带着骄傲的神气,在这等环境中做顿餐饭可不容易,来打饭的战士无不用震惊的眼神看他一眼,随后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有这炊事兵在,倒是饿不着肚子。
“行啊你小子,舍得放罐头啊,这可是稀罕物件。”
与他相熟相熟的战友勾着他的肩膀,大口吸溜着糊糊,悄咪咪的问道。
不得不说,这小味儿绝了!
“没办法,这颗罐头原本是我们为了庆祝今天换班和未来半个月的假期准备的,从外边的冷库里刨了好久才刨出来几罐现在还能吃的,结果他奶奶的世界树耍无赖,老子临跑就拽出来一罐,剩下的全埋土里了!”
谈起这件事,小炊事兵心里就涌出无限的苦楚,本来炊事班给战友们改善生活就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那几罐正经肉罐头,结果最后......唉,郁闷。
“唉,看开点吧,计划赶不上变化。”战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其实计划未来的半个月好好陪陪父母和孩子,结果现在在这里与世界树对峙,小腿还中弹了。
“对,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我们有避雪的房子,有御寒的篝火,有果腹的糊糊,我们还有缴获的枪械和弹药,这可比我们一开始预想的好太多了。”
小炊事员一屁股坐在地上,环顾四周,看见战友们都盛了糊糊在吃饭,才把小盆子端出来,把锅里挂壁的残余刮进去。大概能有小半碗。
“给你,拿着。”
小腿受伤的战友扔来大半块灰扑扑的饼子。
“凑合吃,撤退的时候被冲击波轰了一下,干粮掉出来沾灰了,凑合吃吧,我不太饿。”
脸上黢黑的战友嘿嘿笑了一声,衬的大牙惨白惨白的,就着手里剩下的一小块饼子顺粥往下咽。
“你这......算了,谢了。”
炊事员手忙脚乱的接住,好歹没让它掉在地上,转过头来望向这位带伤的战友,他俩其实没那么熟。
“哈哈,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正是不知饱的年纪,半碗粥顶个蛋的事。”
笑着,似乎又扯到背后的伤口,笑声转瞬变成抽冷气的声响。
“一顿饭而已,估计再过几个钟头,顶多到明天,总部的大人们就来支援我们了。”
炊事少年耸耸肩,大不了下次开饭给这个战友多盛半碗。
中年战士闻言,望向因为下雪而阴暗低沉的窗外,异化人与泰坦生物正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走,稍稍摇了摇头。
“悬。”
“什么?”
“我说悬啊。”
战士找了个合适的坐姿,放下背在背后的狙击枪,开始细细的检查,涂油,保养。
“后方的支援之所以现在还没到,多半也是被这场大雪困在半路,在等这场雪结束。可雪停之后,等异化人和泰坦造物消失,安全部的攻击就又会打过来。”
“他们靠近庚号大门,雪不会下到那里,这就意味着他们会在这段时间里有源源不断的弹药和补给,而这里的雪一停,我们大概就要面临他们猛烈的炮火了。”
中年战士面露忧色,倒不是怕死。
只怕走的太快,受不住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