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圆看着清奇不凡,却是个以力压人的练体修士。
禅杖舞开来,数十米内狂风大作,泼水不进。
胜负很快就确定。
在阵阵如狮吼的咆哮中,那邪修坚持了几息就顶不住。
法器等等都被打碎,四肢都被狂风禁锢,没来得及施展什么法术,就被一禅杖砸成了饼,脑袋夹在脚中间,扁扁的一坨。
此时,却有一道红光飞出。
正是血魄。
在空中盘旋半息,似乎想对通圆下手,但终究畏惧于通圆的威猛,掉头往谷外跑。
通圆大步追上去,但哪里追得上。
血魄速度奇快,一息就飞出了数十米,直朝王舒而来。
隔着很远,王舒便感觉到浓重的血腥气,感知到血魄里那阴寒的杀意,比之前几个劫修加起来还要多几倍。
到底是邪修。
王舒早有准备,一抬手,数十张符箓飞出。
瞬间变成几十只火鸦,铺天盖地的,把谷口都填满。
如傍晚的红霞。
血魄冲过来,却只见漫天红光,根本无路可去。
没容得它迟疑,火鸦蜂涌而上,形成一张大网,将它牢牢的裹在里面。
“不错啊!”
通圆拔腿赶来,看到这一幕也是颇感惊奇,举着禅杖就要砸下。
“前辈,不用。”
两人隔火相望,只见王舒挥洒如意,引着火鸦一只只的往里冲,消磨血魄。
不过数十息功夫,血魄便被烧得干干净净,连一点血气都感知不到。
火光逐渐散尽,通圆大步抢上,仔细探察几息,不由又对王舒生出几分佩服来,点点头道:“你这个宗门弟子,倒是一点不怕邪修,能拼也敢拼,比老衲以前见过的那些有用多了。”
“就是有点费符。”
王舒苦笑了下,“眨眼的功夫就是几十张火鸦符,那可都是灵石呐。”
不是第一个人说他不怕事了,还都是前辈。
“让血魄逃出去,就不是灵石的问题了。”
通圆颇是赞赏的看着王舒,“走,我们去找下一个,你还有符吗?”
王舒神色凝重的举起手:“符箓在这!前辈要,晚辈哪里敢没有,先去解决邪修罢。”
通圆竖起拇指:“很好,就是这股气势!有点曹老头的味道了!”
两人如法炮制,又在另一处山谷杀死了剩下的邪修。
王舒心神稍安,有强手帮忙,杀邪修也变得简单起来,却又有些忐忑,这两位邪修都没来得及用破障丹,却不知道破障丹在不在他们身上。
如果在,该如何跟通圆说?
通圆和曹行相熟,看着也是個嫉恶如仇的,怕是不会留下这等毒丹。
通圆拎着两具肉饼般的尸体,回到山中,一把丢到地上。
只是一抖,就有许多东西掉出来。
灵石,看不出作用的邪器,一些瓶子。
通圆很快找出一个青色瓶子,打开来看了几眼,沉声道:“还真有破障丹,执剑堂那群人,倒是没有说谎。”
王舒就一直盯着他,心情跟着他的动作起伏。
此时看他动作不对,好像想把瓶子捏碎,王舒连忙开口:“前辈,且等等。”
“怎么,你想要这颗毒丹?”
通圆皱起眉,锐利的目光向王舒扫去,
王舒点点头:“它值很多灵石,可以卖掉换灵石。”
通圆若有深意的看了王舒一眼:“谁都缺灵石,老衲也不是迂腐之人,这东西用好了也有大用,但这枚破障丹沾染了一丝煞气,平常修士用了只怕活不过几天,卖肯定是卖不掉了。”
“啊,没法消除煞气吗?”王舒一滞,自荐道:“晚辈可以想法试试。”
“那还是交给药师。”
通圆想了想,把破障丹收起来,似笑非笑,“你觉得如何?”
王舒顿了顿道:“此次斩杀邪修,全靠前辈还有药师前辈的幻阵,功劳是两位前辈的,丹药自然也由两位做主。”
先留下再说,总比直接被毁了好。
难道还能从通圆手里抢过来?
“话不由心,不爽利。”
通圆嘿然一笑,取出面留影壁,然后站到留影壁面前,手拿禅杖,口里念念有词,忽而一喷,便见一道白色火焰从尸体上冒出,熊熊的烧起来。
通圆抬脚把地上的邪器等等踢进去,一把烧个干净。
王舒看得直咋舌。
留影壁是为了留证据领悬赏?
那火是禅修的净火?
多半是了,那些煞气血气,一遇到白色火焰,很快就消弭。
净火能超度残魂煞气等等,很是好用,还能炼丹炼器,不亚于异火。
比自己的火鸦符强太多。
净火有很多种,但每一种都很难,尤其愿力之火,但便是最普通的白色净火,也只有禅道高明的禅修才能修炼出来,没料到看上去炼气圆满的通圆,都能口吐净火。
“灵石无碍,你拿去。”
通圆引来净火,在灵石上炙烤一遍,交与王舒。
王舒接过,谢了一回。
灵石入手一点也不烫,净火确实奇妙。
大约有六十多颗,只有七颗中品。
只有这些不奇怪,邪修对修士血肉的需求远大于灵石,再说他们拿着灵石也没法去坊市买东西。
但符箓的本回来了。
通圆看着他道:“现在没有邪修来闹,你不用急着走,且回山再歇几天。”
“好。”
王舒连忙应了。
他想留下来看看,药师要怎么处理破障丹。
走到亭子处,王舒主动道别,通圆点点头,自行上山。
药师正站在亭中,眺望远处风景,山风吹得袍袖飞扬,但一头白发却是丝毫不乱。
“接着。”
通圆一抬手,装着破障丹的瓶子便飞过去。
药师顺手接过,仔细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哪里有煞气?”
“骗那小子的。”
通圆坐了下来,洒然道,“他好像很想要破障丹,莫不是有什么仇怨要报?年纪轻轻的就想这样寻死,却是可惜了,不能给他。”
“所以你又动了慈悲心肠。”
药师把瓶子放到亭子里的桌上,坐了下来,“说着不做禅修了,却还是老样子。”
“他的病真治不好?”
通圆也不答话,神色凝然道,“灵力太虚了,发了两次符就没力,身体里几乎也没有血气,能撑到现在不容易,居士,我记得你以前和他差不多吧?”
药师指了指亭子外的字:“我和他不一样。”
无妄之疾,勿药有喜。
“不懂。”
通圆合上眼,瞬息鼾声大作。
“亏你还是个禅修。”
药师摇头皱眉,走到亭子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看着很破旧的丹炉,端正的放在地上。
抬指一点,丹炉可见的大了起来,很快就长到了数米高。
药师思虑了一会,取出几味药材,慢慢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