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有点愣。
眼睁睁的看着壮健如山的许秋香，变成了一个我见犹怜的窈窕淑女。
“你一直都是假装的？”
“公子，小女子炼气也炼体，炼体修炼的金刚莲身，到了一定境界就会生出神通，身躯会壮大数倍，平时小女子就用这副模样示人，不是有意哄骗公子。”
许秋香轻轻摇头，声音也变得异常轻柔。
王舒点点头：“那你现在又变回来，是什么意思。”
许秋香一滞，对王舒的反应很有些意外，犹豫了半息，低声道：“小女子只是想对公子坦诚相待。”
“我知道，很坦诚了。”
王舒看向桌上，“还是说说符箓吧。”
不知为何，他对这副娇滴滴小女子姿态的秋香，反而无感，甚而反感。
还是原来的秋香顺眼一些。
“公子果然和小女子想得一样，身体虽虚弱，骨子里却全都是傲气。”
许秋香钦佩的看着他，神色严肃起来，“我们想让公子画的符，叫做妖血符，把妖兽精血封入符纸中，保留住妖气，作用是当诱饵吸引一些特殊的妖兽。”
王舒摇头：“没有听说过，也不会画。”
表面平静，心里却打起了鼓。
原来自己尝试的东西叫妖血符。
许家也想要影水猴？
许秋香继续道：“妖血符是一阶符箓，用一般的封印符纹就能画出来。”
王舒想了想道：“那随便找个人画就可以了。”
“公子请耐心些。”
许秋香蹙眉，有一丝愠怒，但很快又展开眉头，“普通符师没有公子的成功率，而且画妖血符有个最难的地方，妖血里的妖气会顺着灵力进入画符修士体内，给修士造成很大的影响，要么精血寿命大损，此后再难晋阶，要么……当场就死了。”
王舒不觉哑然：“秋香姑娘，你还真说得出口。”
可是他又奇怪，画妖血符真的会死吗？
这些天他其实就在尝试画妖血符，已经画了不少，从来没有妖气入体的事情发生，妖气遇到他的灵力立刻就趴下了，自然而然的顺从他的符笔。
之前他觉得是妖兽太弱，但现在感觉有些不对。
蔡素对妖气如临大敌的谨慎，说自己碰到一点就会生大病，许秋香直接了当的说很可能会死，御海门宁可多花几十上百倍的灵石也不用妖血符去引诱影水猴，柳家则是提都没有提到，难道他们遇到的妖气都那么强？
但妖兽就是妖兽，妖气都是一个类型，就算强弱有别，也不至于他们的认知和自己的认知有这么大的差距。
是因为自己的精血太强盛了？
很可能是。
妖气攻击的就是精血，而作为长生者的他，精血无限，却是完全不怕妖气入体。
“公子请耐心些。”
许秋香摇摇头，“画妖血符后果是很严重，但公子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嗯？”
王舒淡淡一笑，“为何不一样？”
这一刻，他有点慌。
许秋香闻声道：“因为公子本来就精血虚弱，近乎于无，妖气进入体内也无从破坏，反而公子还可以修习妖修心法，利用这些妖气修炼，增长修为。”
“还有这种事情？”
王舒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说他长生。
他听说过妖修，那是用妖兽方法修行的修士，效仿啸月狼、喷水兽等等妖兽去修行，大多数妖修都是炼体修士，能炼到身体堪比妖兽，施放妖兽才能用的特殊法诀，也有极少数炼气的妖修，但炼气的妖兽心法，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连白云宗都没有。
妖修利用妖气修炼可能是真的，但许家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心法。
许家只是炼气家族。
至于说他能用妖气修炼？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没听说过精血少还不容易被破坏的，精血少遇到妖气只会死得更快。
许秋香点头，神色凝重的道：“千真万确，小女子可以保证，所以画妖血符对公子来说，不是坏事，反而还可能是机缘，就是因为公子这样的身体，造就了这万中无一的机缘。”
说的跟真的似的。
若是真想成为妖修，何必非要画符，直接用妖血修炼不就是了。
王舒想了想道：“那你把妖修心法跟我看看。”
“公子请耐心些。”
许秋香摇摇头，笑道：“等画了符，才能给你，心法不复杂，小女子相信公子肯定能学会，而且这心法只适合公子，我们留着也没有多大用处，互相成全不好吗？”
“这里面就是妖兽血？”
王舒指指玉匣。
“嗯。”
许秋香点点头，“是一阶妖兽鸡冠龟的血，十分稀少，灵力充沛，这两瓶价值在两百颗灵石以上，非常适合修炼妖修心法，公子画完符后，我们可以帮公子再找一些来，保证公子突破到炼气中期……公子，你已经很久没有晋升了，我们许家真的很有诚意。”
“有诚意就不会这样绑我来了。”
王舒摇摇头，还真是瞄着影水猴来的。
许秋香温声道：“公子还在生气？我们肯定会责罚他们，公子你也可以亲手责罚。”
“还是算了。”
王舒拱拱手，就往门外走。
许秋香没有拦，看着他道：“公子，你要走出去，再跟你商量的就不是小女子了。”
王舒只作无视，刚走到门口，门帘突然飘了起来，险些砸到他头上。
“回去。”
一个修士走过来挡住了去路，威势十足的把王舒一步步的逼回屋里。
王舒站定了，平静的道：“许管事。”
来人正是许大阳，第九区的管事，炼气七层修士。
许大阳直视着他，正言厉色的道：“王舒，你有两個选择，一是画符，熬不住就可能死，二是画符，画完去当妖修，你选哪个？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王舒身体突然一抖，像是被吓到了。
许秋香忍不住上前，求恳道：“二叔，别这么着急。”
许大阳瞥她一眼，冷声道：“按伱说的来，黄花菜都凉了，退下去。”
许秋香无奈的摇头，看向王舒道：“公子，小女子提醒过你了。”
“坐过去，画符。”
许大阳冷森森的说道，“在画完符之前，我会保住你的命，让你有机会撑到学习心法，不画，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王舒走到桌前，看着符纸，似有所思的道：
“你们突然着急逼我画符，是因为我马上要搬到内城去吧。”
“是谁跟你们说的？”
“告诉我，我就动笔。”
他要搬家的事情，应该只有刘四和张一仙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