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桑海市大剧院地下停车场。
在一处无人的角落，从一辆梅奔s里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片刻之后，车门打开，一名已婚女演员从车里钻了出来。
身上的后妈裙有些许褶皱和凌乱。
“杨女士，不要我送你吗？”车里的男人调笑道。
女演员轻哼一声，戴上口罩：“陈大律师，你车速太快，我坐不稳！下回见！”
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时，陈永光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还是龙飞飞！
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七个电话了！
他按下了接听键，龙飞飞着急的声音传来：“喂？陈主任！可算找到你了，急死我了！”
“刚才一直在处理文件，什么事？”
“陈主任，我跟江立飞通了个电话，他说他收到了和君所的预约邀请！”龙飞飞语速飞快地说道。
“和君？”陈永光诧异道，“帝都的律所，怎么跑桑海挖人来了？”
“应该是罗楷教授给他们主任推荐的。”龙飞飞说道。
她刚才和自己在和君的老同学通了个电话，得知了这个小道消息。
陈永光眉头紧锁，杨演员残留的欢愉一扫无遗。
在发现江立飞关注了自己后，陈永光原本只是想把他纳入到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不管这家伙是有背景，还是有邪门。
只要能被他控制，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没想到竟然半路冒出个律所要抢人，还特么是自己的死对头——帝都和君！
在金天至诚，什么事情只要跟帝都和君沾上边，那就变成了战略争夺！
换句话说，帝都和君有的，金天至诚必须有。
帝都和君想要的，金天至诚必须抢！
“知道了，”陈永光低沉道，“问问江立飞，和君所给他开什么条件，我们开三倍！”
龙飞飞沉默了片刻。
她给人家答应的是两倍，到陈主任一下变成三倍了。
自己当年为了进金天至诚，不知道托了多少人情、花了多少好处费……
江立飞这小子，连律师证都还没考下来呢，就有圈内大佬推荐、顶尖律所抢人！
这家伙上辈子怕不是拯救了宇宙！
“好的，陈主任，我待会就给他发個微讯。”
龙飞飞正要挂断电话，陈永光忽然又开口道：“对了，龙律师。你也征询一下江立飞的意见，如果他对金天至诚没有兴趣，早点告诉我。”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龙飞飞听着一片忙音，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跟着陈主任混了七八年，对这个人的脾性太了解了。
在与帝都和君争夺人才、资源这个方面，陈永光不知道干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事情。
前阵子有几个律师想转所去和君，愣是被他卡住转所手续，最后甚至把他们的律师证都给注销了！
如果江立飞真的表达出对金天至诚没兴趣，以陈永光的能量，恐怕能让他永远都无法迈过转正这一关。
“小江啊，你可长点心！”
龙飞飞忽然觉得，做个普通的实习律师，也挺好的。
……
第二天，江立飞早早地就起床了。
在公园跑完步后，吃了个早饭，便直奔邹姐工作室而去。
今天是他给人体工学椅和泡面带货的日子。
人生中的第一次直播带货，江立飞还有点小激动。
邹姐的工作室在一栋商住楼顶层的复式楼里。
江立飞按照地址，找到一扇贴着“招财进宝”的防盗门，按下了门铃。
“来啦！！”一个女人在屋里喊道，随后传来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
门被拉开一道缝，一颗绿油油的脑袋探了出来。
“飞哥？来这么早！快进来！”
明美美唰地拉开房门，她穿着一件灰色的运动背心，下身是一条五分紧身裤，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汗水顺着她的脖颈流了下来，把胸前染湿了一大片。
大早上的，就这么刺激？
“哟，小飞来这么早啊！”邹姐从小二层走下来，打扮也甚是动感，“我和美美在锻炼呢。”
江立飞瞬间被两个香汗淋漓的妹子夹在中间。
“不是十点就开始了吗？我过来熟悉下产品。”他说道。
邹姐点点头，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说道：“产品参数、特点什么的，我做了一个表格，待会儿打印给你。”
明美美插话道：“飞哥，数据我们都背了，我们来说，你就负责貌美如花！”
说完，她冲着江立飞抛了个媚眼。
邹姐飞起一脚踢在她的翘臀上，呈现出“吨吨”的质感。
……
趁着两个女主播洗澡化妆的时间，江立飞快速地过了一遍邹姐准备的表格。
自从系统开始发放知识点奖励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记忆力也好了很多。
看了两遍表格，几乎已经记住了所有内容。
准备妥当，上午十点，三人准时开播。
江立飞坐在镜头中央的椅子上，面前放着十几种口味的泡面。
邹姐和明美美坐在他的两旁，形成了一个“嫐”字阵型。
开播瞬间，直播间就涌进10万人。
海大富首当其冲，发出一条五彩斑斓的弹幕：
‘海大富：飞哥！我下单了！’
江立飞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机就弹出了销售数据。
[用户‘海大富’购买粉象牌方便面*66箱]
[用户‘海大富’购买东昊牌人体工学椅*6把]
江立飞看了眼邹姐，后者也是一脸无奈。
海大富这哥们儿拍的是原始链接，还没开始上优惠呢！
这属实是自己宰自己了……
直播间的水友看到这个操作，也是乐翻了天：
‘不愧是你大富哥，打折的东西你不买是吧？’
‘楼上的你懂啥，这是大富哥对飞爷的一片心意！心意这东西，能打折吗？’
‘飞爷这几天都在忙啥啊？怎么没开直播？’
‘楼上的是不是假粉？昨晚的《聚焦访谈》你没看吗？飞爷现在是电视咖了，以后都是跟大明星合作了，谁有空给你直播！’
‘飞爷，御燕集团要破产了，伱知道吗？’
‘卧草真的假的？飞判官这阵子有点猛啊，关注的人不是嘎了就是蹲大牢，关注一个企业，也把人弄破产了？？’
‘让我数一数，上次飞哥关注的10个人，还有7个没出事的，坐等。’
看到弹幕，江立飞的眼角抽动了两下。
特么的，看样子自己的“掩饰策略”已经完全被网友们玩坏了。
本来是想用不会出事的关注，掩盖真正有麻烦的关注。
没想到网友直接理解为“排队出事”……
“咱们今天主要是给大家推荐一些我用着不错的东西啊。”江立飞赶紧转移话题。
他拿过一桶泡面，在镜头前打开，开始给大家展示配料包。
“在开播前，这两个品牌的东西，我都试用了一礼拜，体验还是不错的，我们一起来看看！”
这时，不知道是谁带起的节奏，弹幕忽然画风突变：
‘飞哥，不是大家信不过你，只是之前爆出过脚踩酸菜的无良泡面，我们不敢买啊！’
‘飞哥，不是大家不信你，你也知道现在的商家都特别坏，说不定他们给你试用的是好东西，卖给我们的就是烂货了！’
‘飞哥，你是知道我们的，我们很信你，就是信不过商家！’
‘飞哥，我们是信你的，要不你卖点别的吧，我们一定下单！’
……
邹姐和明美美对视了一眼，心中大呼不妙。
最近刚出了“毒假燕窝”这么大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确实有脚踩酸菜的泡面被曝光。
这个时间点，网友们对于食品厂家有很高的警惕性。
在这个风头上选择卖泡面，确实不是个好时机！
邹姐冲明美美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到镜头之外。
“美美，你去和粉象的人解释下。”邹姐叮嘱道。
“现在情况特殊，强行上架反而效果不好，你问问他们能不能推迟一阵子再带他们的货。”
明美美点了点头，走出了直播室。
过了几分钟，她垂头丧气地回到邹姐身边，耳语道：“粉象那边不同意，说要按合同办事，不然还要追究我们违约责任。”
邹姐杏眼圆睁，差点爆出一句粗口。
这群家伙，真是好赖不识啊！
江立飞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跟直播间打了声招呼，便走过来询问情况。
邹姐大致说了一下粉象的态度，抱怨道：“又要达到甲方要求的销售额，又不能推迟时间，乙方真难当！”
江立飞思考了一下，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斗音上搜到了“粉象牌方便面”的账号。
邹姐看了看江立飞，又看了看他的手机，低声说道：“小飞，甲方就是要求多了点。你冷静点，别把他们搞破产了，不至于……”
“没事，我自有分寸。”江立飞拿着手机走到镜头前。
“各位水友，食品安全是大事，你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这样吧，我给你们来个反向证明！”
“我关注一下粉象的账号，如果他们没出事，你们应该就可以放心下单了吧？”
明美美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大喊道：“飞哥！那是甲方爸爸，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