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五小的入乡随俗,明缺就要难受许多了。
杂活她不是没干过,可干不完的杂活,她是真没体会过!
客栈的生意很好,每天有人走,有人来,这没什么,但为啥被子天天换啊?连大通铺也是走个人就立刻换洗。
他们云北互市的客栈,可没这么讲究,甚至大通铺里都没有被褥的,都是旅人自己带。
她现在光是拆被套,晒被褥就忙不过来了。
而跟她一样在客栈干活的大婶们呢,不仅拆晒,还要洗铺,那床单一甩一盖,真叫一个平整,麻利得不行。
四个大婶,干这么多的活还有时间闲聊,而且话题最近都集中在明缺身上。
说她是谁家的媳妇啊,这么俊的丫头,丈夫也舍得你出来干活啊。
明缺完全没法融入。
又担心口音问题,基本只是笑笑,不咋开口。
大婶就说她腼腆,怕生,跟她们多聊聊,习惯就好,不练一张好嘴,以后可治不住未来儿媳妇啥的。
明缺都快崩溃了!
萧夜遥呢,天天在房间里喝茶抽烟打瞌睡。
而老山他们更惨,跟了一个叫肖哥的男人,天天就在一个校场里奔跑,跳跃,翻墙,钻洞,还要一直背着沙袋,这沙袋中途不能丢弃,要冲到终点把沙子往着火点一扑才算完事。
一个流程下来,每个人都虚脱了!
可为了仙膳坊的一日三餐,这些人居然都扛下来了!
“这是,横练无竭?”
明缺也只能这般猜测,完全没想到重要的消防工作上。
又一日傍晚。
肖哥拍拍老山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很好,你们都合格了,真是难得,居然没有一人掉队,以后你们就是我河口消防二队,暂时协助一队工作,以后会独立出来,负责第二新区的消防工作。”
老山连连称是,随后问:“可以吃饭了吧?”
“当然,去吧,记我账上。”肖哥豪爽道。
其实他的账就是莫杵榆的账!
这点莫杵榆倒是不会小气。
当然大餐就没了,管饱就行。
即使如此,老山等人还是兴奋无比,要知道这里的管饱也远不是外面能比的!
荤素搭配,营养丰富,重要的是好吃啊!
以前跟着郡主,没少大鱼大肉,但现在回想起,那种随便煮一煮的玩意,是人吃的吗?
他们咋感觉从小到大一直被骗了呢?
不然为啥明明都是食物,却有天壤之别呢?
这自然不是肉质问题,单纯是佐料。
毕竟他们吃的每一道菜,未必是莫杵榆做的,小炒是莠儿,面点类是夏石,大锅饭由胡玉宝负责,他现在只管包厢里的菜肴,三个孩子忙不过来他才会帮把手。
他这里佐料丰富不说,即便是单纯的盐也有很大区别。
老山他们吃的多是没怎么处理的石盐或湖盐,非苦即涩,莫杵榆是处理过的精盐,由三娃提供的工艺,炼制的高品质氯化钠,天然的还真比不了。
老山等人来到河口的第八天,他终于得到郡主的召见。
当明缺把他带来时,老山心底不知为何,有点七上八下的。
“住习惯了吗?”萧夜遥问。
“还算习惯,不知郡主要我们调查何事?”老山不是盖于,他只是以前郡主府培养的脚夫,虽然他们都有武艺傍身,但境界不高,且都是横练底子,没有内元,实力顶多在玉肤初期,不过善于联手制敌,一打一的话,玉肤初期可打不过。
而河口虽然没见什么练家子,但有几个人,让他们感觉很恐怖!
因为这几个人从皮肤上看,就能瞧出是玉肤甚至无竭的实力。
一个村子,能有这等强人,背后能简单了?
他们现在能打听到的,也就济州孙家!
这可是烨国八大将门之一,就凭他们,真惹不起!
“不用调查,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想回去呢,还是继续跟我留在此地,回去简单,直走就是,留下的话,你们就好好干,回头分了房,把家人接来也行,前提是你们听了我的,叫家人躲进阴山。”
老山喜道:“郡主吩咐我等岂敢忽视,我等离开前,家人皆备齐粮食,此时定然躲入阴山中了。”
“那么你是想留在这边了。”
老山点头:“我以前就是汉民,能归故里并不排斥,而他们有汉人也有契丹人,不过如今漠南已被祭尸教占据,大家早就不想在殇国待了!”
明缺见他闭着眼睛看向自己,立刻会意。
“明日我回一趟漠南,顺便将你们的家人带到漠北避难,你们有什么交代的话,挨个上楼告知我,我会写到信中带给你们家人。”
“感谢郡主,感谢明缺姑娘!”
老山施礼后,便去召集大伙上楼写家书。
等二十人的家书写完,在明缺整理时,萧夜遥道:“你到漠南时,战事应该打响了,局势虽然很乱,但你一定要找到盖于,让他在燕北设立情报站,只需一两个人即可,这十两黄金够情报站一年花销了,另外这封信,交给盖于。”
明缺点头,并没有将信和那些家书放在一起,而是放到不同包袱。
“记得扮男装,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明缺知道他要睡懒觉,不在意的道:“我如果回不来,你也不要忘了承诺,离开我师姐。”
“安啦,这痛经女,我才不想占。”
以前听这话明缺就来气,现在听着,不知为何就想笑。
“痛死你!”明缺暗暗诅咒完,又觉得不对,他要痛死了,师姐会不会死啊?应该不会吧?毕竟师姐都痛了好几年也没事!
翌日,明缺离开后,送饭的人就没了。
米豆小妮子可是要复习功课的,萧夜遥只好出门了。
虽然客栈到仙膳坊就两分钟的路,但这时人是真的多,还是中午,仙膳坊门口摆了几十套桌椅,食堂般的大锅饭菜就在门口,胡进宝和罗婶正给吃快餐的工人打菜。
打到饭菜的工人们,吃得欢快异常,咀嚼声和议论声乱糟糟的,当萧夜遥一袭清爽的丝质白衣裙出现时,场面瞬间陷入冰点。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进了店,上了楼,消失好半响,方才回过味来!
转瞬间,惊叹的哗然四起。
“咋了咋了?”莠儿抓着大勺就跑出来左顾右盼。
荇菜噗嗤笑道:“没啥,就是那个女人来了呗。”
“哪个女人?”莠儿好奇问。
荇菜脸色不是很好看道:“吃白食的!”
莠儿顿时也不爽了,撸起袖子道:“我倒要去看看,她有三头六臂不成,老来咱家吃白食。”
没等荇菜阻止,莠儿就冲上了楼。
荇菜叹了一声,没跟上去,毕竟大堂还有许多人要点菜。
但她没想到,没过多久莠儿姐就红着脸下来了。
“咋样?”荇菜好奇问。
“她要吃就让她吃呗。”莠儿红着脸丢下一句就跑进厨房了。
荇菜挠头。
不知道莠儿姐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人吃白食不说,还一脸娇态,受欺负了?不对啊,莠儿姐何许人也,被欺负绝对要以命相搏的,岂会这般?
饭点后,当莠儿和荇菜在大堂里算账时,萧夜遥才从楼上下来,轻描淡写道:“以后每天随便做点,送我房里,哦,早餐就不必了。”
吃白食还让人送?
如此过分的要求,荇菜是闻所未闻啊!
她当即怒火上涌,正要呵斥,忽听莠儿姐道:“给你送就是了呗。”
“莠儿妹妹真好,姐没白疼你。”萧夜遥笑了笑,转身迈步离开。
荇菜看向脸蛋红红的莠儿姐,如见陌生人!
“莠儿姐你这是咋啦?”
“啊?没啥啊!”
莠儿一脸憨态。
“她吃白食你还给她送!这还没啥?”荇菜崩溃道。
“哎呀,这么近,不碍事的啦。”莠儿嘻嘻笑道。
“有古怪!”荇菜眯眼,追问道:“她给你啥好处了?”
“哪有,别乱说!”莠儿白了荇菜一眼。
荇菜感觉烧脑了!
没好处,那是怎么让莠儿姐变了性子啊?
荇菜没想到这个问题整整困扰了她三年之久,直至她第一次请例假后,方知莠儿姐今日为何红了脸!
……
“啊?卫生巾?”大白眉头紧皱。
“骑马布我用不惯。”萧夜遥喝了口汤药道。
“材料上有些难!短时间怕做不出。”
萧夜遥自私道:“不需要量产,供我个人就行。”
“唉,这确实是个问题,虽然没有人到我这里看妇科,但不是没有妇科病,只是这个社会的女子羞于讨论此事,更何况我是个男……有了,你帮我宣传,我给你搞定。”
“也只能这样啦。”萧夜遥无奈道。
大白盯着他,好奇问:“说起来,你这肉身是太初吧,也会痛?”
萧夜遥道:“她以前只是小痛,我来就不一样了,谁让我是寒蛇体。”
“灵魂还能改变体质?”大白饶有兴致的追问。
萧夜遥扶额道:“我比较特殊,她的炁会随着我而改变,这是不可控的,因为我能存在就是从天地中汲取这点力量维持,以前是三娃供养,现在出来了,只能由宿体供养,这需要改变她元炁运转方式,附和我的寒蛇体,所以痛上加痛了。”
“喝药有效吗?”大白又问。
“缓一阵。”萧夜遥又喝了一口汤药,继而感慨:“好想死啊!”
大白推测道:“她原有的炁如果跟寒气冲突,你改变的运转方式应该会逐步减轻痛苦,毕竟随着你占据时间而提升,身体会往适合你的方式转移,反之,她的小痛就是因为修炼的炁也是寒属,你只是提高了转速,那么痛苦会不断加大,可能以后每一次例假都像生一次孩子,除非有什么突破肉身极限的功法!”
“不会等到哪一天的,等有合适肉身我就过去。”
大白推测道:“她继承你元炁运转方式,应该也要承受这种痛苦。”
萧夜遥扶额笑道:“我可是帮她把修为拉高了一大截,就当利息啦。”
从白大夫医馆出来,萧夜遥又去了一趟报社。
正在报社里看文章学习的麻启光见他来,忙起身道:“张前辈好!”
“你忙。”萧夜遥说着直奔里面的画室,找到画家说明来意。
画家一愣,哭笑不得道:“画是没问题,但工艺、选材和尺寸我帮不上什么忙!”
“你只管设计几款,然后出一本相关杂志,回头内衣店开业了就堆到内衣店里。”
“好吧,让我想想。”
设计内衣,画家并不是头一遭遇到,年少时在画女体上没少加料,为此观摩了许多款式,不过毕竟仅限于画,制作方面他就一窍不通了,且这里工艺有限,太复杂,就比如蕾丝的根本没法做啊。
萧夜遥便不急不缓的到外面看报纸等候。
没等画家设计好,林季从外面进来,看到他的办公桌前竟坐了一个大美人,先是一呆,看清人后哭笑不得道:“什么风把张大美女吹我这来了。”
萧夜遥随口道:“找画家设计内衣。”
“哦,呃……”林季不住扫了萧夜遥胸前一眼,理解的笑道:“很晃吧!”
“一般。”萧夜遥不在意道。
林季来到旁边,笑着拉把椅子坐下,端起他的瓷盅道:“这还一般,我看都c加了。”
萧夜遥翻了一页报纸道:“那是你没体会到大g的威力。”
林季一口水险些没喷出来!
麻启光则完全懵逼,不知他们说的是啥。
林季咽下开水,轻咳一声,话锋一转道:“有时间也出出稿子,我都快被掏空了。”
萧夜遥道:“整点事出来不就有素材了。”
“你说啥事?”林季好奇问。
“很多,可以比赛。”
“这可以有!”林季琢磨道:“春节时就打了一场羽毛球,之后就没时间操作了,眼下村里不少人下班、饭后也打打,前置条件勉强够,不过光一项运动不行吧!其余的前置条件又不足,村民更喜欢听书。”
“随意报名参赛当然不行,试着从集体荣誉下手,比如让每个厂,消防队、建筑队、码头等单位,内选出几名选手参赛,村民会因支持自家选手而积极参与,另外也可以从学校下手,组织数学竞赛,语文答题什么的,弄点小奖励和永久挂名,很容易就能调动情绪。”
“不错啊!”林季饶有兴致道:“我觉得可以适当筹备人更多的运动,比如篮球啊,足球啊。”
“这玩意你们能造?”萧夜遥反问。
“篮球现在没办法,足球可以啊,当世也盛行蹴鞠,有一定基础,球的话做起来不难,皮革剪裁六边形缝制,留一口,放猪尿泡进去充气即可,就是不结实,但多备几个,踢坏就换呗,实在不行填充草啊。”
“场地呢?”萧夜遥问。
“这个就更简单了,村里新修了一块晒坪,两亩地,分割一块就行,也不用搞什么十一人的,半场踢个五人足球也可以,这样的话,许多作坊都能腾出地来建运动场,他们要舍不得我们就批给他,他们自己保养,如果敢拿来堆积杂物,不积极参与运动,以后不给他扩张和技术支持就行。”
这不是强制性的,老板们可以不参与,但参与了就要按照村政要求举行内部比赛。
而运动用地虽是租的,但和竞技比赛带动的消费与村政收入比,这点租金算个球啊。
想到这,林季起身就冲画室叫道:“画家,给我设计几套运动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