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郊狼干部进门的第一眼便是坐在主位上稍显醉态的可可利亚大人,她还是穿着那身朴素而威严的大执政服饰,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两眼微眯,似乎在想着某些美好的事情。
“啊,你们到了,还有几位来自世界树的客人。”
跟在五大郊狼身后的便是有些拘谨的分析员和海姆达尔的队员们,这大概是他们大部分人第一次面见除却世界树董事“陶”之外的政权首脑。
尤其是这位首脑还有过秒杀始祖巨人尤弥尔的战绩,这就令人更拘谨了。
“不用紧张,随便坐就行。”
“对了,小芬妮,还有小爱思特,坐我身边吧。”
可可利亚端举酒杯,摇曳着其中淡褐色液体,小小的气泡在其中起伏破裂,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几位【蚕食者】从阴影中浮现,她们不复战场的全副武装,而身着侍女服侍,引导着拘谨的众人就座——就连五大郊狼干部都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场面:
一间普通的会议室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下空间面积堪比一座足球场,吊顶的是由璀璨珠宝和不灭钻石装饰的吊灯,灯具里燃烧着豆大的火苗,可就这几颗小火苗便把整座会场照的透亮。
主场是贝罗伯格人类文明的风格,这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曾见过的。所以触摸着身下雕刻着奇珍异兽的木椅,看着眼前描纹着不知名花纹的餐具,就连桌布也是见所未见的纺织工艺。
这让几位更加不知所措,大概只有那些还算眼熟的菜肴能给他们些许熟悉感。
“不用慌张,今天你们不是我的部下,而是我的客人。”
“放松一点就好。”
可可利亚再度饮下一口面包汽水,感受着气泡在口中炸裂的触感,她的笑意更加浓郁。
“谢谢,兰德老大!我就不客气啦!”
五大郊狼里最跳脱的小火人率先做好干饭的准备,叉起一块厚切牛排便开始大嚼特嚼。
“唔呣,泽谷吼吼次(这个好好吃)!”
一口牛排撑的少女的小口鼓鼓囊囊,却也阻碍不住少女说话的欲望。
“呜呼,谢谢可可利亚姐姐,那我也不客气啦!”
最喜甜品的小太阳——芙提雅径直把怀中的巽风造物放到小小的脑袋瓜上,随后抄起小铲子铲下巧克力蛋糕山上的一块“岩石”,美滋滋的享用起来。
“放开吃吧,唯有月色与美食不可辜负,不是么?”
可可利亚优雅的挥动着手中的刀叉,朝身边拘谨的两位少女说道。受到她的鼓励,她们也放松下来,开始享受可可利亚精心准备的美味。
辛和狼王对视一眼,他们两个恰好坐在对方的对面,少年向灰衣青年挑挑眉,随后一勺牛骨髓便送入他的嘴里。
“致可可利亚大人!”
比可可利亚酒量更差的是盖尔,一口面包汽水便令他脸色红彤彤醉醺醺的,晃晃悠悠的起身,高举酒杯向可可利亚致以敬意。
“致可可利亚大人。”
“致可可利亚大人!”
“致可可利亚姐姐!”
“兰德老大威武!”
“致可可利亚姑妈......等等,小太阳你是不是乱辈分了?”
后知后觉的金发少女朝大啖巧克力蛋糕的芙提雅瞪了一眼,后者茫然的眨巴眨巴萌萌的大眼,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emm,算了,下不为例。”
少女气鼓鼓的撇过头去,明明是自己先来的,可不能让后来者抢了先!
可可利亚饶有兴趣的看着发着小脾气的金发少女,脸上带着醉意的微笑。曾几何时,她也曾因为别人和前任大执政多说几句话而生过闷气。
她低唱起儿时的歌谣:
“iwanderedlonelyasacloud
(我像一片浮云)
thatfloatsonhighovervalesandhills,
(在山丘谷地上独自飘荡)
whenallatonceisawacrowd,
(倏忽间看见一从)
ahostofgoldendaffo
(金色的水仙)
besidethelake,beneaththetrees,
(在树荫下,湖水边)
flutteringanddancinginthebreeze.
(在微风里起舞蹁跹)
continuousasthestarsthatshine
(像绵延的繁星璀璨)
andtwinkleonthemilkyway,
(闪耀于银河之间)
theystretchedinnever-endingline
(它们延伸成无尽的一线)
alongthemarginofabay:
(沿着湖湾的边缘:)
tenthousandsawiataglance,
(于一瞥中我艳羡万千)
tossingtheirheadsinsprightlydance.
(欢舞中颔首点点)
thewavesbesidethemdanced,butthey
(柔波在它们身畔起舞,)
out-didthesparklingwavesinglee:
(花朵的欢乐却远胜那水光潋滟:)
apoetcouldnotbutbegay,
(有这般快乐友伴,)
insuchajocundcompany:
(诗人怎不欢欣雀跃:)
igazed-andgazed-butlittlethought
(我凝望深深,却未曾料及)
whatwealththeshowtomehadbrought:
(这景象赋予我何等财富:)
foroft,whenonmycouchilie
(每每我卧于榻上夜难成寐,)
invacantorinpensivemood,
(或心神茫茫,或忧思绵绵,)
theyflashuponthatinwardeye
(它们在心灵之眼上闪烁)
whichistheblissofsoli
(那是幽独的福祉;)
andthenmyheartwithpleasurefills,
(我心欢愉满悦,)
anddanceswiththedaffodils.”
(共舞水仙)注1
轻柔的歌声回荡在空灵的大厅之间,动荡的神力奏起悦耳的天籁,洁白无暇的大理石地板上生出一簇簇生机盎然的金色水仙,金灿的圣光照拂众人的面颜。
“这是?”
分析员震惊的看着周围随着可可利亚无意识吟唱而幻生出的事物,老实说,他保持了近三十年的唯物观几乎被彻底动摇了。
“不必多问。”
狼王叉起一块厚切送入口中,随后轻声回复道。这只是可可利亚大人神力无意识外泄的景象罢了,用不着大惊小怪。
远处,闭眼吟唱的可可利亚睁开双眸,轻轻折下一支生在手畔的耀目水仙。挥手招来身旁的芬妮,将这支经由神力淬炼的花朵插在少女的发隙之中。
“水仙是【自恋】的象征,我想,跟【善妒】会很相配。”
御姐摸着少女的额头,进而抚摸芬妮的秀发。
“你跟我很像很像,不是面容,是性格。”
“我能察觉到你内心对某人的爱惜和嫉妒,
但还请记住,【嫉妒】无非是【爱意】的畸变。”
少女起初感到懵懂,旋即羞红一片,垂头不语。
“为世俗不容的爱恋当以刚烈之意志抵抗,在学会爱她人之前,先学会爱自己。”
“芬妮·戈尔登·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