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身形几个闪烁，便到了一个包间外。
她抬起手，抓紧门把手，稍稍加大力气。
伴随着一阵咔嚓声，门把手弯曲，反锁的房门也硬生生被推开。
房内，三个半裸男人都是愣了下。
一个人正在抽烟，另外两人则是一左一右抓着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十七八岁，身上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内裤也被扯下一半，看到突然出现的柳眉，大喊“救命”。
“滚！”抽烟男子吐掉烟蒂，凶相毕露。
在他胸口有一个狰狞的蛇头纹身。
柳眉记得在网上看过，那是灵蛇帮成员的标志。
她的拳头轻轻握紧。
“艹你妈的耳朵聋了吗？”男子一拍桌子就要起身。
他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拍。
一只黑色的拳头在他面前越来越大。
他的脑袋嗡的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前喷了出去，红红的，喷得老远。
他两个同伴则是一脸惊恐。
他们眼睁睁看着男人整张脸都打得凹陷进头骨中！
女孩吓得惨叫出声。
柳眉一言不发地两脚下去，另外两人就捂着血红的胯部在地上扭成了麻花。
搞定之后，她头也不回地折身走开。
等保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到了地下一层的赌场内。
柳眉是第一次来这里。
苏洛自然也是。
与预想的不同。
赌场地面铺着灰色大理石，纤尘不染，灯光明亮如昼，通风口徐徐冒着气，吹得红色丝带不停飘荡。
明明是在地下，空气却一点不差。
苏洛环视一圈，看到赌场四周贴着不少“禁止吸烟”之类的提示语。
美女荷官盈盈而立，笑容温柔可亲。
棋牌、麻将、老虎机……各个区域界限分明。
若非时不时有人大叫出声，还有那些荷枪实弹游走于各处的黑衣保安，恐怕很难让人将这里跟赌场联系起来。
柳眉显然也很意外。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跟母亲一起去街口的黑赌场找父亲，那里乌烟瘴气，混乱嘈杂，让她记忆犹新。
没料到真正的赌场是这个样子。
她正暗暗感慨时，忽然听到一旁的牌桌上有人大叫着：“再来一把，一把我就翻盘了！”
“先生，您的筹码已经输光了！”年纪二十上下，打扮清纯清凉的美女荷官笑吟吟道。
“我有钱，你们等着！”中年男人眼睛赤红。
他感觉再差一点点自己就能赢了！
说着，他就开始打电话。
柳眉默默立在一旁看着。
当看到男人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没借到钱后，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
这显然是个老赌鬼了。
赌鬼的对手们已经不耐烦。
“没钱就滚，别占着位置！”斜对面的一个年轻男人不耐道。
“急什么！”男人怒吼一声，拨出去的电话又被拒接了。
就在中年男人一脸不甘之时，美女荷官指着侧前方，柔声道：“如果您急需用钱，可以去柜台办理借贷哦，无抵押，最快三分钟放款呢。”
男人表情狰狞，哪怕明知道这里的借款不好赖掉，还是咬牙道：“好！”
女人朝着远处招招手，很快便个黑衣保安走来。
看到两人离开，柳眉轻轻摇头。
赌场终究是赌场。
它存在的目的就是如吸血鬼般，榨干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的血汗。
柳眉一点也不同情。
她甚至想笑。
赌鬼死有余辜！
苏洛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赌场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光鲜亮丽呢。”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地方。”
柳眉正思索间，又听到一阵争吵。
一个男人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她循声望去，观察了片刻，大致搞明白了。
男人的妻子不顾家中的孩子老人，拿走所有积蓄输光了，还欠下一屁股债。
在他对面的中年女人任凭丈夫推搡自己，漠然道：“不要你管！”
两个保安走来，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男人忽然挣扎着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晴晴，求求你了，你现在收手吧，我们一起还债……”
女人面无表情地后退着，任凭两个保安将丈夫拖走。
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她的脸色终于变了变，羞恼地吐了声“废物”。
柳眉的拳头更紧了。
她有种一拳将这个女人打爆的冲动。
深吸数口气，她的拳头慢慢松开。
抬手扶了扶墨镜，她朝着赌场后方走去。
那里有一个楼梯口，上边写着“角斗场”三个字。
在“角斗场”下方，还有一行温馨提示。
“警告：场面血腥！心理承受能力低下者及心脏病患者谢绝入内！”
还怪贴心呢。
她冷笑两声，从口袋里抽出一叠钞票买下一张入场票后，走入楼梯间内。
入口处的摄像头随着她的步伐转动了几个角度。
……
柳眉默默数着，直至下了一百六十二层台阶之后，方才停在一扇铁门前。
拿出之前买来的门票在门旁扫了一下，铁门缓缓打开。
一股热烈的声浪扑面而来。
柳眉眼眸微微缩了缩，心中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个地方形似一个地下的体育馆，而她如今就在观众席的最上层。
在黑衣保安的提醒下，她才匆忙向前走去，却忍不住朝着四下看去。
“进入这里的入口原来不止一个？”
“也对，这个地方可不止一个‘乐游园’那么大，还有马路对面的‘星光耀’……”
一连串的念头自柳眉脑海中闪过，她心中恍然。
她不由想到了兄弟会跟接手此地的灵蛇帮。
赌场或许是黑帮的资产，而这个角斗场……
她扭头看向下方。
一圈十来米高的钢丝围栏将最下方的角斗场与观众席彻底分开，而在外围还有不下于五十的持枪安保人员。
这些安保人员各个体型彪悍，怀中抱着的分明是威力更强的重武器。
而这些重武器，在拂晓城可不是能合法持有的。
“难怪这个地方会被建立在地下。”
周围的人群忽然再次发出巨大的喧哗声。
汹涌澎湃的声浪让苏洛极为不适，柳眉也拧起眉头。
但是看到角斗场中央的场景时，她骤时恍然，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角斗场中央，此刻正有一个大如牛犊一般的怪犬在狂吠。
怪犬生有两个脑袋，浑身毛发油光闪亮，还沾着鲜红的血液。
它长长的尾部如一道长鞭，此刻正卷起一个男人，两只脑袋争抢着在那人身上狂啃。
男人惨叫了一会儿便没了气息，观众们叫好声却愈加沸腾。
柳眉环视而去。
近千观众。
男男女女。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同胞被一头魔怪啃食，非但没有同情，还在叫好。
她感觉这个世界有些癫狂。
可是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她的心情又渐渐平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