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吕晓梅一直保持着沉默,并没有答应。
潘跑跑自以为见识过无数有野心的人,心想这些小丫头还知道待价而沽,在那里傲起来了。
真以为自己会点推销的话术就了不起了?我并不是非你不可,只不过为了师出有名,所以才把你作为吉祥物一样请回公司撑个场面罢了,看我用钱砸晕你!
他豪迈的一笑:“不如吕小姐先听听我给你开出的待遇如何?这样吧,我给你每个月一千块钱的工资……”
此话一出,更加让人们为之震动。
要知道此时工厂工人普遍的工资都是一百块钱左右,市场上跟其他私人老板打工的话工资稍微高点,但一个月绝对不可能超过两百块。
而潘跑跑毫不犹豫的开出高薪报酬,足以见得他是要千金买骨!
“一千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方宇却很不屑,心想等把你手底下员工教会了,让每个人每月都能为你多创造好几万的利润,你还真是会打算盘,这是一本万利啊。
“不好意思,潘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现在还要帮何姐看着服装店里的生意,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南方。”
吕晓梅不卑不亢的直接拒绝了。
周围的人大惊失色,心想你这丫头好不识抬举,跟着何秀雯一干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但如果跟着潘跑跑去南方就不一样了,现在只是一个月一千块钱工资,说不定干一段时间表现好还会涨呢?两千,还是三千……
在场的有些小老板们都有些动心了,他们做点小生意成天风里来雨里去,也是担惊受怕,跟着潘跑跑不但每个月能拿固定的高额工资,还能够见一见大世面,何乐而不为?
“看来何老板给你开的工资很高啊,所以吕小姐舍不得走。”潘跑跑打趣道,“这样,吕小姐,我在给你提高待遇,一个月工资一千五百块!如果你的表现好我还可以酌情再加,怎么样?这一份待遇已经比得上我手底下的经理了。”
他眼神很热切的看着吕晓梅:“吕小姐,卖衣服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没什么意思,跟着我一起去卖房子那才叫大买卖,放心,我这个老板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众人全都紧张的看着吕晓梅,心想现在你总应该答应了吧?就连何秀雯也很紧张,她很重视吕晓梅,前段时间不但给了吕晓梅股份,专门给吕晓梅找了一处住房,让她从合租的职工宿舍里面搬了出来。
何秀雯自认对待吕晓梅已经足够优厚了,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开出比潘跑跑更加优厚的条件,毕竟人家腰缠万贯,资金实力太雄厚了。
何况跟着潘跑跑的话发展前景也更大,所以吕晓梅不可能还坚持留在店里。
结果吕晓梅仍然是摇了摇头,矜持一笑:“潘老板,每个月一千五百块钱的工资,确实比何姐给我开的工资要高了,可是我在何姐这里有股份呀,这两个月的股份折算下来的话,一个月两三千块钱都不止了哟……”
潘跑跑听到这里眉头一挑,思索几秒钟过后,立刻提高待遇:“吕小姐,我也可以给你分红,按照你的业绩来提成,这样的话我可以保证你每个月挣的钱不少于五千块,怎么样?”
众人更加诧异,这条件是越来越高了,难怪吕晓梅开始的时候没有答应,原来她是待价而沽,趁机拉高自己的价位啊。
“潘老板,抱歉。”但出乎众人意料,吕晓梅仍然是很坚决的摇着头。
潘跑跑很失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自己金钱攻势下坚持下来的人,心里竟然有种气馁的感觉。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吕小姐,你为何拒绝我这样优厚的待遇,而选择在元江这种小地方待下去?”潘跑跑好奇的问着。
“因为我讨厌你啊!我们这些房地产老板让我恶心,别说一个月五千了,哪怕给我五万,五十万,我都不会跟你们这种人混的。”这是吕晓梅心里的真实想法,方宇这段时间跟她灌输了很多房地产老板的卑劣行径,所以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去南方的。
但她当然不可能把这个原因说出来,只是微微摇着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潘跑跑:“只是觉得跟着潘老板你去南方没有前途,还是留在元江好一点。”
“没有前途?”
“小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要说清楚了。”
“是啊,潘老板的生意现在蓬勃发展,在南方那边都是出了名的,现在集团的固定资产都是好几千万,你居然说没有前途?”
吕晓梅这话立刻引起了众怒,跟着潘跑跑的六君子全都愤怒的当场质问。
吕晓梅却丝毫不惧,很平静的看着众人:“我承认,房地产市场现在确实很火热,很火爆,但是就像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不能持久呀。”
“极度的繁华之中,一定隐藏着极度的危险和泡沫。”
她自信的说着:“根据我的推断,南方火热的房地产行情最多不会超过三年就会崩盘,到时候泡沫破裂,一堆人哭都还来不及呢,潘老板,我如果跟你去那边的话,那不是把自己的前途也葬送了吗。”
“胡说八道!”
“谁跟你说的不超过三年就会崩盘?你是在诅咒我们这个行业吗?”
“你这小丫头不识好歹,岂有此理,我们潘总不远千里过来高薪聘请你,可以说是诚意满满,没想到你的态度却这么恶劣。”
众人更加愤怒了,接二连三的指责。
潘跑跑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反而脸上露出思索之意,甚至隐藏的一丝惊讶,一丝震撼。
别看他现在表面上春风得意,生意一路平推,实际上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现在那种极度的繁荣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整个市场已经被推到一个极为可怕的高点,远远超出人们正常的购买力。
所以潘跑跑一直也在警醒,生怕这种繁荣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他也一直做好准备随时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