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残月被乌云遮挡,光辉只能撒在云层之上。
阴暗的云山镇街道上,只能听到狗叫声此起彼伏。
昏暗的街角拐弯处,一道身穿夜行衣身影矗立在这里,他中年模样,面色苍白,剑眉星目,脸庞消瘦。
他盯着一处灯火通明的房屋,在那里面不时传来‘大’‘小’的呼喊声,显然是一座赌坊。
在他身后,站着一头异兽,这头异兽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这消瘦男子,正是戴了人皮面具后的苏秦,而且他的身高,也拔高了几分,别人根本认不出是他来。
“你去云山镇外面等我,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
苏秦转头对哮天叮嘱一声。
哮天悄无声息的离开,阴影下的它,就仿佛是一头极为危险的猎手。
哮天离开不久,终于有人从赌坊里出来了,从其身上的服饰来看,是飞鱼帮帮众无疑了。
这人脸上带着得意,左手拿着几张小额银票和碎银,右手沾着口水点数着,最后塞进怀里,不难看出,赢了不少。
作为飞云帮的一员,在赌坊里赢了钱,不需要担心有人堵路。
这人向着街角走去,正要转弯,一只铁手倏的伸了出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从掌间传来的巨力,让他想大声呼救都做不到。
‘这是一个武师!’
这是他内心的想法。
“我问,你答!你可以说谎,但我一会还会问其他人……你也可以大声呼救,不过,我可以肯定,你会在其他人到来之前,先变成一具尸体!”
苏秦用嘶哑而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低声说着,那名帮众的眼里露出惊恐之色,马上点头。
“现在,告诉我,万怀昌去哪里了?”
他将手微微松开,让此人可以开口说话,这人咽了一口口水后,颤抖着道:
“去落水县城了,因为有人私藏草药拿去那边买,被发现举报了。”
落水县,与云山镇中间还隔着两个县,两地相隔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里。
‘看来这些采药人也知道要往远一点的地方拿去卖,可惜,飞鱼帮的线人不少。’
不过距离再远,苏秦也丝毫不担心,有哮天在,这点距离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除了万怀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武师?”
“没有,武师就只有他一个……不过还带了三十个帮众。”
这人快速回答,似乎都不需要思考,生怕回答慢了让眼前的之人误以为自己在撒谎。
正当他想问对方能不能放过自己时,忽然感觉整個人有些头晕,下一刻直接瘫软在地,昏迷了过去。
正是被苏秦下了迷药,现在他的下毒手法,这些普通帮众根本就无法发现。
接下来,苏秦又如法炮制的,抓了一个从赌坊里出来的飞鱼帮帮众过来。
当看到地上昏迷的同袍,哪里还不知道苏秦是抓他过来核对的。
知道自己只要敢撒谎,肯定是十死无生,于是马上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与先前的人所说,并无太大差异,这让苏秦彻底下定决心,今晚就除掉万怀昌!
“你会放过我的,是嘛?”飞鱼帮的帮众颤声问道。
苏秦面无表情,下一刻,利刃划破喉咙,这名飞鱼帮的帮众缓缓倒下。
接着提着匕首,将昏迷飞鱼帮众也送上西天。
最后将两人搜身一番,弄出一副杀人劫财的模样。
随手将搜来的银两塞进怀里的内兜,苏秦快步朝云山镇外走去……
“哮天。”
走出云山镇范围五百米后,苏秦低声喊了一声。
忽然身后传来风声,他转身一看,高大的异兽已经站在他身后。
“走,跟着我指路的方向走。”苏秦一个翻身跳到哮天的背上,立即给哮天指了一个方向。
……
深夜。
落水县。
一处偏僻的密林里。
“追,他刚才逃进这密林里去了!”
“还敢跑!还在路上设陷阱……等会老子抓到,非得趴了他的皮不可!”
“放心,万长老已经进去,他逃不了的。”
……
密林里人影幢幢,不时传来飞鱼帮帮众的交流声。
“万长老,他在这边!”
忽然一道声音从左侧传来,所有人瞬间朝那个方向跑去。
为首的,是穿着一身黑色飞鱼服的万怀昌,他脸色阴沉,脚步飞快,迅速来到刚才大喊的帮众面前。
沉声道:“人在哪?”
“在上面,我刚才看到那里有一道人影往里面跑过去了!”这名帮众指着一个斜坡,迅速在前面带路。
但是万怀昌艺高人胆大,加上追了这采药人一天一夜,迟迟没能将对方抓到,心中已是满腔怒火。
恼羞成怒的他直接超过带路的弟子,向其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果然,跨过一个斜坡后,他马上看到了前面一道气喘吁吁的身影。
“还敢跑!”万怀昌怒喝一声,脚下一个发力,整个人弹射出去。
前面之人听到声音,直接吓了一个激灵,转头一看,顿时亡魂皆冒。
此时万怀昌离他不过三十米,已经跑不掉了!
当即跪倒在地,带着哭声道:
“万长老饶命,万长老饶命啊……小老二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他一边求饶一边不停的磕头,从面容可以看出,这采药人已年纪不小了,脸上的皱纹一道又一道,此时哭起来更是皱成一团。
万怀昌来到跟前,对于跪地求饶之声根本不闻不问,直接抬脚一脚将其踹飞了两米远,嘴里不停怒骂着:
“妈的,你个老不死的,你跑啊!敢耍老子是吧?还设陷阱!”
采药老头受他如此一踢,已经躺在地上动惮不得,‘哎呦……哎呦’低声哀嚎着。
万怀昌却是不管,直接上前提溜起对方的衣领,对着脸就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拍下。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采药老头的脸颊瞬间红肿一大片。
万怀昌就是要在杀死对方之前,好好折磨一番,以消心头之恨,报之前自己差点踩进陷阱的仇。
这些采药人常年待在云山之上,对于如何设置陷阱自然及其精通,连他都差点着了道。
“谁?”
万怀昌猛地转身,望向树木密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