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在周福喜面前倒下碰瓷,结果冲到路上被治安署的车碾压至死的谢利雄,丧事依然办的热闹。
许多人都喜欢讲个死者为大,极少有人死了还追究的情况,种种过往如烟尘朝露,尽皆散去。
吃完夜宵,又是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在小区办丧事并不违法,反而是个人权利,种种喧嚣也只能够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来办,但是一般也没有人举报,便是民不举官不究。
谢利雄的儿子谢宝庆,看到宓家姑娘没有吃席却随了份子钱,站在那里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见她容貌精致如画,眉头皱起,却依然优雅,有着良好的修养和养尊处优的气质,清清淡淡的样子,倒是已经和她姐姐长得差不多了。
墨紫色的旗袍十分显身材,如果没有足够好的身材,就穿不出完美的感觉,有这份资本的女人穿着旗袍,却会将她身材的每一处的诱惑都彰显出来。
夜风有些轻浮,像浪荡的公子哥,笑嘻嘻地撩起了她的旗袍下摆,显露出旗袍女郎白皙如玉的一截肌肤。
“宓家姑娘,对不住了,没有料到你会回来小住,这丧事恰好赶上。”谢宝庆赶了过来,朝着宓锦鲤陪了笑脸。
宓锦鲤随了份子钱,那就还是认乡邻关系的意思,谢宝庆比他那不清白的老头子更懂得看眼色一些,这宓家姐姐只在电视上见过了,宓家妹妹一样高不可攀,能陪着笑脸说上两句话,都算的上一段乡亲情份。
“没事,人死为大,谁家都会有这样子的事情,乡里乡亲哪有计较的道理?”宓锦鲤语气温和地说道,她记得周泽华以前也总是用这种语气和人讲道理聊天,不知不觉地宓锦鲤也学到了。
“你说的是,明天有请花鼓戏和舞团的表演……”谢宝庆说完,才想到人家肯定都是在那种跟人民大会堂似的大剧院里看戏听曲,怎么会来看乡镇班子的表演,连忙转移话题,“你姐姐好久没回来了吧,我上次在新闻里看到,讲她已经在天宫里头,准备到月亮上去了?”
“月亮哪有那么好上去?”宓锦鲤莞尔一笑,“就是一些科学实验罢了……谢哥,我先回去了啊。”
“嗳,好好,你忙。”
谢宝庆看着宓锦鲤转身,目光不由得被那摇曳如柳枝迎着春风微颤的腰肢吸引住,他唏嘘感慨,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谁能够想到小时候跑起来摇摇晃晃,双手握着拳头乱摆,跟个小机器猫似的姑娘,长大了能这么好看?
要是周泽华还在,不知道是会娶宓家姐姐,还是眼前这个妹妹?
多半是妹妹吧,姐姐都上天了,那就是仙女,说不定会和嫦娥一样呆在月亮上不回来了。
宓锦鲤走了几步后,高跟鞋笃笃敲打着地面,旗袍的前摆往前晃着飘起了一个柔美的角度,显露出半截笔直的小腿,又落了下来,将些许人间极致的美色又收敛藏匿,脚背犹如镜子似的流转着夜光,她停住脚步,抬头仰望着天空。
即便是大王镇这边的城郊,夜空的能见度依然受到了城市的影响,而且空间站也不是随时都可以看见的,她只是有点担心姐姐宓后。
自从泽华哥哥失踪以后,宓锦鲤有许多变化,姐姐却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宓锦鲤长大以后才知道,姐姐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疯了。
不是说她的大脑出现了问题,神经中枢受损,感知出现了障碍等等,而是她心中有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执念。
姐姐说,泽华哥哥是仙人,如今的人即便能够修炼,但是若要进入仙人的世界,已经没有办法白日飞升,只能够借助火箭。
姐姐打算借助火箭,去寻找进入仙人世界的通道,然后把泽华哥哥带回来。
宓锦鲤从小就是泽华哥哥和姐姐的跟屁虫,对于两个人做的许多事情都无法理解,但是她并不会因此就执拗地反对,或者说非得让别人给她一个她能理解的解释。
姐姐向来是行动大于语言的人,这么些年来,她在航空航天领域大量投资,保证了自己的影响力,同时身体素质也十分优秀,终于以科学家的身份参与航天员选拔成功,被一发火箭送上了天空。
许多人都觉得航天员的身份十分值得骄傲自豪,但是对于宓锦鲤来说,除此之外还有非常非常多的担心,那毕竟是地球之外的星际空间了啊。
宓后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也完成了各种股权转移和托管的程序,把她名下的财产,一一转移到宓锦鲤和宓妃子名下。
保证她即便出了意外,又或者短时间内回不来,她们也能够继续掌控华宓集团等核心资产。
宓后在天上寻找着周泽华,而宓锦鲤则在地上寻找,她在精神上支持姐姐那常人无法接受、无法理解的行动,但她自己也会选择更加理智、更有希望的寻亲之路。
宓锦鲤低下头,伸手握住在夜风中乱舞的长发,从身后捋到胸前,温润修长的脖颈,让她犹如祈舞的天鹅,宓锦鲤左右看了看,张开双臂,学着小时候扑向泽华哥哥的步伐,小跑着回到了安置小区中的老宅。
这个地方要保留下来,当初真的是废了老大劲……并不是说从当地有关部门手中接到项目,就可以任由地产公司发挥和安排了。
在大方向和细节上,都还是要接受指导的,好在姐姐终于“证明”了这几栋老宅有历史文化价值,才顺利保留了下来。
随后这里便交到了宓锦鲤手中,由她负责打理,毕竟姐姐总是忙的不见人影。
“泽华哥哥,我回来了。”宓锦鲤站在门口轻轻地喊了一句。
即便无人应答,她依然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偏着头又喊了几句“泽华哥哥”,好像他还是会像那无数次的情景一样,从里面走出来,伸出双手抱住咯咯笑着,飞扑过来的宓锦鲤。
这对于宓锦鲤来说,就像一种仪式,是回家的宣告。
只有走进这里,她才能够安心地产生家的感觉,即便独自蜷缩在床上,听着鸟雀虫鸣,也不会感到孤独。
“你还没回来吗?”宓锦鲤嘴里嗫喏着,有些天真的娇憨,似乎从走进这里开始,她就逆转了时光,褪去了成长赋予她的改变,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宓锦鲤在老宅里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卧室用手机连接上监控系统,便收到了一条监控异常的提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