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琦抚了抚姬纤凝的脸旁道:“凝儿真美,是南邺最美的公主。
凝儿时常要来我这坐坐,别独自待在自己的寝宫中,让母妃瞧着心疼。平常让望舒带着你多在宫里走动走动,那混小子没有欺负凝儿吧?”
姬纤凝浅浅的笑着道:“望舒待纤凝很好,说了很多趣事于纤凝听,母妃请放心。
纤凝今日得赶回去刺绣,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母妃这问安。”说罢便施了个万福在姜琦的授意下缓缓出了殿外。
站在姜琦旁的芍药开口道:“主母,纤凝长公主生的好美,就是性子奴婢觉得有些清寡了些。”
姜琦望着殿外的美人身影道:“纤凝的性子原本可不是这样的,不过也是个固执的小丫头,去拿藤条来。”
姬纤凝和小侍女走着走着便听见碧玉宫里传出女子的嚎叫声:“主母!奴婢错了,唉哟!奴婢再也不敢了。”
姬纤凝刚回到寝宫门前便看见一辆贵气十足的马车停驻在面前,门帘一掀,姬望舒便探出身伸出手道:“走,长姐,我们出去耍去。”
贵气十足的马车缓缓的走皇宫,一路上并无人阻拦询问,姬纤凝还在纳闷便听到路边陆续渐进的嘈杂声,便好奇的掀开窗帘往外瞧。
吆喝着叫卖声的小贩,蒸气飘飘的包子铺。路旁玩耍的幼童。零零总总全涌入了姬纤凝的眼中。
“原来这便是人间烟火”姬纤凝手抬着窗帘自顾自的说道。
姬望舒看着姬纤凝这痴痴的模样笑了笑开口道:“长姐,手都抬酸啦,歇息歇息,我们去吃早茶。”
两人来到一家茶馆,姬纤凝虽然带着面纱,但是两人一出现还是惹得旁人侧目,一时让姬纤凝颇有不适。
姬望舒见状牵起了姬纤凝的玉手,找了个屏风雅座坐下。
店小二看着这两人气质不凡,身旁还有随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便殷勤的跑来擦拭着桌子开口道:
“这位老爷和夫人可来对地方了,我们福源茶馆可是在胧京数一数二排得上名号的。
老爷夫人可是现在要在下唱一唱菜名?”
姬纤凝闻言侧目看向窗外,姬望舒则笑笑道:“唱,唱的好本老爷有赏。”
待小二拿着碎银子笑脸盈盈的满意走去,姬纤凝看向姬望舒道:“望舒,点了那么多菜吃的完吗?是否有些铺张浪费了?”
姬望舒笑道:“长姐第一次出门,不尝遍这民间美食怎行,况且我自习武来食量颇大。
长姐安心,不会浪费。马上要开始说书了,长姐且听。”
两人吃着茶点听着说书先生讲述这片土地上的名人趣事,姬纤凝听得认真,时而会问姬望舒内容的真实性,时而会跟着故事内容的起伏而情绪波动。
姬望舒瞧姬纤凝这幅难得见到的可爱模样,不忍道:“长姐以后多多随我出来走走看看吧,仅以一次是看不全这人间烟火的。”
姬纤凝看着阳光透过窗台洒在姬望舒的半个身子上,脸庞被阳光抚了一层光泽,笑起来两个酒窝好看极了。
便柔声道:“只要望舒不嫌我这个累赘,我自是很欢喜的。
姬望舒正准备开口,便听见有人出声斥喝说书的老先生。
“你这厮,将堰国白娄将军说的如此不堪,将你们南邺的匪状元吹得都要上天了,如此混淆视听,还敢在此说书。”
“南蛮子就是南蛮子,一群只会点嘴皮功夫下贱胚子。”
姬望舒闻言锁着眉头,随行的侍卫也面露凶色,领头的侍卫长走到姬望舒身旁附耳道:
“公子,容属下去处理了扰公子和小姐的宵小。”
姬望舒闻言拍了拍侍卫长的肩膀道:“吴大哥莫恼,听此人话语不是南邺人,既是宵小,不必理睬,若是闹事再说。”
吴勇便拱手退至一旁,眼神炯炯的正视前方。
姬望舒和姬纤凝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争吵,姬纤凝望着下面的情景说道:“望舒,楼下争吵之人应不是南邺人,那位说书老先生没事吧?”
姬望舒闻言看向姬纤凝微微笑着道:“长姐不必担心,我不会让外人辱我南邺人。”
说罢楼下便发出瓷器摔碎声,循声看去那位老先生被一个魁梧疤脸大汉揪着衣领正辱骂着。
“老东西!将这故事重新按我说的内容在你们南邺颂说!下贱胚子再颠倒是非,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老先生被揪着气喘吁吁道:“这位客官,老生说书从不掺假。
南邺人也不是下贱胚子。客官请自重!若是真按你说道的内容去说给乡亲们听才是要下拔舌地狱。”
魁梧疤脸大汉怒吼道:“下贱胚子,吾今日就让你下拔舌地狱。”
说罢欲一拳打向说书先生,只见出拳的那一刻疤脸大汉突然反手击碎了差点飞至到面前的茶碗。
便看向已经到面前的姬望舒轻轻的推开说书先生的同时一拳轰向自己。
疤脸大汉被击退几步后立住身子,看了看自己胸口又看向姬望舒龇牙咧嘴的笑了笑道:“好俊的小娘子,这拳头也俊。”
姬望舒看着眼前的壮汉冷冷的道:“聒噪的堰奴。”
疤脸大汉听闻即刻面露青筋。
正准备动身便听见一旁的声音:“魁汗儿退下,这里是胧京,不比堰京。
这位公子好俊的眼力,怎知此人是军奴。”
姬望舒循声看过去是位白衣翩翩的俊俏少年说话,与其说是少年,不如说是位女子。
轮廓分明的瓜子脸,俏挺的鼻子,那翘嫩的小嘴,要说是男子也不是不行,
不过又有哪家男子会生出那细黛眉,又有哪家男子的声音如此雌雄难辨。
姬望舒淡淡的说道:“回这位娘子的话,在下不巧瞧见此人面颈脖上有军奴烙印。”
话音刚落便见魁汗儿怒气爆起攻向姬望舒。
姬望舒淡定的向吴侍卫摆了摆手的同时一拳轰向魁汗儿,嘭的一声四周桌椅都被真气震的挪了位置。
姬纤凝不自觉的拽着手喊了一声“望舒”。
姬望舒向姬纤凝眨了一眼示意没事,便又轰响魁汗儿,魁汗儿呲着牙牙出拳回击。
咔嚓一声,魁汗儿被击飞撞到梁柱上震得房梁上的陈年老灰都掉落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又有人袭向姬望舒,两人两拳相撞。真气碰撞的余波更大使得姬望舒不由后撤几步。
吴勇见状暗叫不好,立马带人护在姬望舒身边,拔刀怒喝:“大胆宵小!想人头落地吗?”
不待众人反应,只听那位俊美小娘子略有怒气的道:“是不是我的话没听见,还不停手!”
此声一出之前贸然出身的消瘦男子便退回其身旁,魁汗儿也捂着手站在其旁。
“啪啪”的两声响起,只见俊美小娘子分别给出手的两人一人一耳光道:“我可有叫你们出手?视我不存在?还是觉得我治不了你们?”
魁汗儿急忙躬身拱手道:“公子,是奴冲动,恼了公子。瘦鬼也是看不过去有人折辱公子,才幡然出手。
望公子看在瘦鬼护主心切的份上饶恕瘦鬼,奴甘愿受罚。”
姬望舒着这一幕不禁笑道:“小娘子要治家奴何不去自己住处关上门慢慢整治。这茶馆打开门做生意可禁不起这样的闹腾。”
看戏的一众民众附声合议道:“是阿,还行凶伤人”
“走,报官去。”
“这些堰人在胧京闹事呢”
俊美小娘子神情自若道:“无需公子提醒,在下自有主张。”
“店家,赔偿和茶点的银子放桌上了。”
说罢便带着随从走出茶馆,瘦鬼和姬望舒对视了一眼便跟着离去。
“多谢公子仗义相救,老生感激涕零。”说书老先生说罢便要跪拜姬望舒。
姬望舒连忙托起老先生道:“先生莫要这般,先生书的故事说的极好。
南邺不容外人所辱,亦是份内之事,望日后还能在此聆听先生说书。”
众人闻言一片附声叫好。
姬望舒拱手示意后便带着在一旁的姬纤凝和随从离去。
临走时不忘叫吴侍卫放了一锭大宝元锭在掌柜台前说是赏予说书老先生的。
半刻后茶馆内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老先生也壮志熊熊的继续述说着天下故事。
茶馆角落里的一桌上,坐落着倆贵气不凡的公子哥。将刚才之事全看在了眼里。
“阿姐,刚才那人好生威风。壮我南邺气势!快哉!”
一位一脸稚嫩的青年满腔热血的说道。
“世文,我说过多少遍了。在外唤我哥哥,”
只见此话从不逊于刚才俊美小娘子的姿色女子口中说出。
此女青山黛眉,俏脸丽鼻,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气质清雅脱俗。
稚嫩青年耍着嘴皮子道:“阿姐自欺欺人,阿姐这模样怎能让旁人信服。何况阿姐还…”
清雅女子挑着眉道:“还什么?说来!”
稚嫩青年知漏嘴无奈道:“阿姐玲珑身段,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是女子。”
清雅女子闻言顿时脸色起了红润,抬手就敲打稚嫩青年的脑袋道:“混小子连你阿姐都敢打趣!”
一番嬉闹后姐弟二人又继续听着说书,而清雅女子的脑海中不时的浮现出被唤为“望舒”的男子身影。
一辆朴实的马车行驶在琳琅繁华的陇京城街道上。
马车门帘外的魁汉儿扭了扭手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灌着烈酒。
“还是咱们的烧刀子爽口,什么破珍馐,寡淡无味!”
瘦鬼闻言动了动鼻子不言语默默驾着车。
俊美小娘子闻言抬了抬眉道:“手都给人弄脱臼了还逞强,匹夫之勇。”
魁汉儿闻言挠了挠头,
红着脸道:“小姐说的是,吾今日给小姐丢脸了。魁汉儿认罚。”
“刚才的耳光一是惩戒你逞匹夫之勇,二是罚你不分青红皂白,那位说书先生所说并无不妥。”说罢俊美小娘子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魁汉儿见马车内没了声响,便抹了抹额头看向身旁的瘦鬼,见其不动如山便也闭上了嘴巴。
只是不知的是马车内的佳人正微微皱眉
不知那位面纱佳人口中的“望舒”是否是此“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