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到骏骐中招之前的36小时。

    小可在元老多米尼克的办公室外徘徊，独自等待。

    元老多米尼克办公室外面站立着两个强壮高大的虚拟人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像两座黑色巨塔。

    其中一个虚拟人用冷酷而低沉的语调说，“你可以进去了。”

    元老多米尼克的办公室内部完全是一艘宇宙飞船，宇宙飞船和那艘运送amix星系星奴的库里尔船长的飞船有些相似之处，将她的思绪拽入了回忆。

    环视四周，她在宇宙飞船驾驶舱斜躺的座椅上到了元老多米尼克和站在他身边的坤灵，坤灵的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微笑，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贪婪而饥渴。

    “元老多米尼克先生，我只想跟您一人谈。”小可坚定的说。

    元老多米尼克做了个手势，示意坤灵先离开。

    坤灵走过小可身边的时候对着她耳边轻声挑衅道，“其实不管你跟多米尼克先生说了什么，他都会告诉我的。”坤灵的笑容中暗含嘲讽。

    舱窗外黑暗宇宙中美轮美奂的星云如烟花般绽放，缓慢旋转，像一个万花筒一般揭开宇宙的深邃与奇妙，这一切映射在元老多米尼克的眼睛中。

    那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坐吧。坤灵告诉我你对实验方案不太满意，还要考虑一些时日，要知道，我们从不和实验志愿者或者所招募的科研人员讨价还价。而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我特别？是因为我找了个替身，让你们没能得逞？给自己赢得了跟你们讨价还价的筹码？”小可一副困惑的样子。

    “这只是原因的一部分，但并不是全部。我和坤灵的想法不同，他只想将你和其他那些实验者同等对待。而我却觉得你能帮我们做更多的事情。”

    “比如呢？”

    “帮助我们研究地外生命。”元老多米尼克目光灼热，带着某种执念和热情，似乎沉迷于科学研究而变得对某个课题变得狂热、专注而痴迷。他看到小可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惧的表情，“我是不是惊到你了？原谅我，我就是这么直截了当，我不想浪费时间。”

    “还好。”小可感觉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听到地外生命这个词的那一刻，直觉告诉她，元老多米尼克从那些失踪的星奴里嘴里撬出了不少关于amix星系的信息。

    但在元老多米尼克的眼里，小可在掩饰。“是什么惊到你了？地外生命这个词么？是不是？”元老多米尼克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慈祥的样子。

    小可凝视着元老多米尼克的眼睛，他的眼睛掩藏在慈祥的面孔下，流淌着种老谋深算，胜券在握，让人猜不透也看不穿的危险信号。

    “为什么您觉得我可以帮你们研究地外生命？”小可的眼睛中闪动着质疑的光芒。

    “小可，你此次来不是跟我谈条件的么？只可惜，除了你自己，你再也没什么筹码可跟我谈的了。”

    “哦？您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上一次你来科技异度空间，我们给你做测试的时候，就知道你的脑子里装了蛋白质芯片，和我们的大部分实验者一样。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就是地外生命用地球人类基因的造物。他们试图用蛋白质芯片控制你们做他们的奴隶，为什么不试试反抗你的奴隶命运呢？现在加入我们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等等，你们只给我做了智商测试，做了几道题而已。你们做了什么？我做测试的房间布置了特殊的磁场？”

    元老多米尼克语气淡漠：“幻具和幻影帝国环境之间存在数据交互，根据你做题时脑电波的波动变化情况我们可以分析出结论，别忘了我们有很多位实验者作为比较对象。你的数据在所有实验者中都是最优秀的。

    “说吧，小可，你是来自哪个星？amix星系的arf星、bica星还是amixmast星？让我猜猜，arf星，没错吧？我们的谈话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小可惊愕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元老多米尼克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走到小可面前，说：“你是不是有一种自以为很隐秘的无人知晓的秘密突然被暴露在阳光下的惊愕感？原谅我这么唐突，可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我如果不主动抛出这个话题，我怕我们之间就会一直兜圈子，不能直接切入主题。我希望能和你推心置腹的谈话。”

    小可缓过神来，回应道：“看得出来，您是个急性子，谈判角度，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草率，会过早暴露您的意图？”

    “小可，我根本不怕暴露我的意图。要知道，真正主导谈判的是双方背后的实力和权力，在真正的实力和权力面前，那些小聪明、小技巧不过是浮云。”

    “真的吗？”小可抬眸，质疑道。

    元老史都力开始分析：“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么？你背后的amix星系，我不知道他们派你们这些星奴到地球上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在背后鼓捣些什么阴谋，但是他们此刻正躲在距离太阳系之外十几光年之外。

    “他们派你们这些和地球人有一样基因的星奴前来探听消息，就说明了他们准备随时牺牲掉你们。这也说明，在地球的地盘之上，你和你的同类背后没有外援，或者说你们的外援远在十几光年之外，这就是你必须面对的现实。

    “而我背后的实力，是整个幻影帝国，是几乎覆盖了地球上所有人类国民的幻影帝国。你觉得你、你在地球上所有的同类加在一起，实力能拼得过整个幻影帝国？认清现实吧，孩子。”

    小可咬了咬嘴唇，忿忿然道：“所以呢？这就是导致你们丧心病狂，为所欲为，把他们抓起来进行你所谓的邪恶的科学实验的理由和底气，就因为你觉得你的实力可以凌驾在一切之上，超越人类基础的道德、伦理、法律、善恶和人性？”

    “你是在控诉我么？”元老多米尼克笑了，“我该说你年纪太小，太天真，还是说你不识时务呢？你知道么？你的每一个同类，我都会跟他们恳切的谈一次，但凡是愿意跟我们合作的，都不会过得那么惨，他们都会从我这里得到适合他们的工作。

    “我会给你们每人一次机会。关键在于你们的选择，你知道arf星人在造你们的时候注重什么品性么？顽固的忠诚，大部人都像石头一样顽固和忠诚，不懂得变通。但是这种忠诚毫无意义，你们携带着地球人的基因，只有地球才是你们真正的归宿，对一个十几光年之外的地外文明忠诚，你们是不是都傻掉了？

    “还有，你知道你们的弱点么？屈从主人而缺乏反抗意识，这几乎是所有amix星系星奴的通病。从地球人的角度看来，你们就是外星文明派来地球的间谍，知道地球文明的每一个国家都是怎么对付敌方的间谍的么？

    “严刑拷打、撬开他们的口、刺探秘密、策反他们或者毫不留情的杀掉，这些都是地球文明延续几千年来的常规做法。战争才是凌驾于一切道德、伦理、法律之上，无所谓善恶，这才是真正的人性。

    “如果你在控诉，那么你控诉的不是我，是地球文明。相比之下，我给了你的同类机会，给了你们选择，甚至留下了他们的生命，可以说，我已经对你们无比宽厚了。”

    小可摇摇头，她凝望着元老多米尼克深不可测的双眼，“说完了？你能这么说，是因为您首先把地外生命当做假想的敌人，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是敌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许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用地球人的基因制造出了你们这些间谍潜入地球。想刺探地球的情报。”

    “如果他们是敌人，你不觉得他们早该对地球动手了么？但是他们没有。”

    “所以他们背后究竟酝酿着怎样的阴谋？”元老多米尼克靠近小可，直视她的眼睛，“也许你能帮地球人弄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