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梦裳佳院。
这甄四飞还是个雏儿,也不知道女人到底是啥滋味,更不知道从哪下手,只是听别人说过,自己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和女人接触,他努力回想着师兄弟们平时聊的关于追求女人的几大步骤,因为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点什么,心想难道就这样一直搂着她的腰吗?
他看着眼前的鹤顶红,在灯光的照耀之下,也挺妩媚,心头是一阵乱跳。
就在这时,只听楼下一阵大乱。
“噔噔噔!”传来一阵急促地皮靴蹬着楼梯的声音,紧跟着,只听“咣当!”一声响,房间的门被踢开,一下子闯进来十来个兵,手里都端着长枪,长枪前面还有明晃晃的刺刀,瞄准了甄四飞。
甄四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闪眼观瞧,却发现闯进来的不是胡子,而是日本宪兵队的特种兵。
独眼龙进门一看,那甄四飞正搂着鹤顶红,神态很是亲热,他不由得醋意大发,火往上撞,来到鹤顶红的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指着她说:“好你个贱女人,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我前脚刚走,你不管我的死活,转脸就对他投怀送抱,你可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鹤顶红乃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见过这么多的日本兵,她捂着脸,吓得缩成了一团,想哭又不敢哭。
独眼龙举起手又想来打甄四飞,但是,心中对他还是有几分畏惧,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
于是,他转过身来到领头的日本军官面前,点头哈腰,眉开眼笑,说:“太君,这位就是江洋大盗,那中安堡的金向阳,不识时务,不知好歹,屡屡与皇军作对,死在眼前,我看此人定是他的同党。”
甄四飞仔细观瞧眼前的这位日本军官,头戴军帽,身穿军服,脚蹬军靴,个头不高,一对小眼睛黑豆黑豆的,小鼻子,鼻子下面留着一撮黑胡子,手上戴着白手套,腰间左边挎着军刀,右边悬着一把手枪,面沉似水。
“你胡说!我不是中安堡的人。”甄四飞说。
“没有一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如果你不是胡子,只是一个庄稼人,你哪来那么的钱?”独眼龙说。
“这钱是我在大街上捡的。”
“太君,此人纯属胡说八道,你别信他的鬼话,把他抓回宪兵队,严刑拷打,他就老实了。”独眼龙指着甄四飞对那位领头的日本军官说。
日本军官看了看甄四飞,然后说道:“很好,把他捆起来,带走。”
华语说得是相当流利。
手下人一听,上去两名士兵如狼似虎一般,拿绳子不容分说就把甄四飞捆了起来。
甄四飞见人家人多,手里又有枪,不敢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转眼三天过去了,甄四飞不但没有回来,而且一点音讯也没有,直把陈甲急得直跺脚,他开始后悔起来,后悔把他一个人放了出去,明知道他做事不靠谱,喜欢惹是生非,怎么还能把他放走?
“大师兄,队长喊你过去。”一名原忠武门的学徒过来对陈甲说,他们还习惯性地叫他大师兄。
“知道了,我这就来。”陈甲说。
陈甲来到议事大厅,见张天和正在给大伙开会。
“甄四飞回来了吗?”张天和看到陈甲就问。
“还没有。”陈甲说。
“你先坐下吧,等开完会,那个谁,你想想办法去打探一下。”张天和说。
“是,队长。”那个谁一听甄四飞出去三天都没回来,是他给了甄四飞一百两的银子,这要是出了事,也脱不了干系,于是,心中也在敲鼓。
“那个谁,你把你这两天搜集到的情报和大伙说说吧。”张天和说。
“是,队长,情况是这样的,最近在平泉府一带,新发展壮大一个坳子,人马也已经扩充到两千多人,大横把叫任占标,此人武艺高强,精明能干,心狠手辣,而且,他们已经与日本宪兵队达成协议,试图吞并、消灭周边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坳子,目前正在中安堡与金向阳谈判之中,”那个谁介绍说,“金向阳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情况可能不太妙。”
“我打断一下,你刚才说他们的大横把叫什么名字?”汤大龙插话说。
“叫任占标。”
“原来是他呀,那不是小标子嘛。”汤大龙说。
“汤大哥,怎么,你认识他?”张天和问。
“何止是认识,我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呀,我既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原是青风寨的人,是我的亲兵,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红马坎的大横把了,真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出息了。”汤大龙说。
李思哲也认识任占标,听那个谁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是奇怪。
“报告!”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卫兵。
“什么事?”张天和问。
“队长,门外来了一个女人,自称叫幺姬,求见队长。”卫兵说。
“幺姬?她不是金向阳的女人吗?她怎么来了?”张天和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请她进来。”
“是。”卫兵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时间不大,幺姬从外面进来了,一进门就哭拜于地,说:“张队长,中安堡完了,金向阳快不行了,希望你看在你们朋友一场的份上,请你救救他吧。”
“什么情况?你有话慢慢说。”张天和一看她风尘仆仆,满脸的泪痕,忙命人把她搀扶了起来。
“前几日,红马坎的任占标派人来与金向阳谈判,大致的意思是说,要中安堡的所有人归顺于他们红马坎,如果不愿意归顺的话,他就要发兵灭了中安堡,金向阳知道他与日本宪兵队有来往,所以,严词拒绝,拒不归顺,结果今天早上拂晓时分,那红马坎的人拉着大炮就来了,炮轰中安堡,中安堡的人正在熟睡,一点防备也没有,哪有力量反抗,当时就被炸死二三十人,剩下的全被捆起来带走了,现在,中安堡已经被任占标所占,全部换成了他们的人,”幺姬一边哭一边说,“金向阳也被活捉了去,此时,也是死多活少,命悬一线,请张队长看在昔日的情分之上,快快想办法救他,迟了就来不及了。”
“好的,你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先下去休息,我们这就想办法去营救他。”张天和一看这个女人倒还挺痴情,也是不胜感叹。
“张队长,那就麻烦你了,你一定要把他救回来呀。”幺姬说。
这时,有人来把幺姬带了出去。
“大伙说说吧,这个事如何处理才好?”张天和说。
“这事也不奇怪,这金向阳自从断了田玉平的大烟,导致田玉平不幸身亡以后,一心念佛,不思进取,企图自保,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刘伯度说,“在三国时期,诸侯割据,军阀混战,在北方,曹操在宛城破张绣,下邳擒吕布,淮南灭袁术,后来在官渡之战中,以少胜多,击败了河北的袁绍,随后,又斩了西凉的马腾,再使用离间计,致使马超与韩遂反目成仇,他又趁机打跑了马超,终于,统一了北方;而孙坚,孙策父子也在江东努力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先是打败了牛渚营的刘繇,然后又活捉了会稽太守王朗,逐步在江东站稳了脚跟,人家都在积极进取,由弱变强,再反观荆州的刘表,原本他的势力在天下诸侯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他只想保住荆州,没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坐观成败,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你不努力强大自己,最终只能被别人消灭,所以,到后来,荆州也是保不住,刘表一死,其子刘琮立马投降曹操。因此,金向阳被别人兼并也是早晚的事。”
“刘先生所言不差,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和当初三国诸侯割据时的情形也差不多,我们每个人都要有危机感,我们要努力在最短的时间里,强大我们自己。”张天和说。
“队长,这事,还是我去一趟红马坎吧。”汤大龙说。
“你有把握吗?”张天和说,“目前,甄四飞已经出去三天没回来了,不要没把金向阳救出来,再把你搭进去。”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任占标已经早死多时了,他再不是人,这个面子他还能不给我吗?”汤大龙信心满满地说,“我此次前去,他定会大门挂灯,二门结彩,红毡铺地,两廊动乐,吹三通,打三通把我迎进去!赏我个面子,把金向阳完好无损地放出来。”
“汤大哥,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一时,彼一时,人是会变的,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张天和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说,“想当初,他穷困潦倒,落难之时,他帮衬他,又救了他的性命,那时,他自是对你感恩戴德,无以为报,但是,他现在已是红马坎的大横把,今非昔比,他可能已经把当初的情义都忘记了。万一对你有所不利,如何应对?”
“队长,你就放心吧,他在我手底下干了多年,他是个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汤大龙拍着胸脯说,“我此行前去,没有万一,定会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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