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张天和正在给大伙开会。
“各位,现在的形势是更加的紧迫了,当初中安堡在时,金向阳大力支持我们,如今金向阳已死,中安堡的俘虏也被日本宪兵队杀光了,那青风寨冯德林在时,不管怎么样,他跟我们虽有矛盾,却毕竟是兄弟关系,也可以算作是我们的友军,现在青风寨也被灭了,我们更加的孤立无援了,如果不是因为李思哲是炮兵学校毕业的,把我们的防御工事修得非常坚固,那任占标可能早就对我们下手了,”张天和说,“不得不说,任占标虽然年轻,打起仗来,确实不含糊。”
“是啊,当初任占标被冯德林从青风寨逐出山寨之后,他先是火并了红马坎的大寨主黑衣秀士王叔宝,夺得寨主之位,随后取出当年火烧钱鬼子庄园时得的那笔巨款,招兵买马,逐步壮大自己的势力,随后,又投靠了日本宪兵队,紧跟着,又收服了钻天龙胡元庆,彻地鼠蒋四海,东北虎贾大牙等几个小坳子,再然后,就是平了中安堡,”刘伯度说,“这次攻打青风寨,先是在黑锅底伏击了天南他们,然后,使用围点打援之计,引冯德林上钩,在一道沟伏击冯德林主力,将他们消灭在一道沟沟底,又派贾大牙趁青风寨空虚端了他的老巢,由此可见,他是早有预谋,一环套一环,井然有序,一套组合拳下来,冯德林就被打蒙了,汤大龙,你收的这个宝贝徒弟着实不简单啊。”
“都怪我,当初我要知道他是这种人,我就把他给掐死了。”汤大龙一听刘先生这么说,他脸一红。
“各位,现在我们周边就剩下黑云寨,田家寨和我们了,任占标的下一个打击目标肯定是我们,大家说说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张天和问。
“队长,我建议我们还要继续招兵买马,我们现在才六百来人,人手还是太少了啊。”汤大龙说。
“你说得没错,我们还要进一步扩大队伍,”张天和点了点头,随即又犯了愁,“但是,招兵买马需要很多钱啊,王富贵!”
“到。”王老好站起身来说。
“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银子了”张天和问。
“报告队长,扣除你给冯德林的一万两银子,还剩下不到一万两的银子了。”王老好说。
“队长,你也真是的,我们自己都捉襟见肘了,你还给老冯那么多钱,”汤大龙埋怨说,“你给他钱,他就会说你好吗?还不是恨你一个洞。”
“他感激我也好,恨我也好,那是他的事,大家各凭各的良心,”张天和随后喊了一嗓子,“武大郎!”
“到!大队长,有何吩咐?”武大郎站起身来说。
“你和秦二爷还要再辛苦下去凑点银子上来啊。”张天和说。
“队长,我和秦二爷辛苦一下那倒没什么,这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武大郎说,“只是前不久,我们下去,好不容易才凑上来两万两左右的银子,这叫我们如何再向老百姓们开得了口?”
“是啊,周边的老百姓已是怨声载道,苦不堪言,”秦二爷说,“最近红马坎与青风寨火拼,搞得人心惶惶,老百姓都关门闭户,不敢出门。”
张天和点了点头,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老百姓实在是太难了。
“队长,针对目前的紧张形势,我提议将田家寨化整为零,避开任占标的炮口,否则的话,不知道哪天,那小子拉着大炮去轰田家寨怎么办?”汤大龙说,“田家寨那两百来人,怎么会是任占标的对手?”
毕竟他的未婚妻李二娘也在田家寨。
“你说的没错,”张天和一听,点了点头,“安排人把小张庄那边腾出来两间房子,打扫干净,你辛苦一趟,去把田家寨的人马暂且疏散,再把田小婷,李二娘主仆二人接过来,避避风头,待我们收拾了任占标,再让她们回去。”
“是!”汤大龙一听,心想马上就能见到李二娘了,心里很是高兴。
“队长,钱的事,我来想想办法吧。”李思哲挺身而出说道。
“九弟,你有什么办法?”张天和问。
“我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至今还没有回过一次家,所以,我想向队长请个假,回去一趟看看,”李思哲说,“顺便再找我爹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再凑点钱过来。这里先招兵,不能耽误了大事。”
“九弟,那就太谢谢你了,倘若叔叔能替我们筹得银两,将来我定当连本带利奉还,”张天和这才想起来李思哲他爹是承德的财神爷,“只是你爹是官府中人,向来反对你和我们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他能给你钱吗?”
“我回去以后一定尽力想办法,”李思哲说,“虽然说,我们现在不是官场中人,但是,不一样消灭蒙匪,打鬼子吗?这就是最好的爱国报国的表现,即使人在官场,像叶志超那般,手握重兵,听说日本军队开过来了,还没在哪里,就吓得撒丫子跑,又有什么用?”
“李头领说得太好了,”武大郎站起身来说,“据我妹婿,县衙大人说,官府将在近期,极有可能要对我们下手。”
众人一听,大吃了一惊。
“为什么?我们是保安队,又不是土匪,胡子,他们官府没本事保护当地的百姓,我们自发组织起来,保护当地的百姓,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队长在此坐镇,那些蒙匪,胡子,还有日本鬼子早就来烧杀抢掠了,还会像现在这般安稳吗?官府凭啥要对我们下手?”汤大龙一听,就火了。
“汤头领,你先别激动,话虽如此,但是,我们保安队自成立以来,属于民间组织,并没有经过官府批准,换句话说,我们自己说我们是保安队,不是胡子,其实,在官府看来和土匪没什么区别,都是社会不稳定因素,”武大郎说,“最近,任占标又抢夺了一些地主老财的庄园,把钱财一掳而空不说,还杀人放火,手段极其残忍,并且,每次都会留下印记,写的什么杀人者,陈家峪保安队张天和也。”
“有这等事?”众人一听都很是恼火,愤愤不平,“任占标这小子也太缺德了,居然嫁祸给我们,谁会自己杀了人了,怕别人不知道,还写下自己的名字?是傻子吗?他以为他是武松吗?血溅鸳鸯楼之后,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的字样?”
“可不是吗?”武大郎说,“任占标是想把水搅浑,官府的办案能力,大伙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在现场找到了证据,那么不管是不是我们保安队干的,他们就认定是我们干的了,至少这事和我们有关系。他们把数起案情往上面一报,平泉府知府张锡銮甚为恼怒,请示上级,调集了四营官兵,将要对我们下手,请队长做好应对的准备。”
“那个张锡銮是什么人?”张天和问。
“队长,此人可不简单,”武大郎说,“他是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书法一流,而且还会写诗,更难得的是,他擅长骑射,虽然说,现在年龄大了一点,仍然是功夫不减当年,另外,他还是袁世凯的把兄弟。”
“这么大来头!”张天和说。
“是啊,他可不好对付啊,”武大郎是一脸的愁容,“如果是在我们朝阳县,那都好说,关键已经惊动了上面,队长,你可千万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