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骗你们有什么用,我又没病!”
公孙幽冷哼一声。
身边人个个露出一抹炙热的渴望。
连孙清秋这个有故国情怀的老家伙都是如此。
自大奉灭国后,北边靠近草原的国家谁没受魂草原游牧民族的侵扰,那个边疆百姓不对他们恨之入骨。
八百年前的匈奴人,两百多年前把大王王朝打得支离破碎的极北之地的蒙元人,以及这一百来年耶律、慕容等部落,何曾减少过对中原的侵略。
“抓紧训练骑术和射术,一个月后,冰雪小一点,我们就出发!
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個,上马可战怯薛军,下马也要至少可与西楚大戟士争锋。”
公孙幽大言不惭,一出口便是要与整个天下最精锐的骑兵步兵交锋。
众所周知,天下最精锐的步卒当属西楚十二万大戟士,大戟士选兵无一不是身材魁梧高大,臂力过人之辈,十二万大戟士更是当世无敌的军阵;
而怯薛军,是北莽耶律王帐的亲卫,其中成分几乎来自于最为骁勇善战的王室贵族子弟,是一支甲胄齐全的重骑兵,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存在。
当然在外人看来,是极其滑稽的事情,可在刘裕等人看来,却是一个极有可能达到的事情。
且不说这一都士兵本来就精挑细选,训练有素。
其次公孙幽在这一都骑兵上砸得钱,足够养活普通骑兵两三千人,一日三餐顿顿有肉,每一个人的装备,堪称豪华。
一人三马不说。
全身铁甲,百练成钢的雁翎刀,人手一把手弩,一杆精钢所铸铁枪,一只可供投掷的长矛,武装到了牙齿。
甚至,两百人中,单可以拉动两石大弓的人就有四分之一,射术不差,可以与草原游牧民族比拼射术骑术,恐怖到了极致。
“得令!”
听见了公孙幽肯定的语气,众人一阵兴奋,胸中那一抹烈焰被点燃,自古名将最为荣幸的便是御敌于外。
“还有……常莽夫,王翦是老子预订的扛旗大将,这个归你,王翦归我!”
随即,公孙幽余光扫到身后的公孙陵似乎想到了什么,骤然指着身后的公孙陵,对着一脸憧憬的常胜开口说道。
“不行!”
常胜吓得一激灵,刹那间反应过来,还没看到公孙陵,几乎下意识的开口道。
这反射弧有点长的家伙,何时有了这份反应力?
公孙幽暗自对比了一下公孙陵和已经快成为二品武道小宗师的王翦和弱鸡一般的公孙陵,确实没有可比性。
可谁叫这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只见公孙幽一脸嗤笑道:“你不同意,你不同意有用吗?你是都尉,还是我是都尉。”
其他三人一脸幸灾乐祸,似王翦这种扛旗猛将,怎么可能长时间放在下属队伍里。
“反正老……我不同意,打死我也不同意,都尉你要么你杀了我,要么王翦只能在我们标!”
常胜这个络腮胡子的莽夫,作为地上,瞪大了眼珠子,目眦尽裂,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而且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老子不要!”
除此之外,他还看了一眼公孙陵,一脸嗤之以鼻,流露于外的嫌弃。
“给你脸了,王翦可以暂时再你们标,但这小子你必须要,就这么样,不同意你什么也没有。
大不了,这小娘们儿去他们三个的标,王翦也跟着。”
公孙幽不理一脸悲愤的莽夫,脸色一冷作势要一马鞭抽去,堂堂常莽夫委屈巴巴,最终公孙幽假装心一软,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买卖嘛,总是抬高价格,然后再互相砍价,伱来我往这才有意思。
这时候,其他三位标长眼中亮光大盛似乎嗅到了机会,虽然多了一个拖油瓶,但多了一个无双猛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纷纷出口表态。
“都尉,我要!”
“都尉,我们幽灵游弩标也要!”
“都尉,我老薛要了。”
常莽夫看见这一幕,也不敢再讨价还价,下意识反应,急忙讨好公孙幽道:
“我要,都尉,我要这小娘们儿还不行吗?”
挖人的时候,倒是显得格外机灵,不过看他肉痛的表情,就知道为了把王翦弄到他们标,没少被刘裕和薛贵宰。
“你俩才是娘们儿,爷是带把的爷们儿,不行比比?”
公孙陵待两人说完,忍无可忍,怒视着两人,直接把马鞭砸在地上,时机把握的十分准确。
果然当一个纨绔子弟作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看人下菜的眼力劲儿,可比一般人强了太多。
“呦,这么有胆气,外表像一个爷们儿,不知道脱了裤子是不是?”
常胜非常轻蔑看了他一眼,五大三粗的雄壮躯体像是一座巍峨黑塔,这里除了一丈壮汉王翦没人可以与之相比。
“来啊,怕你不成!”
……
辽东北部匈奴,没落已经将近八百年,自秦末挛鞮·矛盾统一草原崛起,又被大奉王朝打趴下,纵横北方草原数百年。
直到四百多年前,才彻底把草原霸主的名号丢掉,被一个极北之地的一个叫“大海”的部落取代。
如今的匈奴单于叫做挛鞮·乌邪渠,掌控着辽东北部大小部落上百,号称手下有八万控弦之士,被其它崛起的部落压缩在辽东以北一地。
内忧外患不断,匈奴部落东北,还有一个叫雄库鲁的部落崛起,威胁着他们的东线;
西线有耶律部落,北线有慕容部落,南方又有逐渐崛起的离阳王朝,简直可怜到了极致。
以前还能有事没事儿抢抢离阳王朝边疆,如今却是越来越难了,近几十年的交锋,匈奴人与离阳边军的交锋,逐渐处于下方。
尤其在一个叫公孙白圭的横空出世,每一次匈奴骑兵南下,都少不了要在辽东丢下几千甚至上万的尸体。
白狼山下,密密麻麻的帐篷星罗棋布,散落在辽阔的草原之上。
王帐中。
四十多岁的匈奴单于身体依旧雄壮,犹如步入壮年的狮子,鬃毛茂密,威势滔天。
他坐在斑斓猛虎皮座椅上,下手除了自己几个儿子之外,便是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胥等候等二十四长,他们被称为“万骑长”。
次左、右日逐王、左、右温禺鞮王,左、右渐将王则是由匈奴单于的六个儿子担任,掌握着匈奴王帐两万本部亲军。
不过人口不足六十万,兵马就有八万的匈奴王帐,这些人的职位,显得极为名不副实。
身躯雄壮如狮子般的挛鞮·乌邪渠如嗜血冰冷的狼王一般扫视一圈,缓缓开口说道:
“如今大雪封山,军队不能出兵为族人获取足够食物,这个冬天过后,我们的牛羊估计也所剩无几。
即便明年长生天得到祝福,水草丰茂,以我们种羊种牛数量,明年的冬天,我们恐怕也是熬不过!
各位有什么想法,正好大家今天都在一起了,不妨各自说说?”
一众匈奴大官闻言,齐齐沉默无言,谁都清楚如今匈奴的处境。
“向东!”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一副鹰顾狼视之相,冰冷嗜血的眼神中充满着独属于匈奴人的狂野。
“向东,灭掉雄库鲁人,在极东之地积蓄实力,然后再向西杀来。”
“阿提拉,坐下!”
王座上的挛鞮·乌邪渠闻言,眉头微皱沉声道,显然对这个方案不太满意。
“父王,儿臣觉得,明年秋天只要我们全力南下,抢到足够粮食,就不用跑到比这里还要寒冷的极东之地。”
一个比阿提拉大一点的英武青年骤然起身,开口说道。
“布莱达,如今的离阳人,已经今非昔比了,万一打不赢呢?”
名为“阿提拉”青年闻言立刻反驳道,一脸冷笑。
帐中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胥等人部落首领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如今匈奴这颗大树树倒猢狲散,有几分忠心,却是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