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旧止步于叶文君的身前,但仿佛,她才是坐在阳光下的那个人。
纤细的手指扶着优酸乳,轻轻的推过来。
干净的脸上,白皙无暇。虽然还带着一丝紧张,但那番话却是说得极为自然,仿佛世间的道理本就该如此。
可是这句话却让顾远不由得又是一个恍惚。
是啊!
你对我好,所以我也该对你好啊!
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可是听起来,为什么那么荒诞呢?
上辈子三十七岁的人生,让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物种,可是没一个人能做到。仿佛她们把一切对自己的好,都当做了理所当然。甚至有人公然宣称,只有渣男才会aa。
你都已经掏心掏肺了,可是她们还嫌不够。
“你说得对!”
顾远沉默一小会。
接过优酸乳,琢磨了片刻,“有没有时间,顺手帮我个小忙?”
叶文君抬起头,眼睛里写满疑惑。
“帮我写作业!”
顾远顺手插上管子,嗦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自己买的要好喝一些,“不会让你白写,每张试卷五毛钱……”
“可是,老师……”叶文君有些迟疑。
顾远右手轻轻叩着桌子,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出了事情,让老师来找我!”
“好!”叶文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顾远跑去买了瓶优酸乳,丢给了她,“这是定金,待会我回去把试卷整理一下。”
都高三了,哪有什么作业,都是各科的复习试卷,上课配合着例题讲解。老师压根不管对错,只看你有没有写完。自己一张张的写,当然费劲,要是誊抄的话就简单多了。
前前后后,手快的话,不到十分钟就能抄完一张。
回去之后,顾远就挑了两张数学、一张英语试卷送了过去。这些都是晚自习作业,没吊事的他,从俆友的桌膛里翻出一本《亵渎》,乐滋滋的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
这年头网文,在男生之中,真的是火。
有骚操作的,甚至把一本书拆分成一页一页,这页看完,就传给下个同学。不但能够实现一本书,多人同时线下观看,也能在被老师没收的情况下,极大的减少损失。
即便是重生回来的顾远,也觉得第一個想出这个操作的人,真他妈牛逼。
这不就是流水线吗?
至于在女生之间传阅的,大概就是意林、读者、青年文摘这一类了。
看这些?
还不如看故事会呢。
随后的时间里。
两人就像是约定成俗一样,每天十二半去食堂,每次都坐在同一个位置。顾远给她一个鸡腿,她再还回来一瓶优酸乳。俆友那傻逼,则在桌前乐呵呵的看着《七龙珠》。
仿佛动画,就是他的世界。
九月十六日,开学已有半个月。
这天。
顾远成功踏入炼气一层。
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如同水到渠成般的丝滑。但对于李樵来说,这半个月的每一天,他都度日如年如坐针毡。他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是这么一种让人劳心劳力的事情。
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够这样反复无常。
自从那一夜,他在车棚里,听见张倩芬说的那些话之后,本都已经心灰意懒。
是啊!
即便得到了陆雪媛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强求不来!
想明白这些,李樵觉得自己应该再成熟一些。
何必为一个女人,整日郁郁寡欢?
可是。
谁能想到,第二天早自习一下,陆雪媛带着张倩芬就亲自找了过来。
“我仔细的想了一夜,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好!”
李樵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他都忘记自己当时说过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只记得激动的自己,带着这对闺蜜去食堂吃了一顿大餐。
窗台里的菜,任俩人挑,任俩人吃,他来付钱。
离开的时候。
他们仨还有说有笑,可是一个上午过去,等他中午等着对方再一起去食堂吃饭时,陆雪媛却摆起了一张挂了霜的冷脸。
别问。
问就是没事。
“我他妈是请你吃饭,又不是欠你钱,是你自己要做我女朋友,又不是我逼你的……”换做其他人,李樵早就拍桌子骂了,可是面对陆雪媛他还是忍了,强行说着一些笑话,准备缓和气氛。
可说到一半。
陆雪媛直接把筷子一拍,说了句没胃口,走了!
留下傻眼的李樵,一个人坐在那。
结果。
等第二天时,这俩个女的又过来了,陆雪媛还是冷着脸,但张倩芬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家陆雪媛昨天心情不好,你该不会生气了吧,伱可是个男生,要有绅士风度……”
“不会,不会!”
这几年,意林、读者、青年文摘之类的狗屁玩意,写满了男人要有绅士风度。
可却没教女人该怎么做。
嗯,教了。
安然享受就行。
李樵当然摆手,“我们去吃早饭!”
本以为今天情况好些。
结果。
虽然好些了,没有中途走人,但全程不开口,不说话,不回应。
连嗯都不嗯!
你他妈是充气娃娃?
李樵连上课的心思都没了,一上午就在琢磨这事情。
可他又没几个朋友,只能写纸条求助班里的几个女生。
有个胖胖的,名叫马萍的女生直接回了一张纸条:
“不要白费心思了,人家陆雪媛根本不喜欢你!她之所以答应做你女朋友,只是为了想要拿你来气顾远,你不过只是一个工具罢了。顾远不搭理她,她心情自然不好,自然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我劝你放弃吧!”
李樵认为马萍说的很对,所以让她不要再说了。
然后。
第一时间排除了这个正确答案。
接着,他又问了几个人,从这些人的口中,挑选出一个自己认为最合理的答案——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所以才会心情不好。
“这几天过了就行了?”
于是。
李樵连忍了两个星期。
陆雪媛压根没有半点变化,反而愈演愈烈。
在这种不断的反复无常,以及冷脸相对之中。李樵实在是有些崩溃,有完没完,谁他妈每个月有半个月不舒服,而且眼看下半个月还得继续不舒服?
可是。
在排除了正确答案后,他实在找不到另外一个合理,并且能够说服自己的解答。
所以,他在大周假放学的那天,直接拦住了顾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