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庶的引领下,梁甫没有再去军营,而是直奔新野城。
此时新野城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大族与军方已经开始各自收拾起来。刘备从邓乡获得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告知新野各族,再加上刘备对操场风评的渲染,眼下是个人都想逃离新野。
底层百姓见大族开始撤离,依附之下的他们最终也会跟着走。
梁甫等人抵达新野的时候,糜芳正在城门口疏散车架,今日新野城的动静着实不小。
知道和不知道内情的都看出来,左将军刘备要把家眷撤往樊城。这其中家族人数最多的便是糜家,糜家原本仆从便多,在新野这几年又发展壮大,更是庞大。
“元直先生。”糜芳瞧见徐庶笑着上前打起招呼,同时看眼梁甫,“伯汉在邓乡的集市果然是成功的,糜丰最近可是异常忙碌。此番你是随我们一道往樊城的吧?”
“受左将军令,以别部司马随关将军往樊城。子方,也去樊城吗?”梁甫有些意外,以为他作为新野都尉,会驻守新野。
“如何不去?”糜芳发问,“我糜家家业甚大,让别人照料我岂能放心?”
干咳一声,徐庶见状连忙岔开话题,“眼下关将军在人可在城内?”
“先前听说是在县寺,清点此行的兵马粮秣。我待不下去,便来城门口,疏导人群。”伸手揽住梁甫,糜芳得意笑道:“伯汉,这趟你跟着我,上次我与你说的你可记得?这次必然是绝好机会。”
连忙咳嗽数声,梁甫在路上就听徐庶提起过,此行刘备队伍的家眷都会随行,包括刘备的家眷和关羽的家眷。
“子方,你与他的事情且稍后再说吧,我先领他去见关将军。”见梁甫颇有窘迫,徐庶连忙帮梁甫脱离困境。
于是两人辞别糜芳,径直入城往县寺去。
等到县寺,彼处众人也是行色匆匆,各自手上都有事情要忙活。在门口与卫卒通报后,两人才得以进去。
县寺大堂内,关羽正拿着简牍在清点,听到两人到来的声音也不抬头,“坦之此子行事义气与我有些相似,我往樊城后,还请元直先生能够帮忙多照拂下他。”
“君侯放心,主公早已视他为子侄。且关校尉年岁轻轻便已经沉稳干练,若非如此,主公也不会让他往邓乡独挡一面。”
听到这里关羽才似乎清点完一样,抬头看向徐庶。站在旁边,梁甫瞧得清楚,这关二爷明显就是抹不开面色向徐庶托请才借着请点的事情来遮掩。
轻捋长髯,关羽再度扫眼梁甫,少年郎剑眉英目,面容俊朗,身形挺拔健硕却不魁梧,气质沉稳即便在关羽见到的众多青年中,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少年人略有薄名当不得沾沾自喜,此番往樊城,须谨慎行事,切莫与我惹事生非。”
初来乍到,梁甫也不至于当场就和关羽辩驳起来,颔首聆听教诲后,便算是在他这里报道过,随后便受命出城疏散大族队伍。
跟着徐庶走出县寺,梁甫虽然面色沉稳,但徐庶似乎也看出他心中疑惑,遂笑着开口,“伯汉先前在军营与蔡和对峙时,可是招惹了关家小娘子?”
错愕抬头,梁甫当场一脸无辜,“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做。”
笑吟吟看着他,徐庶摇摇头,“如此想来那关坦之大约是真的自己欣赏你而已。”说着话,他忽然又侧首盯着梁甫正色说话,“刚才见糜子方与你亲近,莫非他也欣赏你?”
说罢,不待梁甫询问,徐庶便大笑迈步,头也不回的挥手离去。
徐庶的任务是来查看新野情况回去向刘备做汇报,并顺带送梁甫过来,然后他再去看看自己的老母亲。
而梁甫既然已经到新野,后面的事情自然该由他自己去做。
所以当梁甫送走徐庶,在去寻龚都、张南两人的时候,却发现龚都这厮正和一个汉子聊的不亦乐乎。张南瞧见梁甫后倒是连忙走了过来,朝那边扬扬下巴,梁甫小声询问。
“那魁梧汉子是谁?龚大兄与他怎聊的这般熟络。”
“听说是关将军的副将,周仓。似乎两人很早前便认识,所以互相龚大兄与他说了许多话。”说着,张南忽然压低声音附耳道,“司马,从目前情况看,往樊城这一趟对你不利。”
“什么意思?”梁甫迅速皱眉,他也想起刚才徐庶的话。
“那周仓说,此番关家小娘子也随军一起南下,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关家内部众人都晓得小娘子属意你。”张南又轻声,“不过那周仓又说起刘娘子的事....”
“哪来的刘娘子!”这次梁甫终于不再沉稳,瞪眼张南,“你再胡扯,小心我揍你!”
“司马,不是我胡扯。是那周仓与龚大兄刚才闲聊时说的,说甚么那糜子方已经数度在关家人面前说过,要替刘娘子寻一名如意郎君。而且最近的话头愈盛,不是伱还能是谁....”
“我可谁都没招惹。”连连摇头,梁甫否认,“女子会影响我前进的脚步...”
“已经开始影响了。”不知何时,已经与周仓分别的龚都来到梁甫身边,深深打量他一眼长叹口气,“方才周仓瞧见你过来,询问你身份后,便直接扭头走了...”
“那厮怎如此无礼!”张南当场不满,“怎说伯汉也是左将军亲拜的别部司马,都不晓得过来打声招呼的吗?”
“他属关将军,与司马并无交集。”龚都解释一句,“看他那架势,关家与刘家娘子的支持者,似乎已经开始暗自较起劲来。而且他还说,司马替人了断时果决非常,到自己身上时,就犹犹豫豫,枉为大丈夫。”
“我何时替人了断过这种事?”梁甫愈发疑惑。
龚都也小声叹了口气,“是那蔡和,周仓也是后来听人传的。说原本那蔡和想求娶黄氏女,后来被诸葛先生得手,于是蔡和一直挟私报复。而你在得知后,直截了当把他给宰了。”
目瞪口呆,梁甫此时才终于明白为啥这两人不对付了。
而他在此处细品八卦的时候,城头上傅士仁却看着他连连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