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端阳看向老爹,这时他才恍然明白了老爹最担心的是什么。
可惜自己一手办起来的医馆,担心一个试官能干多久,考虑如何报杀妻之仇,这些事应该都让他老爹心里乱纷纷的,极大地削弱了他考试上榜的喜悦。
但这些还都不是他老爹最操心的事,他老爹现在最操心的是他!
应该是担心他以后遮护他不周,怕他出事吧,所以才想把他送去皇都和他两个兄长呆在一起。
可张端阳暂时却不想去皇都,过去未觉醒宿慧前他是很想去那繁华的皇都,现在却一点儿也不想去!
皇都再繁华还能繁华得过他前世的那些大都市吗?
从目前现实情况考量,他也不想去皇都。
一者他在医路上才刚起步,在县城或者在这东口镇他能找到病人,赚到“学以致用”这项面板积分,去了皇都没有病人请他看病,他就赚不到这项面板积分了。
二者他担心他爹不是那个县令董征的对手,他留在这里还能观察一下那个县令董征的情况,随时给老爹提醒和出谋划策,尽量帮助老爹避过那董征的圈套。
三者,他从他两位兄长那里了解到,皇都里的灵气并不比这里浓郁。
虽然传闻整个皇都座落在一条巨大的主灵脉和交叉纵横的支灵脉上,但皇都人多,且绝大部分灵气都被皇室和其他修仙世家们给抽走了,对于普通人来说,那里的灵气浓度也就和这里差不多。
那他去皇都干什么呢?
呆在这里,以后或许还有一点儿机会搞到一两只灵级以上的禽兽,去了皇都根本没一点儿这种机会的!
至于修炼功法,他老爹传授给他的功法修炼到炼气中期是没问题的,至于练气中期到炼气后期的功法路径优化问题,后面再考虑!
“爹,您是担心那董征会再次加害于我?”他索性挑明道,“这您倒不必担心,我现在也有了一定的自卫之力,再说那董征已经失去了妖雕,他一个炼气后期,暂时应该也没有其他得力的远距离暗害人的手段。
何况他的家口也在县城里,他再搞这种事,不怕您报复他吗?我想他应该不敢再这样搞的,您就放心好了。
倒是您自己要多提防他,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以后我暂时就住在这东口镇守着咱医馆,这也能让我尽快提高医术。”
张端阳这么说着去挑了挑灯花,灯焰跳动了一下明亮了起来,让心事纷乱的张如邦眼前一亮,心里顿时明朗了几分。
今晚的儿子更显得理智成熟,说出的这话好像也很有几分道理啊。
或许倒是他自己有些过虑了。
最不济他暗中敲打敲打那董征?想那董征只要还没除掉他,应该是不敢再动他的家人的。
他眼眸闪动着,就听儿子继续说了下去。
“爹,无论以前您和那董征有没有过节,您杀死了他的妖雕,他肯定不会和您善罢甘休的。
如果您真当上了那县尉,一定要谨防那董征对您施暗手!
一是今后参加酒宴一定要小心有人下毒;二是他部署给您的任务一定要搞清楚状况,避免他给您下套子;三是轻易别接受他的邀请去他的家里;四是要想办法多结交手下,在县衙里多增加自己的耳目……”
明亮的油灯下,张端阳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来,听得张如邦心里一愣一愣的,这小子倒教起他如何做事来了?!
可他待要呵斥住这小家伙吧?又感觉这小家伙说得好像还头头是道的,里面好多东西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可听这小家伙说出来,他就感觉还挺有道理的……
“以上我想到的这些,等您心里平静下来就都能想到的。
不过一人智短,二人计长,我现在也不小了,又被您教导得头脑不笨,以后爹您不方便跟外人说的,就跟我说说,说不定咱俩一合计就能想出办法来的。”
张端阳给老爹说了一大堆,末了又补上这么一段话。
“傻小子,亏你人不大,心眼子倒不少,行,以后有啥事,我也跟你说说。”
张如邦轻拍一下张端阳的脑袋瓜,最终还是从善如流了。
毕竟是父子俩,也没有多少被驳了面子一说,而且儿子的这番话的确说得他心里稳定下来不少。
这么想着时,张如邦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近来对这个小儿子态度的一点点转变,已经达到了一种能被这小儿子影响左右他的决定的地步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家医馆这边继续按部就班地开着给人看病,父子俩对别人的态度言行也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在私下里,张如邦再次加大了对儿子在医道和医术上的教导力度。
皇都来的吏部官员在东口镇对张如邦的调查过后,预感到张如邦就要去县衙里走马上任的赵大山,最终还是再次把张如邦请去给其内人看病了。
“令正之病须精妙手法仔细推拿矫正,待我教会我家端阳,以后让他来给令正推拿治疗吧。”
张如邦给赵大山内人诊断过后对赵大山道。
上次他诊断出赵大山内人腰间盘突出后,因赵大山不愿让他给其内人推拿而作罢,这次他自然不会主动给其推拿的。
笑话,这妇人长得再漂亮再娇媚跟他有啥子关系,莫非给其推拿一下还能沾上她的金皮皮?
何况这赵大山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着实让人不喜。
如今又正逢上面考察他的关键时期,传出一点点坏名声对他都是极为不利的。
“张大夫,这精妙的推拿手法恐怕是不易学吧,端阳要学会不知还得多长时间,张大夫您又马上要离开这东口镇了……嗯,张大夫,还是麻烦您给拙荆治一治吧?”
赵大山涨红着脸对张如邦请求道。
他是真的不想让任何男人碰一指头自己的内人啊,可得病总不能不治,现在张如邦应该马上就要去县衙上任县尉一职了,以后再请他看病可就很不容易了!
“赵亭长,此事……实在不便,我尽快教会我家端阳吧。”
张如邦说完,也不再搭理赵大山的纠缠,提起药箱就出门走了。
他也不是没有给妇人推拿过,乡下人一般也不会太忌讳这些,可偏偏这赵大山当自家的妇人绝世宝贝一般,别的男人看一眼都感觉受到了亵渎,他如果给上手推拿了,这以后还不得记一辈子啊?
他张如邦可不吃这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