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要不,你给你两个兄长通知一声吧。”
张端阳进入屋里,他老爹对他道。
很明显,他刚才在外面和董征几人的对话,他老爹也听到了。
炼气后期的耳力,非比寻常。
他老爹自然也是感到情势有些危急了,赶不走他,自然只能让他两个兄长回来。
“好的,爹。我明天去给去皇城的商队捎话。”张端阳道。
此时已经天黑,他一步也不敢离开他爹了。
他想问一下他爹这段时间和董征之间发生过什么龌龊,又担心激起他爹的烦恼,终是没有问。
他沉默着一边开始继续熬药,一边开始做饭。
然后他刚服侍他爹吃过饭,陈彪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份炖骨头汤,却是在家里做的,他爹受伤后的这几天来,一直由陈彪抽空照顾着。
“谢谢陈叔。”张端阳感激地道。
他用捕心术探察过其意念,对方确实出于一片赤诚之心。
“谢什么,端阳,我这条命都是你爹救的,这次要不是你爹帮我挡了妖兽,陈叔我现在已经在妖兽肚子里了。”陈彪摆摆手感叹道。
临走,陈彪把张端阳叫到了院子里,传音入密道:“端阳,晚上你得警醒些,你爹这种情况,大意马虎不得。陈叔今晚得办一宗案子,若有空,还会过来的。”
然后他又递给张端阳一颗由花炮改装的信号弹一样的东西:“有事你就发这信号弹,陈叔马上赶到!”
“谢谢陈叔!”张端阳接过信号弹,同样传音入密道,“最近,我爹是得罪过县衙里的一些人吗?”
“没有啊,端阳你想哪里去了,我们这些新上来的人干得都很勤谨的,能和衙门里其他人有什么矛盾。”陈彪笑道,“你想多了,端阳,陈叔是怕这县城里的地痞流氓骚扰你们。”
“地痞流氓?这县城里这些地痞流氓势力很大吗?”张端阳再次问道。
“势力不小,这县城里有个行道帮,他们的头儿可是个炼气后期,而且牵扯甚广!”陈彪严肃道,“端阳,没事别招惹他们!”
“陈叔,我不爱惹事的。”张端阳点头应道。
看着陈彪离去,他揉揉眉头,短短时间内他先是捕捉董征几人的逸散意念,没隔多长时间又几次捕捉陈彪的逸散意念,让他的头好痛。
这还是他如今对捕心术第一层法门掌握得稍微熟练了些,不然这么短时间内接连几次捕捉别人的逸散意念,足以让他头痛得抬不起来。
狠狠揉了几下眉心,他的头痛缓解了一些,然而从陈彪这里用捕心术探知到的信息同样让他很头痛。
无论什么样的帮派,在一个秩序还比较健全的社会里,没有官府的背景根本不可能存在下去,更别说发展壮大了。
行道帮之所以能在蓝原县发展壮大,不是因为它的帮派头子是一个炼气后期,而是因为他们和董征、崔平、钱诚等人勾结很深,两者黑白结合,共同鱼肉百姓,开赌场、开妓院,放高利贷,收保护费,拐卖妇人小孩,造下了太多的罪孽!
而他老爹和陈彪等人正是因为企图办理这些案子而激化了和董征等人的矛盾。
事到如今,陈彪其实也有一种朝不保夕的危机感,如果他老爹张如邦被暗害了,那接下来他也肯定要倒霉了。
“这小小一个县城里的水也不浅啊,王八可不少!”
张端阳心里感叹,然后他开始思考破局之法。
无疑,只要打掉行道帮,董征等人就失去了行凶作恶的最得力黑手,再想要对他老爹下手,就大部分得靠官方手腕下套了,肯定不是那么容易了。
相反,他们如果能从行道帮手中得到董征等人的罪证,那就轮到他们反杀对方了……
……
暗夜中,张端阳静坐于院子中思考着,一边以自身灵根交感天地,探察着方圆三里多的范围。
这种探察主要是感知周边的氛围了,具体的景象却是感知不到,远不如外神识来得清晰逼真,作为一种探察手段,其优势就是感知的范围远比外神识范围宽广得多!
以他外神识目前3.4米多的感知半径,除非近战,在防卫中作用其实并不是很大,3.4米,等你感知到对方时,对方也已经攻到你身边了!
杳杳渺渺中,张端阳就感知到周围的氛围比较诡异紧张,其中似乎暗藏着杀机。
尤其是西北方向,似有一道诡异凌厉的杀机在逼近!
“端阳,进来!”
张端阳正攥紧一把飞镖准备战斗,屋里他爹对他喝道。
他进去一看有些傻眼,他老爹竟然搬开了厨房中的后大锅,里面露出了一个幽深的地洞来。
“愣什么,进来!”
他爹先跳进了那幽深的洞里,对他低喝道。
“进来把锅放上!”
张端阳赶紧照做,然后他就见他老爹掏出一枚荧光石照着向前走了一段,模糊的荧光下,地洞的两边壁上还不远不近地贴着符篆。
然后他跟他老爹进入了一个洞室之中,里面只有十几平方的样子,却有坐垫、被褥、食物和水。
“咳,咳咳,坐吧,等他们打进来再说。”
张如邦咳嗽两声,坐在坐垫上继续打坐疗伤,张端阳则静静地看着这个洞室以及前面上百米长的隧道,很有些懵逼,他老爹才来了多久,又那么忙,这是何时打下的?
“不是我打的,人家原来就有,我拓深了一下,又挖了这么一个洞室。”张如邦道,“别想那么多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说不定今晚真会有一场拼杀的。”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下,接着道:“如果我死了,你就赶紧逃到皇都去,记住,暂时不要想着报仇,等你和你两个兄长什么时候力量够了再说。”
张端阳迎着老爹的目光默默地点点头,无论如何,现在不能扰乱老爹的心神,顺着他的意思来就好。
张如邦又闭上双目继续安静疗伤。
张端阳安静地站在无门的洞室口上看着前方,心里做着种种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