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启动对张家父子的审讯后，两边主审官调换了一下，由刑部刑部司员外郎李庭楷亲自审讯张端阳，刑部司主事唐正则去审张如邦了。

    张如邦心里咯噔一下，这说明他的嫌疑在降低，但他儿子的嫌疑却提高了！

    难道是他儿子在被审讯中露出了什么马脚了？

    可，不可能啊，以他儿子目前的修为实力，倒确实有做到突袭刺杀那董征的实力，那天时间上也有可能，可连他自己都不会隐身术，他儿子更不可能会啊，何况凶手还很可能用的是那种只在传闻中有的空间隐身术，他儿子怎么可能会呢？

    这么想想，张如邦心里多少安稳下来一些，可却越发有些疑惑。

    他看着走进刑讯室的唐正，双手在铁伽上对其一拱手道：“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在下刑部司主事唐正，”唐正温和道，“张大人受累了，实在是此案干系重大，不得不如此，若洗脱嫌疑，朝廷必定会对大人有所补偿。”

    他和张如邦如今的官职品级相同，而张如邦如今也只是有些嫌疑，所以他说话自然客气一些。

    “无碍的，这已经很好了。”张如邦勉强笑道。

    刑部司员外郎李庭楷见他身上伤势确实较重，又有官身，没把他锁在行刑铁架上已经算是照顾了，他一个炼气后期嫌疑人，人家肯定得采取控制措施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点屈辱，张如邦还能承受得起，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同样正在受审的小儿子了。

    “唐大人，我那小儿子如今还只有十六岁，不太懂事，说话如有冒犯唐大人之处，还请海涵，在下回去后定严加管教。”

    张如邦看着唐正又语气诚恳地道。

    唐正一笑，他自然知道这其实是张如邦试探他的话，想弄明白他儿子在受审时有没有说什么漏洞话。

    “张大人多虑了，贵子虽是一个少年，但很懂事的。”唐正道，“只是……”

    “唐大人，有什么情况请直说便是！”张如邦赶紧道。

    “只是，贵子的灵根，到底是什么品质啊？”唐正盯着张如邦道。

    客气归客气，但他审案还是很认真的，张家父子的口供出现了好几处细节上的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关于张端阳灵根的品质，张端阳自己说是黄级上等，而张如邦这边却说是黄级下等。

    表面看来，张端阳灵根品质问题本来和县衙门前的凶杀案关系不大，但侦查破案，细节至为重要，任何细节上的问题，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因素。

    作为一个父亲，张如邦不可能不知道儿子灵根品质这么大的问题，张端阳自己更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灵根的品质，但他们父子两人却在这个问题上说法不一，相差还比较远，其中必有一人撒谎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撒谎呢？

    这才是员外郎李庭楷和主事唐正深所怀疑的点。

    “我这小儿子的灵根是黄级下等啊，这一点我给李大人也说了。”

    张如邦很有些懵逼地道，他真不知道此时唐正为什么要纠缠这样一个看起来和案件完全无关的问题。

    唐正见张如邦回答得很干脆，心中暗道，难道张端阳的灵根确实是黄级下等？张端阳是出于少年人的虚荣心才故意夸高了自己灵根的品质？

    这倒也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这倒让人有些失笑了。

    如此想着，唐正也就不再纠结此事，转而开始对张如邦盘问起其他事来。

    张端阳这边。

    “张端阳，你的灵根是什么品质？”刑部司员外郎李庭楷严肃地问张端阳道。

    “黄级上等。”张端阳心里有些腻烦，嘴上却认真回答道。

    李庭楷见张端阳回答得很认真很肯定，本来以为少年人可能出于虚荣心故意抬高自己灵根品质的怀疑就打消了，他沉吟一下，决定先马上查清这个问题，于是对手下衙役一挥手，示意解开张端阳，要带他去检测灵根了。

    县衙里就有灵根检测器，检测起来很方便。

    检测的结果让李庭楷瞪大了眼睛！又给张端阳重新检测了一回，结果和第一次一样，依然是玄级下等！

    沉默地带着张端阳回到审讯室，李庭楷一眼盯着张端阳：“说，为什么要在你灵根品质的问题上撒谎！”

    “我以为我自己的灵根是黄级上等。”张端阳无奈道，“不过李大人，我这灵根品质好像和这个案件无关吧？”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李庭楷一口咬定了这点。

    “我没有撒谎，我以为我的灵根是黄级上等。”

    “什么叫你以为？你没有检测过自己的灵根品质吗？”

    张端阳：“……”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中了，如果暴露了他是后天培植出的灵根，甚至还是成长型灵根，会不会被别人觊觎他的灵根？甚至会不会被切片研究？

    或者，如果被据此判断出他吞噬融合了其他灵根，从而因灵根变异诞生出异能来，这就更麻烦了！

    “说，你有没有检测过自己的灵根？”李庭楷继续追问道。

    张端阳：“……”

    他决定在这个问题上咬牙保持沉默了，反正这李庭楷也不可能在这个貌似无关案情的问题上对他用刑。

    此时他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他那次随老爹检测出的灵根品质本来是黄级下等，他为什么不对唐正回答是黄级下等，却偏偏要回答一个黄级上等？！

    这特么不是平白无故地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看来一进入这刑讯室，人的心理到底是不一样了，心理压力增大的情况下，很多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说出漏洞话来，甚至是脑抽筋地无端地自己给自己挖坑！

    他张端阳今天就是脑抽筋了，不然怎么可能无端地给自己挖下这么大的一个坑！

    李庭楷盯了张端阳一会儿，见张端阳咬紧牙不回答了，他只得站起身来，他要再去问问张如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人，我儿子确实是黄级下等灵根，这是我三个多月前带他在县衙门这里检测出来的结果。”

    面对李庭楷在儿子灵根问题上的再次追问，张如邦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再次认真老实地回答道。

    “李大人，是我儿子说他的灵根不是黄级下等吗？那李大人不必听他的，他一个少年娃，可能好面子，故意说高了自己的灵根品质。”

    张如邦诚恳地为儿子开脱道。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排话却让他儿子张端阳陷入了重大嫌疑之中！